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包车上的女人正是杨秀玉。
杨秀玉听说叫她去指证凶手,她虽然不太相信郑友被抓住了,但她不敢冒险,所以就想先去寻找郑友,了解情况,如果找不到郑友,那就说明郑友被抓了,如果找到郑友,确定郑友没被抓,那说明她和郑友的阴谋还没暴露,她就不害怕了。
杨秀玉知道,如果她推辞不去指证凶手,会引起沈长胜的怀疑,所以她假装答应去指证凶手,但却又借口回房换衣服,想趁机偷偷溜走,她回到房中,迅速换了个宽大的衣服,戴上遮阳帽和墨镜,从后门溜出去了。
她不敢让府中的车夫和司机送她,只能打黄包车,让车夫拉她去警察局和郑友家中,寻找郑友。
杨秀玉的算盘打得不错,如果她的对手不是驴二,可能已经得逞溜走了。
但驴二是何等聪明,他早就先一步洞悉杨秀玉的心思,认为杨秀玉会偷跑去找郑友,所以他并不在客厅或者院门外等待,而是直接去堵后门,果然被他逮到。
虽然杨秀玉换了衣衫,戴着遮阳帽和墨镜,遮住面孔,但沈长胜仍然能认出自己的夫人,他又惊又怒,对杨秀玉进行了严厉的质问。
杨秀玉在偷溜之前,已经编好了万一真被抓住的理由,她就说自己忽然肚子不舒服,要去医院检查身体,虽然这个理由有些荒唐,但是她在情急之中,想到的最好的理由了,毕竟她是孕妇,至于为什么不让府上的司机或车夫送她,而是乔装打扮偷去,她也有已经编好了理由。
但驴二不给杨秀玉说出谎言的机会,他替她说了。
不等杨秀玉回答沈长胜的话,驴二就转头对沈长胜笑着说道:
“沈老板,沈太太可能是肚子不舒服,担心动了胎气,所以想去医院检查身体。”
说到这里,驴二转头对杨秀玉笑道:
“沈太太,是不是这样?”
杨秀玉对这位“赵先生”又气又恨,但只能配合,一边摘下墨镜,一边说:
“是啊,赵先生说得对,我正是----”
驴二打断杨秀玉的话,软中带硬的说道:
“沈太太,去医院的事,我劝你还是暂缓一下,最好现在就跟我去指认凶手。”
杨秀玉只好说:
“这一会好像肚子没那么痛了,就先不去医院了,去指认凶手吧。”
驴二道:
“沈太太,还是坐我的轿车吧。”
驴二一挥手,刀子哥和孙兴走上前,一左一右,明为搀扶,实为挟持,把杨秀玉架到轿车的后排座位,把她挤在中间,两人一边一个坐下。
沈长胜并不是傻瓜,从驴二提出要请杨秀玉去指证凶手的那一刻,他就感到不对劲了,只不过他还不敢相信,这位怀了他的孩子的夫人,竟然会与别人串通杀害他的女儿。
杨秀玉从后门溜走,更加重了沈长胜的疑心,他现在已经可以确定,杨秀玉与他女儿被害案之间,有紧密的联系。
沈长胜知道,无论他怎么问,杨秀玉都不会承认,他只能等“赵先生”揭开谜底。
沈长胜从驴二胸有成竹的表情,和未卜先知杨秀玉会从后门溜走的这件事上,他知道驴二已经掌握了凶手和杨秀玉之间有联系。
沈长胜纵横商界,和官场中人也交往密切,他深知人心险恶,尤其是豪门之中,老夫少妻更是问题多多,少妻大多数都会红杏出墙,少妻和正室子女之间,在争夺家产上面,也是不择手段,这两样,他沈长胜全占了。
沈长胜心中隐隐猜到了什么,他感到恐惧,恐惧他的怀疑成真。
所以,沈长胜没审问杨秀玉,也没再询问赵先生谁是凶手,反正很快就可以见到凶手了,一切谜底即将揭开。
虽然沈长胜害怕看到真相,但他又必须面对真相,为他女儿讨回公道。
轿车行驶中,沈长胜坐在轿车的副驾驶座位上,没说一句话,只是脸色阴沉的可怕。
杨秀玉心中忐忑不安,紧张恐惧,她也没说话,一来是她不知道说什么,二来她不知道“赵少秋”掌握了多少证据,知道多少真相,她说多了反而会露出马脚,言多必失。
众人都不说话,气氛阴沉的可怕。
驴二开着轿车,很快就行驶到关押着郑友的那个院子门前。
当轿车向这个院子行驶的时候,杨秀玉心中的恐惧更深了,因为她知道,这个院子,就是她和郑友约会的院子,隔壁就是她的娘家院子。
既然赵少秋能把她带到院子来,说明赵少秋知道的事,比她担心的还要多。
沈长胜虽然不知道这个院子,是他夫人和别的男人约会的地方,但他知道隔壁就是他夫人的娘家,现在“赵先生”把轿车停在这个和他夫人娘家隔壁的院子,他更感到,真相越来越接近他害怕面对的那个猜测。
他甚至在内心深处想到,如果真是他夫人串通别人杀害他的女儿,他要不要饶过夫人,因为他夫人肚子里怀着他的孩子,他的骨肉。
他饶了夫人和未出生的孩子,就对不起他的女儿,可是不饶了夫人和没出生的孩子,他可能就要绝后了。
当然,这时候他还不知道,他夫人肚子里的孩子,根本不是他的。
驴二停稳轿车,自己先跳下车,对脸色已经变得发白,身子微微颤抖的杨秀玉笑了笑,说道:
“沈太太,请下车。”
刀子哥先下了车,搀扶着已经走不了路的杨秀玉,向院门走去,而驴二已经快走两步,用钥匙把院门打开了。
众人走进了院子,向堂屋门走去。
沈长胜看到和隔壁的院子中间的院墙上,放着一把梯子,知道这是为了方便两个院子之中爬梯子来往,他的脸色更青了。
驴二又打开锁着的堂屋门,他把门推开,向里面喊了一句:
“郑警官,你想见的人,我给你送来了。”
随即向杨秀玉呲牙一笑,说道:
“沈太太,请吧。”
杨秀玉听到“郑警官”三个字,知道她害怕的事,真的成真了,她只感到双膝发软,几乎要瘫软在地上。
刀子哥和孙兴架持着杨秀玉,进了堂屋,他们就看到了被绑着的郑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