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蛇骨新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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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归吾山灵帝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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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说了。” 我浑身冒寒气的一个哆嗦把他松开,不自觉回想起我这几年过的凄惨日子,没有一天不是拜他所赐…… “仙爷不会想把我还给他吧,那你不如现在杀了我,你杀了我,我就不用被这个蛇灵玉戒指折磨的生不如死了。” “月儿……” 我握紧手不敢和他对视,沉默半晌,再回过神脸上已经是冰凉一片。 “我也是后来才知道外婆要把我嫁给灵蛇,你以为我接受能力真那么好吗?我也害怕!我能这么快接受你是因为你性格温和从来不会打我。 那时候我才十八岁,甚至对生死的概念都很模糊,外婆和我说我十八岁大限将至,只有蹭灵蛇的运才能活下去,我也是按照外婆的安排才嫁给他的。 可他一见面就卸了我的下巴,还想掐死我。他恨我外婆私自给他牵红线,所以他就疯狂报复我。 蛇灵玉戒指我取不下来,每个月都有好几次让我疼得想一头撞死自己,他还让我全身长满蛇鳞,那东西生长的时候又疼有痒,我好几次都被镜子里的自己吓哭出来…… 我不敢和人交流,不敢和人接触,我根本不敢靠近生人,我怕她们发现我的秘密会把我当成怪物,我最怕别人异样的目光,我怕她们在私下悄悄议论的话题是我身上的蛇鳞。 我也不想嫁给他啊,如果重来一次,我宁愿碰死也不要嫁给灵蛇!” “月儿!”他按住愈渐暴躁激动的我,连忙改口安抚:“好,不嫁,不嫁!嫁给本座好不好。” 听见他说嫁给他,我才逐渐平静下来,多年来积攒在心底的委屈蓦然间止不住的全部宣泄而出: “我可怕疼了,从小就害怕,但自从五年前开始我就隔三差五要被疼痛折磨的生不如死一回,原本我是为了外婆才坚持下来的,现在外婆也没了。 我以为外婆是疼爱我的,苏家这种地方她比任何人都清楚有多危险,可她还是为了妈妈与弟弟把我送了进来…… 我知道这一切都是她的谋划,可我只有她一个亲人,她想让我留在苏家,我听她的话,但是我真的好害怕。” 他拧眉:“你都、猜到了?” 我憋屈的哭出声:“我不蠢!我早就想到了,外婆疼爱我是真的,但外婆也疼爱自己的女儿与外孙,她不能帮我妈讨回公道,所以她就把我送回来。” “她疼爱你,却也利用了你。” “没关系的,给自己的父母讨回公道是我应该做的,我只是气外婆不肯直接告诉我。” 我揉揉眼睛,哑着嗓子问他:“你不会把我扔给那条蛇吧,你不能说话不算数……” 缓过神来我才恍然发现刚才我好像太激动会错意了,他提起那条蛇却并没有说什么。 是我一听见那东西就应激。 “本座什么时候要把你还给、别人了。本座不是说了么,你是本座的,跑不掉!” 他心疼拧眉帮我擦去了眼角泪水,凝声向我承诺:“以后不会有人再有人欺负你了,月儿,你这辈子就老老实实跟在本座身边……永远都别想逃!” 后半句话有些像咬牙切齿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还真是我想多了,一提我跟别人走,他比我还应激! 