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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戾太子只想被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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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六章 父皇,要怪你就怪母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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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这话奴婢实在不敢转达……” 听了刘据的话,宫人却是越发迷惑,她完全想不明白刘据为何如此坚持,又究竟在自信个什么劲。 难道刘据听不出来么? 这次她是代表卫子夫来通知这个决定的,而并非是在与他商议。 至于刘据究竟有什么想法,根本就不重要,而她也不需要为他转达任何消息,只要知会到了便算完成了使命…… “算了,还是我亲自去一趟椒房殿吧。” 刘据也看出这个宫人指望不上,略微沉吟了一下,最终还是决定亲自面对卫子夫的拂子。 现在义妁已经落入了卫子夫手中,就算宫人如实转述了他的话,也未必能够令卫子夫改变想法。 毕竟作为一个穿越者,刘据能够理解解剖学的意义。 但卫子夫这個大汉土著,理解起来可没那么容易。 这件事无异于要推翻她自出生之日起就深入骨髓的某些思想与认知,必须得下猛药。 别等卫子夫已经依照自己的想法,强行将生米煮成了熟饭,顶替义妁的死囚都已经公开处完了刑,那世上可就真的再无义妁了。 到时候他要再强行推翻此事,让义妁“复活”过来,那可就不仅仅是打了卫子夫的脸那么简单的事了。 而是直接令卫子夫陷入了徇私枉法的境地…… 这样付出的代价就太大了,亦是刘据不愿看到的事情。 不管怎么说卫子夫也是他的母后,几乎将所有的精力与爱意都投注到了他的身上,他又怎能毁了卫子夫的贤后之名? …… 一个时辰后。 椒房殿。 “母后,义妁可曾与你说明她窃取这些尸首,分解尸首的目的?” “说了,如何?” 卫子夫低垂着目光,看都不看刘据一眼,说话也完全是一副爱答不理的语气。 她心中还在生刘据的气。 这个逆子简直气死个人,此前忤逆他父皇就算了,如今连她这个母后都干不放在眼中,公然抗旨不尊,究竟还能不能要了? 也怪自己上了年纪,肚子不够争气…… 陛下那张弓都在椒房殿的门上挂了半年,她这肚子还是一点起色都没有,要是她能再生出个皇子来,看这逆子还敢不敢似现在这般猖狂? “不知母后听过之后作何感想?” 刘据也不在乎卫子夫对自己的态度,接着又问。 “义妁虽然做了糊涂事,但也算是情有可原,正因如此,吾才没有将她交给京兆尹。” 卫子夫极少在刘据面前自称为“吾”,这一次却端起了架子,冷声道, “倒是你,还没成婚翅膀就已硬如磐石,连吾的懿旨都敢公然违抗,你可真是天下少见的好儿子,吾这心里倍感欣慰,正在想该奖赏于你呢。” “……” 见卫子夫也摇身一变成了老阴阳师,刘据果断没有接茬,继续道, “母后,儿臣以为,义妁所行之事并非什么糊涂事,解剖是方技发展的必然趋势。” “方技针对的本就是人体,作为医者,只有通过解剖对人体构造拥有足够的了解,才能够精准判断病灶,从而对症下药,必要时甚至还需对症开刀切除病灶,如此方可救治更多的病患,乃是造福万民的大功德。” “儿臣庇护义妁,也是希望借此机会推广此道,推进方技发展进步。” “而且义妁解剖所用的尸首,皆为无人认领的死囚,这些死囚生前危害大汉,死后用于解剖推进方技进步,也算是一种赎罪。” “母后是心系万民的贤后,想必应该能够理解儿臣的用心吧?” 卫子夫听罢依旧是那副爱答不理的姿态,淡淡的道: “吾不理解。” “吾只知《孝经》有云:‘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自毁身体,便是不孝,毁坏他人尸首,便是有悖人伦。” “非但吾不能理解,大汉的千万臣民也不能理解。” “你能够理解,还要推行此道,那是因为你身为人子,却敢公然违抗吾的旨意,你自己就是个大逆不道的不孝子!” “而吾身为皇后,却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管不好,如何敢自诩母仪天下?” 得,两句话就又重新扯回了抗旨不尊的事情。 