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这是个什么刑罚？”
沈追百思不得其解。
秦汉抿着嘴微微一笑道：“这个刑罚的名字叫做，让他自己招供，没有人能承受的住在临近死亡时那一点点的煎熬，谁也不知道自己的一条性命会在什么时候悄无声息的彻底结束。”
“这种等死的行为，无疑是最难受的！”
沈追顿时大惊失色。
若是等到这老管家在天牢之中流干了最后一滴血而死，他一死，陈文那边岂不是永远的死无对证了？
刚准备劝解秦汉让他停手，却看秦汉给了沈追一个无妨的眼神。
沈追那一颗心也只好暂时按了下去。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处在绝对密封环境之中的老管家扽，感受着自己的生命正在一点点的消逝。
原本肯为了主人牺牲掉自己一切的他，即便是心如磐石，可此时此刻内心之中竟也是产生了一抹动摇之意。
他如何能够忍受这等苦楚，还不如给他来一个痛快的，反倒是成全了他。
下一秒的功夫，就看老管家终于破天荒地发出一声呻吟来。
正是这一声闷哼和呻吟，却是在这密封的环境之中，显得尤为突兀。
甚至在门外的人也很自然的听见了这个声音。
秦汉顿时心中一喜：“他的内心开始动摇了！”
沈追不解其意：“太子殿下，您是如何知道的？仅凭借着这一声闷哼不成？”
“心理意志的瓦解，往往就是从先前最注重的东西开始，他先前不是任凭着百般酷刑施加在他的身上都不做声吗？现如今这一声闷哼可以说是瓦解了他斗志，我们只需要等待着接下来所发生的事即可。”..
身体里的血液总是有数量的，而在那个时候，人们自是不知道自己的血究竟有多少。
一旦开始觉得自己血流太多，就会产生莫名的焦虑和恐惧。
在此时此刻老管家正是如此，只看他紧皱着眉头，狠狠地咬着牙，忍住心中那强烈的怒意和恐惧。
却是无法抑制住血流滴滴答答的声音不断地传来。自然也无法阻挡生命的不断流逝。
时间约莫过了一个时辰，站在门外的秦汉不禁搓着手道：“时间差不多了，他快要招供了，准备好笔墨纸砚和画押，就等着他招！”
沈追自是一脸的狐疑：“他真的能招？”
“当然！”秦汉打了包票。
果不其然，在黑暗之中听着自己的血一点点的流淌，甚至那铜盆里好似都已经被鲜血充满，因为血滴的声音不再是清脆，反而是如同一滴水融入大海之中，发出的那一声润滑的声音来。
这声音随着血液的喷涌，而使老管家那紧绷的神经开始崩溃，整个人也愈发的头疼，好似要炸裂开来一样。..
“老夫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
“他做了那么多恶事，可现如今却安然无恙的在这朝堂之上，老夫就只有死路一条……”
“若是给老夫一个痛快的也罢，可偏偏用这种折磨人的法子，我，我有点忍不住了……”
伴随着老管家心理防线的彻底崩溃，只听见这天牢之中忽然传来了一声大喊声来。
“我招！”
“我招还不行吗！快让这刑罚停下来，老夫我还不想死，我不想流干我的血！”
伴随着老管家一声喊。
“砰！”
这天牢的大门也随即被打开。
猛地冲进来的一道光，刚好照在了老管家的脸颊上。
直到这一刻，他才看清楚了自己身上早已湿透，然而眼前却是没有任何血腥的地方。
那铜盆之中的，也并不是他的血，而是水。
甚至他的身上连一处伤口都没有。
老管家顿时一愣。
秦汉跟沈追两人进入这天牢牢房的一刹那，老管家好似一下子明白过来了什么一样。
沈追也是一脸的吃惊。
“殿下，您并没有割他身上的伤口啊，那流淌的血也不是他的？”
秦汉抿着嘴微微一笑道：“所以我才说他不会死嘛！”
这一下沈追又是无比好奇：“那，那这所谓最为残酷的刑罚？”
“这倒是不假，心理上的刑罚远远比精神和肉体上的刑罚要来的更凶狠，你看，他现在不是再也不想经历过一遍了吗？”
“老管家，您也该开口招供了！如若不然的话，你难道真的想让本宫给你放点血不成？”
听见“放血”这两个字，老管家一下子傻了眼。
随即连连摇头。
他早已经对这过程之中的每一个瞬间都如数家珍，甚至每一分每一秒他都不想再经历一遍，那是一种极致的痛苦，是一种极致的煎熬。
甚至在那每一秒里，老管家都想死上无数次，但是却毫无办法，他死不了！
想到这里，老管家连忙开口说道：“我招，我招！我什么都会说出来，只求太子殿下你可千万不要让我再经历一遍这真的放血之刑了！”
“放下来吧，好生伺候着，先下去吃点东西，本宫有的是时间跟老管家谈。”
随着秦汉使离开手段，当天晚上老管家就如同竹筒倒豆子一样，全都招了。
关于宰相大人昔日犯下的种种罪行，他也全都一样细节都未曾落下，甚至老管家手中还记录着陈文犯下的每一场罪过的明细，这些可都有证据。
这些证据虽然细碎无比，却是在某种程度上可以将陈文所犯之罪完完整整的全部拼凑完整。
想不到整个京都之中的这些大员们，之所以人心惶惶，全都是因为自己的证据在老管家那里也有一份。
这一下，当这份证据被彻底呈送到老皇帝的面前时，身体原本就十分孱弱的老皇帝，此刻却是一脸的灰败之色。
看着这些证据无奈的摆了摆手，气若游丝的开口说道：“太子，朕先前就说过，这些事情交给你处理就好，朕，朕的身体可能是不行了，朕要歇息了……”
就在老皇帝准备歇息，秦汉也准备跪安的时候，却看见五皇子秦风，风风火火的闯宫而来。
“父皇，父皇！您见一见我啊！”
“儿臣驭下不严，儿臣前来请罪！”
说时迟那时快，就看秦风已抢先了一步，率先冲进了老皇帝的寝宫之中，这个罪，他无论如何也要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