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崔府内的惨叫声渐渐平息。
青阳县令和李岚二人的视线中。
那崔府金碧辉煌的大门内,横七竖八的躺着一具具尸体。
男女老少,一个不少,一个不缺。
都躺在地上。
鲜血汩汩的流,汇聚成了一条条赤色的溪流。
崔家上下,仆役,家丁,老幼妇孺,近三千口人。
尽屠。
只有一白衣和尚于院中站定,那精铁打造的面具下,眼神冰冷。
不是,那不是冰冷,是漠然。
是对人命的漠视。
在他的眼中,似乎人命就是一张张白纸。
而白纸上,画着各种各样的画作。
作恶的人,白纸上画的是和尚不喜欢的画作。
和尚便撕了这张画。
行善的人,白纸上画的是和尚喜欢的画作。
和尚便庇护这些画,甚至是照顾这些画。
人命不是人命,是一张张颜色鲜明的画。
邓儒双掌合十,从崔府中走了出来。
感受了一下身上的境界,似乎再杀三个真气境的恶人。
那他的境界便能到达灵轮境。
这个在大靖各个地方,都可以称得上一句高手的境界。
哪怕是在大靖最强盛的时候,灵轮境,也可以当个一县之主。
而随着突破在即,心魔劫,也即将到来。
算是喜忧参半。
对于欲望,邓儒真的没有太大的把握。
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对哪些东西有强烈的欲望,心魔又会以怎样的方式将欲望呈现。
但此刻,现在这些并不重要。
“带贫僧去罗家看看。”
邓儒拍了拍县令呆板的身体说道。
虽然打听到的消息都说罗家是个老实本分的家族,但是耳听为虚,眼见为实,还是亲自去看看比较好。
“好,好的,大大师,您真的是佛门中人?”
青阳县令对这和尚也会杀人的好奇已经超过了他一直保持着的稳妥作风。
哪怕很有可能会被眼前这杀星一巴掌拍死,他也要问一句,你真的是和尚么?
怕不是假和尚吧?
邓儒听到青阳县令的疑惑,只是微微偏头,瞥了他一眼,无语道。
“贫僧不是,难道你是?”
说着,将自己功法的佛门气息显露了一下。
对于这件事,他还是要为自己正名。
哪怕他抽烟喝酒
哪怕他杀人如麻,喝酒吃肉,他依然是个好和尚。
“”
青阳县令咽了口口水,有些惊讶。
眼前这杀星那透露出的佛门气息做不得假。
这是受了戒的佛门中人才能够散发的气息。
一般的人想受戒都没有地方受。
需得再佛像前三拜九叩,认同该佛的理念,最后才能够接受该佛的点拨,最后由师父为其点上戒疤,才算是真正的佛门中人,受佛门气运庇佑。
而眼前这个杀星身上,也有这样的气息。
这么个杀人如麻的人,居然也能当和尚。
真是奇怪了。
但青阳县令不想去想这些。
他所想的,依然是过好自己的小日子。
把自己的小日过好了,比什么都重要。
青阳县令带着邓儒和李岚找到了罗家。
这次倒是没有走多远。
仅仅是走了一炷香左右,便到了。
青阳城中,富人和穷人所居住的地方隔得很远。
而富人和富人所居住的地方,却离得很近。
就像人和野兽隔得很远,和人却离得很近一般。
青阳县令在心中默默的为罗家祷告了起来。
心中生起一丝怜悯之心。
罗家的下场,已经很明显了。
崔家上下三千多口人现在还在崔府躺着呢。
罗家与崔家齐名,自然不可能逃了去。
邓儒打量着面前挂着罗家两字门匾的大门。
打开天眼通,看了一眼。
基本上都是清清白白的。
不像崔家一样血红一片。
偶尔有那么一两缕血红色,凑近看,只是些偷看寡妇洗澡之类的勾当。
不需要杀。
这倒是挺难得。
拥有了权势财富之后不在百姓头上作威作福作恶。
这已经是不错的品质了。
他们自然可以活下来。
“走吧,带贫僧去青涯门。”
邓儒转过身,对青阳县令说道。
“啊?”
青阳县令愣了神。
去青涯门?
不是要屠罗家么?
怎么又要去青涯门了?
“大师,您不把罗家咔嚓了?”
青阳县令说着,在自己脖子上抹了抹。
“贫僧只屠恶人,清白之人,可活。”
邓儒说道。
“大师,一心为民,除恶扬善,真乃吾辈楷模。”
青阳县令沉默了片刻后,便拍起了邓儒的马屁。
“带路。”
邓儒只是淡淡说道。
对于青阳县令的马屁,他已经听过很多了。
听腻了。
“是,大师放心。”
青阳县令点头哈腰,而后便带着邓儒前往青涯门。
同时心中也开始为青涯门默哀。
罗家做的什么勾当,他不清楚。
但青涯门做的什么勾当。
他清清楚楚。
那是吊起来杀上十遍百遍,都不能解恨的勾当。
拐卖妇女什么的,都是他们犯的最轻的罪。
青涯门,听上去,似乎是个很超然,很缥缈的修行门派。
然而。
他们是邪修。
还是合欢道的邪修。
他们不仅仅是祸害女子。
男子也祸害。
进入他们门派的人,没有一个能够保持着完整的尸体出来。
基本上圆圆润润的一个人进去,干干瘪瘪的一具尸体出来。
其中所经历的折磨,他这圆圆润润的县令是想都不敢想。
青阳县令带着邓儒出了青阳城,便直奔青涯门的山头而去。
青涯门距离青阳城有一段距离。
要走十里地。
走了一个多时辰左右的时间。
当然,这一个多时辰,主要是出城所需要的时间。
而到青涯门,只需要一炷香左右。
三人来到一座山下。
还未到至山头,便飘来一阵臭味。
那是一种,男女体液交杂,很混乱的臭味。
青阳县令这久经情场的老浪子都不由得捂了鼻子。
虽然他也经常喜欢和自己的十几个小老婆一起玩些团队运动。
但,他也没乱到青涯门这种,直接聚众淫乱的程度。
更何况,青涯门对炉鼎,都是直接采补到死的。
玩死了,就直接挖个大坑一丢。
那种尸臭味再添油加醋下。
这气味,简直了。
青阳县令都有些怀疑,青涯门这帮家伙是怎么能够忍受得了这种气味的?
还是说他们已经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