术士摇头：“天意如此，吉凶难料啊。”
宋思弦想了想，从袖子里掏出银锭，放在了桌子上。
十分豪迈：“给他破了！”
这银锭还是刚才从沈云州那里顺来的，都没焐热乎。
谁曾想这术士摇头：“灾可破，祸可破，命无法破。”
谁说的，只要钱到位，玻璃都干碎！
宋思弦一狠心一咬牙，将另外一个银锭也拿出来，放在了桌子上，一起往前推：“破不了的话……略微改一改就行。”
虽说历史上的权臣好下场的不多，但是不得好死什么的，未免也有些太吓人了。
沈云州静静地看着宋思弦的动作，本已经冷硬的脸瞬间又柔和了下来。
这术士似乎也没想到宋思弦出手如此敞亮：“你出这两锭银子却是帮他破？”
他说着叉手看热闹道：“你为什么不求我给你破一破？你六魂多了一魄，且体内还有乾坤，无论是哪个，我都能给你破一破。”
宋思弦摇头：“先破他的命数吧。”
“破不了。”术士摇头：“他太执拗了。”
从头到尾，沈云州都是在一旁洞若观火，静静地看着，仿佛一切都跟他没关系一般。
“他的命，他自己都知道，而且他这样的人，不信命，便是你告诉他会横死街头，他也不会信。”
沈云州嘴角吟着淡淡的笑。
“大师，相逢就是有缘啊！”宋思弦十分上头：“稍微破一下，一下就可。”
术士为难地看向宋思弦，“那你愿意付出什么代价么？”
宋思弦十分奇怪，“我要付出代价？”
术士从怀里掏出一个护身符，要给沈云州，都递到了他鼻子底下了。
他都不解。
“你瞅瞅，你瞅瞅，犟种，救不了……”
宋思弦赶忙将护身符拿过来，塞在了沈云州的手心里：“我替他收了，高人别介意，这孩子从小磕到了头，脑子不灵光。”
沈云州闲闲地看着宋思弦，这术士这才点头，将两个银锭踹到怀里。
“姑娘，这世上有舍有得，人的缘分也是如此，遇到你，是他的运气。”
术士示意宋思弦抬手：“来，手指给我。”
宋思弦没提防，这术士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藏了一根针，一下扎在了宋思弦的手指头。
宋思弦只觉得指尖一疼，身子便软倒在地。
一旁的沈云州一把捞起了她，“给我砸！”
他话音落地，早已隐藏在身后的护卫窜了出来，噼里啪啦就开始砸摊子。
沈云州赶忙捏着宋思弦的手：“你怎么样？”
宋思弦就觉得软了一下，此时已经又好了，赶忙摇头：“没什么，就是刚才觉得眩晕了一下——”
她刚要转头，就见原本站着的术士已经消失不见了。
摊子倒是被砸了稀巴烂。
原本的签筒再次倒地，宋思弦随手拿过来看了一眼，哦豁，全是中下签。
这哥们是懂得晦气的。
“追上了么？”沈云州问。
胡一摇头：“这人激灵得很，窜到百姓人群里，没了踪影了。”
“他日日在此练摊么？”沈云州又问道。
胡一摇头：“周围的人都打听过了，他今日似乎是第一次来，平常没人见到过。”
沈云州哼了一声：“故弄玄虚。”
宋思弦倒是觉得这个术士有两下子，她穿越而来，术士一眼就能看穿。
沈云州这气势，一般人看了腿肚子直窜筋，早改口说逢迎话了。
可这术士仍是直言不讳。
最让宋思弦信服的，则是他做出这一切还能在沈云州眼皮底下全须全尾逃脱，分寸拿捏得正好，这份能耐和本事，不是常人能有的。
宋思弦赶忙将护身符拿出来，她手尖上的血还没凝结上，印在了护身符上，宋思弦本想擦拭一下。
谁曾想着血印子瞬间就干涸了。
“快收好了。”宋思弦让沈云州踹好了：“挺贵得呢。”
沈云州满脸的不屑：“平日里看你激灵，怎么如此好骗，三言两语就将你银子给诓了去——”
这沈云州还不领情，宋思弦这个气：“怎么是诓骗了，钱重要命重要，这能赌吗？若是万一……”
她气愤地瞪圆了眼睛，就看到沈云州已然含笑着望着她，目光灼灼，似乎蕴含了无限的柔情蜜意：“万一什么？”
他几乎蛊惑般问道，甚至还上前了一步。
属于他的雄性的气息便压了上来，宋思弦心跳快了一瞬，感觉这是沈云州故意诈自己话。
“反正你好好活着便是。”
沈云州嗤笑了一声：“放心，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
“你是好人？”
“不，我是祸害。”
宋思弦：……
此时起了风，沈云州将披风给宋思弦披上，又牵着她手往前走。
宋思弦不由得问道：“沈云州，你很闲？”
没事吃饱撑的，带她逛这夜市。
“不，我很忙。”沈云州道：“数不清的奏折，仪事，各种琐事……”
“我已经两宿没合眼了。”
“那怎么不回去补觉，为何非要逛这夜市？这夜市有仙女啊？”
宋思弦有些奇怪，有这功夫，回家补觉多香啊。
沈云州侧头，冷冷地看向了宋思弦：“明知故问。”
宋思弦蹙眉，就听沈云州轻声道：“国舅府肯定是没有。”
为何要来寻她，无非是想见她而已。
沈云州自己都解释不清楚自己的想法，为何会出现在她面前，只看她一眼，便觉得满足。
“大概是因为，从小磕到了头，脑子不灵光吧。”
宋思弦：……
“吹糖人啦，吹糖人——”一个妇人笑道：“老爷妇人，吹个糖人吧。”
宋思弦没看这个糖人，反而抬眼看向了糖人的身后，有许多孩子，正在拿渔网捞金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