和墨玄霄单独待了两个钟头,我突然发现他竟比我还能吃甜,煮好的奶茶他格外偏爱加上两勺蜂蜜,一杯连着一杯喝的不亦乐乎。 嗯,记下了,仙爷是条喜欢吃甜的蛇! 下午,我带了两盒子大哥刚送过来的名贵糕点去榴花阁看暖暖。 当初要不是她拼命给大哥报信,大哥也不能及时赶到程家救我。 但她也因为阻拦那些老太太偷偷带走我而被人推摔在地伤到了后脑勺,要不是凤凰私下偷偷给她治伤了,她估摸现在还躺医院里望着苍白房顶发呆。 “月月你拿来的糕点真好吃,我爱死了!” 小姑娘一见到我就兴奋从床上爬了起来,抛下手里无聊玩消消乐的平板,不客气的接过糕点就大口大口生吞, “这几天我吃了好多补品,你总让人送燕窝过来,那燕窝一点味都没有,不好吃!还有排骨汤,我实在喝不下了! 我知道你心疼我,但你也不能让我一日三餐都吃山珍海味吧,我吃腻了,我脑袋后面的伤口已经结疤了。 说来也奇怪,前天还又疼又晕,今天一点感觉都没有了,我怎么睡都没影响!” 我轻轻给她擦去唇角点心碎末,揉了揉她还带着婴儿肥的小脸,心疼道: “以后记住了,遇见什么要紧事打不过就赶紧跑,不要硬抗,去搬救兵!你没必要为了我……差点把小命赔进去,暖暖,你要是有什么事让我怎么和昊阳交代。” 她噎了口糕点怔怔望向我,心虚的目光躲闪:“月月姐,你都知道了?” 我点头:“嗯,给我讲讲你小时候的事吧。” 暖暖低头,抓住身上盖着的棉被,眼底的光一刹黯沉: “我其实不是孤儿,我有爸妈,只是在我四岁那年,我妈又怀了我弟弟。我爸妈为了给弟弟多省点钱买奶粉,就把我扔到了孤儿院门口。 我天生就比别的孩子记事早些,那会子我已经记得自己父母是谁,家在哪里了,三岁以后的点点滴滴我全都记得。 但我还是选择服从她们的安排留在孤儿院,因为我不想回家挨打。 我爸妈总说我是个不值钱的女孩,早前生下我没有把我丢掉只是因为我妈身体不好,所有人都以为我妈不能再生了,她们才将我当做独生女养在身边。 可弟弟来了,自从我妈打老郎中的口中确定她怀的是男胎后,我爸妈就开始筹划着怎么把我丢掉。 不过说到底我也是他们养了好几年的孩子,她们没有把我丢在路边,而是把我放在了孤儿院门口,她们告诉我,孤儿院才是我最好的去处,至少我进去饿不死。 我和昊阳很小的时候就认识,那时候他总是跟着大夫人来孤儿院做善事,我性格孤僻他们不爱和我玩,只有昊阳才会主动来找我荡秋千。 昊阳对我很好很好,每次来都会给我带一大把糖果,我渐渐长大,对昊阳的感情也愈发浓烈。 那年胡院长说有人看中我了要收养我,我一点都不开心,我不想去外地,我怕再也见不到昊阳。 于是我就翻墙跑了,我找了很久才找到清溪镇苏家,那天还下着大暴雨,我走到苏家门口就发烧晕死了过去。 再醒过来,我就看见了昊阳,我告诉昊阳我不想回孤儿院了,我以为昊阳会怪我胡闹,可昊阳却把我搂在怀里,揉着我的脑袋笑着和我说,不回就不回了,他养我。 三老爷和三夫人一直针对大爷和大夫人,昊阳怕我被三夫人欺负就把我藏在他的院子里,一藏就是好几年。 是他给我钱资助我完成学业,我一放假他就偷偷把我接回来,亲自下厨给我做好多好吃的…… 本来,他说等再过两年,我再成熟点时,还愿意嫁给他他就娶我,可没想到……我连他的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她说到此处,红着眼忍不住捂脸哀伤的呜咽出声。 我心疼的把她抱进怀里,拍着她的后背轻轻安慰:“暖暖……人死不能复生,你现在再难受也于事无补。别哭了,昊阳如果在天有灵也看不得你这样难受。” “姐,你知道吗,小时候在孤儿院我过的并不好。