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长昆早就等这句话了,听闻此言之后,他并不吩咐手下动手,而是自己动手才过瘾。
徐长昆冲着许长宗左右开弓,狠狠两个耳朵,打得许长宗头昏脑涨,鼻血狂流。
许长宗大喊道:
“我要见小野中佐,我要见小野中佐----”
徐长昆冷笑道:
“许县长,你不老实交代,谁也保不住你,你以为没有小野中佐允许,我们会把你带到审讯室?”
许长宗这才想到,给他设局的人,小野中佐就是其中之一,他更加心慌了,连忙又喊:
“我要见一场少将---”
徐长昆又一个巴掌甩过去,打得许长宗耳朵里都泌出了血丝,冷笑道:
“一场少将在烟台,你怎么见?再者说,没有一场少将的允许,小野中佐会允许吗?”
许长宗又喊道:
“我要见苏市长----”
徐长昆道:
“你现在谁也见不到,除非你老实交代。”
徐长昆边打边骂,不一会儿,就打得许长宗满脸鲜血,瘦小的脑袋快要肿成猪头了。
许长宗虽然被打得头昏脑涨,眼冒金星,但仍然大喊冤枉,不是他强硬,而是他真不是军统,让他交代什么?
驴二一直默不作声,直到此时,他才慢悠悠的站了出来,伸手拦住徐长昆又要扇过来的巴掌,说道:
“徐队长,差不多得了,再打就要出人命了,更何况,许县长是不是军统还不一定,不要屈打成招,要文明办案。”
“山田大尉,你带徐队长出去吧,你们都出去,我自己和许县长谈谈。”
山田大尉和徐长昆都知道,驴二这是审讯的惯用伎俩,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又称为软硬兼施。
山田大尉和徐长昆带着众人离开,审讯室中,只留下驴二和许长宗两个人。
驴二顺手拿了一条毛巾,递给满脸鲜血的许长宗,用同情的口吻说道:
“许县长,擦擦脸吧。”
许长宗接过毛巾,擦着脸上的鲜血,但鼻血一直流,耳朵里和眼眶里也泌出血丝,根本擦不净,擦了还流,他一边擦脸,一边用含糊不清的声音说道:
“谢谢先生。还没请教先生贵姓大名?”
驴二坐到许长宗对面,淡淡说道:
“赵少秋,巡回调查组组长。”
许长宗大吃一惊,连忙站起身子,拿开擦脸的毛巾,用敬畏的眼神望着驴二,说道:
“原来您就是赵先生,小老儿我有眼不识泰山,怠慢了先生。”
驴二和蔼的说道:
“坐下坐下,不怪你,要怪山田大尉没介绍咱们认识。”
驴二说着,掏出香烟,先抽出一根,递给许长宗,又说道:
“来,许县长,抽根烟压压惊。”
许长宗受宠若惊,连忙双手接过那根烟,放到嘴边。
驴二又抽了一根烟,叼在嘴边,拿出打火机,要先给许长宗点烟,许长宗哪敢让“赵先生”给他点烟,他连忙向驴二要过打火机,先恭敬的为驴二点了烟,然后才为自己点了,又把打火机还给驴二。
许长宗的嘴巴已经被打成了香肠,香烟都快叼不住了,就算叼住,也被嘴里流出的血水染湿了。
驴二望着许长宗苍老又可怜的模样,忽然心中有了一丝怜悯,感觉用这种手段,对付一个老头,有些狠毒了,但转念一想,就因为这个铁杆汉奸伪县长,帮着鬼子做事,不知道伤害了多少老百姓,这种汉奸不值得可怜,他的心肠又硬了。
驴二的心肠虽然硬了,但脸上仍然是和蔼可亲的笑容,说道:
“许县长,不好意思,刚才徐队长打你的时候,我没早些阻止,但你也知道,这是他们便衣队的规矩,任何人进来,先打一顿"杀威棒",挫挫锐气,容易拿口供。”
“我虽然是他的上级,但毕竟是外来者,也不好破坏他们的规矩,只能让他先轻轻的打你几下了。”
许长宗苦丧着脸说:
“轻轻的打几下?赵先生,你看看我都被那狗日的打成啥熊样了,这还叫轻轻的打?”
驴二笑了笑,指着墙壁上挂着一些刑具,说道:
“如果你认为打几巴掌,就是重的,那么这刑具如果用到你身上,将是什么后果?”
许长宗看了看那些奇形怪状,专为逼供做出来的刑具,不由打了个寒战,苦丧着脸说:
“赵先生,您是调查组长,您要为我做主啊,我真不是军统分子!”
驴二淡淡说道:
“我知道。”
许长宗听了这话,不由一愣,他以为驴二会和山田大尉一样,劝他承认是军统,老实交代,没想到,驴二却说出“我知道”,意思当然是说,知道他不是军统分子。
许长宗愣了愣,说道:
“赵先生,既然您知道我不是军统,为什么还要把我带过来审讯?”
驴二道:
“审讯你,不是我的意思,甚至不是山田大尉和小野中佐的意思,而是徐长昆的意思。”
“徐长昆为了诬陷你,已经伪造好了一个完整的证据链,把军统的帽子扣到你头上,我虽然明知你是被诬陷的,但徐长昆的证据链太完整了,连皇军都被他编过了,我也爱莫能助。”
许长宗更愣了,说道:
“徐长昆为什么要诬陷我?我没得罪过他啊!”
驴二道:
“你没得罪他,但你的女婿段震得罪他了。”
“许县长,敢情你还不知道,段震把徐长昆的小舅子抓进警察局,把人打死了,就是昨晚上发生的事。”
“徐长昆为了报复段震,才设计诬陷你,他要先拆了你的台,再对付段震。”
许长宗愣了愣,骂道:
“狗日的段震,惹出这么大的乱子,怎么不早点通知我,要是我早知道了,说什么我也不进这便衣队。”
他骂完段震之后,又向驴二哀求道:
“赵先生,既然您知道我是被诬陷的,您能不能替我向一场少将求求情?”
驴二摇摇头,说道:
“很难啊,徐长昆伪造的证据太真实了,一场少将已经相信了,要不是一场少将指示,小野中佐和山田大尉,也不会合起伙来,把你骗进便衣队,落到徐长昆的手里。”
“许县长,只怕你这次在劫难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