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娘，到底怎么了？”楚渊直觉不对，“梨梨怎么了？”
剩余三人也都不约而同看向苏素。
苏素怒气冲冲地一拍，桌面茶杯都是一颤，她骂道：“该死的祸害！梨梨中毒了。”
“什么？！”四道声音同时响起。
反应过来刚刚苏素的问话，宋将离张了张唇，“就是那次在崔州受伤的时候？”
“极有可能是，梨梨就是从那之后才出现那些症状……”苏素憋着火气，“梨梨说那些人的武器上都涂了毒。”
楚暮秋愣愣补充：“是涂了毒。”
“什么毒？”又是四道同时发出的声音。
“那次楚仲吕派的是自己养的死士……”楚暮秋沉默抿唇，“死士们武器都是淬了毒的，只是具体什么毒，我也不清楚了。”
楚怀清已经沉不住气了，“娘，小妹的毒你有办法解的吧？”
宋将离同样看向苏素。
苏素揉了揉眉心，不耐摆手，“不是什么大问题，那毒虽然罕见，但也不算难解。”
几人的心又重新跳回肚子里去。
楚暮秋嘀咕道，“楚仲吕那个变态，养些死士也没几个正常人。”
楚渊也忍不住大骂，“那祸害最好能逃一辈子别让我给找到！”
苏梨睡得很难受，她浑身力气似乎都被抽空了，四肢发沉，身后还扎着针，她动也不敢动，醒来又睡，睡了又醒，期间还有侍女看着下方的火，水温保持在不烫不凉刚刚好的程度。
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下午，苏梨头脑开始变得清醒，四肢也慢慢恢复力气，还饿得发慌。
“诶诶诶，别动别动，娘给你拔了针再动。”苏素被侍女喊了回来。
苏梨便又趴在浴桶边上，迷迷糊糊地回想着刚刚睡前她要问她娘什么事情来着……
“梨梨，起来穿衣，娘去叫人给你备饭啊。”苏素道。
“哦。”
屏风后侍女已经备好衣物，苏梨不习惯人伺候，便叫她们放下衣服去忙自己的事。
苏梨穿好衣服后，不由得伸了个懒腰，走出屋外，雪已经停了，几枝梅花开得正盛，发出阵阵清香。
这里是苏素的药房，平日苏素便在这一片活跃，前几日哥哥还同她说起娘亲最近在给她的徒弟治病。
回想起自家娘亲就是江湖毒娘子，苏梨：“……”
啧，不愧是她娘，真叼！
不过话又说回来，她娘的那个徒弟貌似也是安置在药房的……苏梨不由好奇地往旁边的几间屋子走去，其中一间门开着，里面也像是有人住的样子。
苏梨扒在门口看了看，却没见着人。
顺手将门拉拢，却不料带起一阵风，桌上的信封随之掉落在苏梨脚边。
苏梨摸摸鼻子，弯腰捡起那信封，她发誓她真的没有偷看的意思，可那眼神就是那样不经意间地瞥到了信封上的几个字。
——师父亲启
这是那位徒弟留给她娘的信啊！
苏梨想了想，若是放回去万一又被风吹掉在哪儿去就不好了，她便拍了拍信封，将信封揣进腰间，然而转过身去就对上了苏素正挑眉看过来的目光。
苏梨：“……”
别误会，她真的只是路过，不是贼！
苏梨连忙将那信封掏出来递上，“它自己掉的，我只是捡起来了而已！”
苏素不由好笑，倒是没急着接过信封，只是将手里的大氅给她披上，“娘调的药浴有些霸道，这几日可别受了凉。”
苏梨老老实实地裹紧大氅，苏素这才接过信封，低头瞧见信封上的字，她却没有多少意外，只是叹息一声，“还真是说走就走了啊。”
“娘，你徒弟不辞而别啦？”苏梨歪着头问。
苏素揣好信，牵着苏梨慢悠悠地走，“也不算不辞而别吧，他方才还过来同我们道别了，这信或许说了些别的。”
苏梨睁大眼，“真走了？他怎么不来同我道别？我都还没见过娘的徒弟呢……”
苏素挑眉，“你怎么不曾见过？”
正在脑补江湖毒娘子的徒弟又是个什么用毒高手的苏梨：“……哈？”
“我见过吗？”
“见过啊，你还挺熟的。”
“谁啊？”
“将离那孩子啊！”
“……谁？？？”
“啧，康宋那大皇子，将离那孩子啊！先前你不是还在问吗！这孩子……”苏素嘀嘀咕咕。
苏梨：“？？？”
“娘，你重新跟我说一遍，你徒弟是谁？”
“待会儿说，你不是饿了么？饭都备好了。”
“诶娘，不耽误啊，你快跟我说说……哎哟！”
“当心点儿梨梨！你看着点儿路！我就说这大氅尺寸大了，你哥哥非说你和他一样高……”
“我倒也没有一米八……不是，娘，你别岔开话题，快说快说……”
二人身影渐渐走远，只是快到转角处，苏梨却忽而挠头，转身看了看，却只看到满是白雪的一片。
奇怪，明明觉得有人好像在看自己来着……
她狐疑地收回视线，又不依不饶地缠着娘亲问，“娘，你为什么不理我了？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不着急，一件一件说，我爱听……”
苏素：“……你这孩子！”
屋檐下，怨奴正在替自家公子拍掉身上的碎雪，余光瞥见自家公子那似是满足又似是遗憾的神情，怨奴只觉得不解。
自那晚抓到、额，找到苏梨后，宋将离就一直躲着不见人，接着便开始和江湖上好友，也就是楚仲吕口中的势力们取得联络，怨奴这几天就在外面跑情报，等他办完事情回来，宋将离也已经收拾好行头准备离开了。
怨奴还觉得惊讶，前些日子毒娘子还说公子的毒起码要静养这个冬天呢！
不过公子已经做了决定，他只需要听从就好了。
但是，接到离开决定的怨奴飞快地做好了准备，等他牵着两匹马回来的时候，却又发现自家公子蹲在房顶上，一动不动。
怨奴第一反应就是警惕，正想着自己也没走漏风声，会是江湖哪号人物不怕死地找上门来之际……苏梨将军就出现在了药房的长廊上。
怨奴一呆，扭头再看，公子的视线果然黏在苏梨将军身上。
怨奴：“……”
怨奴老实巴交地跃下房顶，牵着马在外等候。
一直到苏梨将军同毒娘子谈笑着走远，公子才从房顶上跃下。
很明显，公子就是想见苏梨将军一面，自那晚苏梨将军被她兄长抱走后，公子就没再见过苏梨将军了。
可是话又说回来，如今得知苏梨将军还好端端地活着，公子分明是很开心的，但怨奴能感受到，宋将离很低沉。
这份低沉从迈入瑞王府那天就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