孤儿院的张厨子是个挨千刀的老色鬼,他看我长得漂亮,就逼着我给他揉…… 我不干他就打我,还逼着我喝粪水,他把我关在柴房里又亲又咬,我当初是让自己也感染上水痘才逃过一劫,没被他玷污的。. 后来我遇见昊阳,他是个像小太阳般温暖的男生,他看见我身上的伤,以为是有同伴虐待我,所以他就给院长好多钱,警告院长再让他看见我身上有伤,就再也不给院长捐钱,那些年我是靠着昊阳的庇护才活下来的。 我长大后上了大学,我的亲生父母为从我身上吸血不知从哪打听到了我的大学院校,拖家带口的跪在我们系教学楼门口,给我磕头,哭着让我给他们点钱。 还骂我是不孝女,说家里钱都被我拿走上大学了,她们身患重病却没钱治,大骂我是白眼狼。 我的同学老师因为她们这一闹也对我有了偏见,学校差点因为我品行不端把我开除了。 我走投无路的时候,是昊阳找到了他们弃养我的证据,当着全校师生的面坐实了我是他女朋友的身份呢,还挑明是大娘出钱资助我上的学,和我亲生父母一点关系都没有…….. 昊阳他总是能在我被打入世界最阴暗处时及时出现,伸手把我拉回去。 我根本不敢想象,我的人生中如果没有昊阳,会是怎样不堪。 姐,昊阳他那么善良,为什么苏家就是不肯放过他,为什么!” 我紧紧搂住激动发狂的暖暖,心底酸涩的沉声安抚: “暖暖,她们会遭报应的。苏家上百条无辜人的冤魂会在天上看着这些丧尽天良的恶魔,她们迟早会被反噬!” “姐姐……” 我温柔帮她擦去脸上泪痕:“逝去的人已经回不来了,活着的人要好好生活下去。” 暖暖,我会代替昊阳,好好照顾你的。 小姑娘趴在我身上哭的眼泪一把鼻涕一把,连糕点沫子都抹在了我的领口上。 我耐心哄了她将近一个小时才让她情绪稳定下来。 去看过暖暖,我回房间挑了件月白色绣茉莉花的旗袍,又加了身蓝色毛呢大衣。 天冷了,再穿裙子就不合适了。 只是像苏家这种大户人家衣食住行都很有讲究,三婶和大娘都偏爱穿旗袍,所以我的衣柜里挂满了可供一年四季更换的各式各样绣花旗袍,每一件都价值不菲,金丝银线手工绣制。 穿吧,有点露富招摇。 不穿吧,又显得我拉低了这个家的档次。 换好衣裳下楼,却看见凤凰倚在院门上双手抱胸一本正经瞧着什么…… 我好奇凑过去:“你在研究什么呢?” 凤凰听见我的声音,伸手就一把将我扯了过去,兴致满满的带我一起看热闹: “你哥从外面请了几名修复佛像的师傅!其中有个女孩怪有意思的,你哥好像并不中意她,但你猜她怎么着你哥了? 她一屁股坐在地上抱着你哥的腿不撒手,吓得你哥脸都红了,刚刚才气势汹汹的离开,也许是那小姑娘把你哥缠得没辙,你哥就同意她留下来了,这不,正跟自己的同伴打闹呢!” “什么样的女孩能把我哥缠到没辙?”我意外朝凤凰视线所及的地方看过去,可惜来晚了一步,只能看见一堆拿着修复工具往园子深处走的男女背影。 “那女孩身上有佛缘,巧了你大哥身上也有佛缘……说不准他俩真有缘呢!” 凤凰摇头感叹,看完热闹才回首留意我:“你家那口子出门办事去了,晚点就回来。你现在要干嘛?没事的话,咱们去赌博怎样?” “赌博?”我猛呛了声,震惊的扬拳头给了他一下:“你才来苏家几天就学会赌博了?” 凤凰痛的嗷叫出声,“我就是看你家里木匠们没事就坐在一块拿什么大王小王玩,我也看会了想找人练练手而已!你怕什么,赌博又不让你掏钱,记在你家蛇仙老爷头上不就得了!” 我抖了抖唇角呵呵冷笑:“我现在还没那个狗胆敢让他给我还赌资!” “反正小赌怡情,你闲着也是闲着,我们随便玩几局,尊上不在你一个人不无聊吗?”他也不管我答不答应,拉住我胳膊就带我往院子里找地赌。 虽然赌博不好,但,他说的好像有点道理…… 左右闲着也没事干,玩个纸牌打发时间挺好。 只要不是赌手赌脚赌我全部家产,都不算赌博! 臭凤凰准备齐全的把我按在石凳上坐下,手一挥,圆桌上就多出了一副纸牌,然后纸牌自动洗牌发牌。 