由此可见卫子夫对这件事有着多么深的怨念,看来这件事绝没有那么容易过去。 刘据心中郁闷,还想说什么,却听卫子夫紧接着又道: “再者说来,你口口声声说义妁所行知之事,乃是大势所趋。” “那也不过是伱以为罢了,如何能够确定,可有什么切实的证据?” “吾还以为解剖非但不能推进方技发展进步,反倒会令大汉礼乐崩坏人伦尽丧,久而久之必定动摇国祚呢。” “若只是为了你以为的事,便要吾赌上你的名望与前程,赌上卫氏好不容易得来的声望与地位,吾做不到,你也不必再多说什么,此事没有商量的余地!” “你这逆子可以不孝,吾却不能不顾你的死活,吾究竟是造了什么孽啊?” “苍天,你为何如此待吾……” 说着话的同时,卫子夫还拿出一块方巾,捏住一角轻轻沾了沾眼角不知何时出现的泪水,尽显心碎之态。 “母后……” 刘据无语之际,真想告诉卫子夫自己是个穿越者,所以知道这是大势所趋。 可是他心里也清楚,“穿越”二字对于卫子夫这样的大汉土著来说,只会更加难以理解,相反还可能引来其他的麻烦。 “既然如此,可否请母后暂时不要将假义妁交给京兆尹,也不要命京兆尹尽快公开处置此事,再给儿臣一些时间,儿臣定会尽力向母后证明儿臣的想法。” 眼见实在说不定卫子夫,刘据只得又退了一步道。 “不能再等了,此事性质恶劣,在长安城内传播迅速,已经引起了不小的舆论。” 卫子夫当即又道, “如今已经有不少人知道义妁是博望苑的人,也知道她得到了你的庇护,任由此事继续发展下去,只会对你越发不利!” “母后!” 刘据仍想相劝。 卫子夫已经背过身去,语气少见的强硬: “吾意已决,此事没得商量,若没旁的事,你可以退下了!” …… “母后,这可是你逼我的……” 回头最后看了一眼挂着弓的椒房殿大门,刘据毅然向温室殿的方向走去, “父皇,对不住了,这回要怪,你就怪我母后吧……” 他本来还想再拖一拖,等待一个合适的契机,一举解决这件事情。 可是现在卫子夫根本不给他时间。 他就只能寄希望于刘彻,尝试在刘彻那里激活“穿越福报”漏洞,人为的提前给自己创造出一个契机来。 毕竟这件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 依照大汉律,包庇罪犯也是要连坐的,再加上正如卫子夫说的那样,这件事的性质“十分恶劣”,对他的名望也将带来不小影响,甚至影响太子之位。 那么想来应该也可以利用漏洞,让事情向对自己有利的方向发展。 “太子殿下?” 温室殿门口的期门武士见到刘据,连忙行礼问候, “殿下怎么来了,可是受到了陛下召见?” “没有,今日皇后召我进宫,因此顺路来向陛下问安。” 刘据笑呵呵的道。 “既然如此,请殿下先在此处稍候,末将进去通报一声。” “有劳了。” 不久之后,苏文便迈着小碎步从温室殿里跑了出来,同时还有其他的近侍和期门武士也跟在他的身后退了出来。 “刘彻这是已经有了经验,只要召见刘据就提前屏退左右,防范于未然啊。” 刘据心中暗自腹诽,“不愧是汉武大帝,意识绝非一般人可比。” 正如此想着的时候。 苏文已经到了近前,躬身道: “殿下,陛下召你进去了……” “多谢。” 刘据还了一礼,主动抬起双臂接受了检查之后,方才迈着大步走进温室殿大门。 殿内刘彻正在一边熏香,一边看书。 香是南越国进献的宝鼎香,一股子姜味。 书则是儒家十三经之一的《孝经》,刘彻将书捧得很高,正好将扉页上的“孝经”二字正对着进门的方向,怎么看都有那么点针对的做作意味。 “见过父皇。” 刘据对此视而不见,来到近前才躬身施礼。 “卫子夫召见你,你竟还能想起来给朕请安,究竟是受了你母后提点,还是你自己有了进步啊?” 刘彻依旧目不转睛的看着《孝经》,还有意无意的将简牍又抬高了一些,阴阳怪气的问道。 刘据并未作答,只是自顾自的开口道: “父皇,儿臣不想做太子了,请父皇废了儿臣吧。” “嗯?” 《孝经》瞬间放下,刘彻瞳孔一缩瞪向刘据, “逆子!你当太子是什么东西,你想做就做,不想做就不做,你想不想上天?!” “儿臣不想,不过儿臣知道父皇很想……” 刘据弱弱的道, “父皇息怒,儿臣不想做太子自然有儿臣的理由。” “父皇应该听说了义妁的事吧,毁尸辱尸其实是儿臣指使义妁做的。” “虽然此事有悖人伦,为世人所不容,但儿臣认为此举自有意义,绝对不会妥协放弃,一定要进行到底。” “不过想来以父皇的见识,肯定也不会支持儿臣。” “儿臣虽贵为太子,却不能随心所欲,连为儿臣办事的人都庇护不住,这太子做的还有什么意思,还是请父皇早些废了儿臣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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