有法术就是好,能偷好多懒! “咱们今天随便玩玩,我是新手你记得让着我点。”凤凰掂起牌一脸沉重的说。 我也拿起桌上倒盖的牌面,纸牌扇形散开,简单瞄了眼。 嚯,这把手气不错两个炸弹还有小王。 凤凰准备好就先出了一对牌,莫名其妙忽然说起了别人的事: “尊上想让我去借水元珠,我去打探了下南菡师弟的消息,发现他不在自己的龙宫。” “对六。”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提起这一茬,但我还是本着听八卦不嫌多的原则搭了话:“哦,那他去哪了?” 凤凰神情冷肃道:“我打探了很久才打探到他出事了,当年他下山本来是要继承龙君之位,掌管一处深水湖,履行神职。 可他父亲咸阳湖龙君把他母亲与妹妹活活剥皮打死了,他知道这事的时候,他母亲与妹妹已经死三年了。 他有个同族大表姐,这位龙女不愿让他再被蒙进鼓里,就冒险把他母亲与妹妹的神位送到了他手里,他听闻这件事,就疯了。 他手下说,他来凡间了……可能是在想方设法复活自己的母亲与妹妹。” “他父亲打死了他母亲与妹妹?亲手打死自己老婆和女儿?”我诧异昂头。 凤凰颔首:“我这个师弟的身世比较复杂,他是咸阳湖龙君强迫莲花公主生下的孩子,他刚一落地就被咸阳湖龙君命人抢回了龙宫。 咸阳湖龙君那时候并没有迎娶他母亲的念头,莲花公主失去孩子后浑浑噩噩疯癫了几百年,几次闯咸阳湖龙宫想要见孩子一面都被龙君给挡在了龙门外,龙君甚至还带着年幼的小师弟去羞辱公主。 公主一气之下差点死在了咸阳湖,龙君嫌晦气,就命人把奄奄一息的公主扔回了莲族。 莲花公主也许是被不懂事的亲生儿子伤透了心,没过几年就认命嫁给了一条蛟龙,还和蛟龙收养了一个女儿。 但那个死龙君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看不得人家夫妻恩爱竟然以除妖的名义杀了蛟龙,强抢公主做自己的龙后。 公主自然是不愿意和杀夫仇人同床共枕了,那龙君就用小公主去威胁公主,公主为了女儿的性命,只能忍辱妥协。 不过被养在龙宫的南菡其实也不好过,他父亲并不喜欢他,只是单纯的不想龙族血脉流落在外,怕别人戳他脊梁骨才把南菡带回宫。 南菡在龙宫中每次挨打他父亲都会告诉他,是他母亲水性杨花不要他,他才落得这个下场。 久而久之,他也恨自己的母亲,他母亲成为龙后,他非但不开心还诅咒郁结在心的母亲早点死。 他心中有气没办法往母亲身上撒,就欺负自己的小妹,他觉得妹妹的存在是个耻辱,所以他差点把妹妹给杀了。 那年龙君大寿设宴,他因为毁坏了宾客的寿礼而被龙君下令剔骨,是他母亲磕破了脑袋才求龙君开恩饶他一命,只把他逐出龙宫。 但他一身修为尽废刚一上岸就被平时看他不爽的兄弟们围住了。 那时候他才知道,他父王不杀他,不代表他的兄弟们不杀他,他父亲从始至终就没想让他活。” “然后呢?”我提着心问。 凤凰无奈一笑:“是他妹妹,不知道从哪听说灵帝在附近巡视,小小一个人硬是单枪匹马伤痕累累的闯到了灵帝跟前,求灵帝救命。 灵帝本来不愿管龙族的家务事,但那小姑娘太倔强了,满手的血染红了灵帝的裙琚,灵帝就破例带人驾云去了咸阳湖上空,救下了濒死的南菡。 从那以后南菡就拜入了归吾山灵帝座下,他爹也没敢再找他麻烦,只是他脱离苦海了,他母亲与妹妹还在火坑里。 他学成归来顺利晋升一湖龙君,但因为幼年的偏见让他拒绝再见母亲与妹妹,这才导致他母亲与妹妹皆是惨死。” 我心不在焉的出着牌:“有点不知道是该可怜他还是该说他咎由自取。” “一时半会可能找不到那家伙了,水元珠也难喽。”凤凰摇头唏嘘,“灵帝培养他这么多年,他到底还是心魔难除。” 我捏着牌对他口中的灵帝感了兴趣:“灵帝是谁?听起来好厉害!” 凤凰眼前一亮,喋喋不休的和我娓娓道来: “灵帝是我们的师尊,她老人家可是代天巡狩监管众神的神帝!住在归吾山上,不食人间烟火,仙风道骨,就连天上那位也不敢招惹灵帝!” “哇,听起来好厉害。”我感慨。 凤凰骄傲挺了挺胸脯:“那是!要不是我们师尊前几年闭关了,以她那个护内的性子估计已经把咸阳湖抽干了!” “那你们师父的收徒标准是什么?你看我天资如何,能不能帮忙引荐让我也拜她为师!”我正经八百的说。 凤凰干笑笑,随即用一种不屑的眼神打量我:“你算了吧,你脑子不行,我师尊喜欢聪明的。” 我:“……” 这把牌真想扔了踩两脚。 “而且我师尊收徒的门槛就是……不是人,你放弃吧。” 我脸黑:“人怎么了?歧视人类?”“那倒也不是。”凤凰尴尬笑笑:“我师尊有异物癖,她喜欢养虫子啊,鸟啊,蜘蛛鱼虾一类的小动物,人她不敢下手,她怕一不小心玩死了。” 我咕咚咽了口口水,有生命之危啊?那算了! “继续打牌吧,我一点也不想拜师了。” 命重要! 打到第三局,凤凰这家伙的运气突然逆转了,竟连赢了我五把。 新的一把开始,我望着手机账户里愈渐减少的数字,一阵心绞疼。 总算明白了那些赌徒就算把自己输的倾家荡产也要继续赌是什么心里了。 纯属不服输,不信命! 有时候不信老天爷也是一种错啊。 “三四五六七八。”凤凰出了一串牌,看得我眼睛都花了。“再这么输下去,你可真要沦落到找尊上帮你还赌资的地步喽。” 我举着牌拧眉咬牙,心里一万个不服啊! 也正是我为难到不知怎么出手里这副臭牌的时候,一只修长白皙的大手从我身后探了过来,把我这副牌里唯一四张炸抽了出来,打出去:“要的起么?” 清澈低浅的嗓音像春风里的桃花,刮的人心尖一颤。 “尊上?”凤凰手一抖差点掉牌。 我扭头看见他,心下一喜:“你回来了!” 他挑眉,目光清凉如水,水里却又蓄了几分旖旎暖光:“再不回来,本座的小月儿就真要哭着求本座帮忙还赌债了。” 我不好意思的仰头看他:“我也没想到今天手气这么差……仙爷,救我。”我委屈巴巴扯他袖子。 他一怔,俊美无俦的脸上莫名添了几分红晕,抓住我的手,勉强保持清冷语调:“卿卿,不许撒娇。” 我:“???” 我什么时候撒娇了,我这难道不是正常的求救? 他这反应……该不会是仙爷害怕女人撒娇吧! 凤凰见他出现立马拉长脸:“不带这么玩的,夫妻混合双打?这不公平!” 墨玄霄在我身边坐下,果断抽走我手里的牌,“你欺负本座的媳妇,就是在欺负本座,怎么,你赢了本座夫人数把,却不敢同本座赌一把?” 凤凰表情拧巴的干笑:“呵呵,和你赌……我就没赢过。” 我过意不去的安慰凤凰:“那个啥,别这么悲观嘛,我们这副牌很难看。” 凤凰更憋屈了:“你怕是不知道尊上最擅长枯木逢春之术,死牌也能给它玩活了!” “啊?”我不敢相信,“仙爷赌技如此高超?”扭头又问墨玄霄:“你们仙家也会玩扑克?” 墨玄霄十分平静的出了个对三:“刚学的。” “刚、刚学……” 还能这样?! “对三……不要!” “对六。” “不、不要……吧。” 墨玄霄抬眼:“确定不要?” 凤凰急了,拿着手里的五张牌掂量很久,“不要!” “你输了。” “啊?” “啊!” 我和凤凰异口同声。 墨玄霄把手里的牌往桌子上一撒,是六、二、和十。 偏偏就是这三张零牌把凤凰手里的好牌降得服服帖帖! 而我在看见凤凰手里的三个同数带两张零牌时,顿时发现……原来不是仙爷会赌,而是他更擅长心理战! 就像我这种菜鸟打牌都会下意识把大的留在紧要关头用,三个六我是万万舍不得把它拆零了扔出去,四个炸弹我也会犹豫现在要不要用,实际上按我那种打法的确是必输的结局,可换成墨玄霄这种……却有四两拨千斤之神效! 凤凰早有预料的扶额哀叹:“我就知道打不赢尊上!行,爷爷我不玩了!真是气死我了啊……” 墨玄霄偏头看向迟迟没回神的我,淡定传授经验:“看见了么,双方交战,不可恋战,必要时弃车保帅,该出手时就出手,兵法上,最忌举棋不定。” 我似懂非懂点头:“哦。” “今天身体怎么样?” “还好。” “还好便好。”他突然抬指一点我眉心,顿时一缕红光钻入我眉间朱砂痣,有点痒。 我抓住他的手:“这是什么?” 他说:“你的第二缕魂,前几天你身体虚,魂魄暂时留在本座手里,本座帮你养着。现在魂魄可以入体了,当然要还给你了。” “我的魂回来了!”我高兴的揉了揉眉心,抓住他指尖感激道:“谢谢你仙爷。” 他又抬手化出一只通体晶莹透亮泛着淡蓝光泽的冰种蛇形手镯给我戴上,目光清澈认真道:“这镯子有固魂的作用,你切记无论何时都不能摘下。” “好。” 我举起手腕迎着天光看那只鳞纹清晰雕工精致栩栩如生的白玉灵蛇手镯,突然发现,这手镯和我手指上的戒指,质地相似……连蛇纹都大同小异,好像一套的…… “也是送你的定情信物。”他突然补充了一句。 我惊讶抬眼看他的时候他已装作若无其事的别过头去了。 定情信物…… 他竟然给了我定情信物。 我还沦陷在他的那句话里迟迟没清醒,凤凰那边就又开始发癫魔怔了—— 抱着不知道从哪捡来的树丫子满腔深情:“你切记无论何时都不能摘下,也是送你的定情信物~” 墨玄霄脸黑:“凤川!” 凤凰连忙蹦退一步,举着树丫子贱兮兮拆台: “我就说你昨天晚上大半夜不睡觉干什么呢!原来是雕这玩意儿,你说说你好歹也是我们蛇族、啊呸,你们蛇族君主我们敬爱的尊上,你想做个定情信物直接用法术咻咻两下不就搞定了,偏要自己雕!手都被刻刀划破了好几条口子。” “你手被划伤了?”我不假思索的拉过他手看。 凤凰举着树杈子提醒:“他是神仙又不是凡人,凡间器具伤了他,他可以即刻愈合的,等你看见伤口早就没了。” 我抚了抚他平滑白皙的掌心,还是不放心:“你、至于吗?” 他深深瞧了我一眼,“至于。”想了想,举起左手给我看:“右手拿刀伤的是左手。” 而他左手掌心的确横亘着一条挺长的血疤。 “卿卿,我手疼。” “那,那我给你上点止疼药帮你包、包一下吧。”我内疚的捧着他手着急不已,真是心大,我都和他待半天了也没发现他手受伤了! “无碍。”他刻意凑近我,身上的温润浅香扑面而来,嗅着暖心,“卿卿帮我吹吹,就不疼了。” 我捧起他的掌心二话没说给他吹。 身后的凤凰抽筋似的干笑两声,“你、可、真、脸皮厚!” 墨玄霄目露得意:“谬赞。” 吹过了,我特意扯了截纱布给他包好。.. 一个蝴蝶结刚打好,外面就传来一阵聒噪的喧闹声。 好像有谁在喊:“出人命了。” “哪呢!哪出人命了!” 在自己窝里养伤的暖暖几乎是飞奔着赶出来看热闹的,瞅瞅,工伤放假这几天都把孩子憋成什么样了。 凤凰与墨玄霄本来就只有我能看见他们,这会子我也好奇的跑到门口查看什么情况,凤凰和仙爷尾随出来,大庭广众下没一个人发现他俩,人群全都聚集在前面那棵柳树下。 暖暖抓住一个急着去报信的年轻姑娘问:“怎么回事啊前面?” 年轻佣人无奈说:“大少爷请来的佛像修复师傅不小心把脏水撞到二小姐身上了,二小姐就和她吵了起来,然后动起手一巴掌把人扇晕了!” “扇晕了?”我错愕重复,娘啊这得多大的力气啊! 不多时苏青婷果然从人群中挤出来了,狼狈的踩着高跟鞋慌张逃跑:“我、我没用多大力气的!我没杀人,啊——” 苏青婷前脚刚逃走,后脚我哥就一路快跑过来,冲进人群把被打晕的修复师傅从地上……抱了起来,震怒大吼:“都愣着干什么,快叫救护车啊!醒醒,别有事……千万别有事。”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怎么感觉我哥这几声吼得比前几天我差点被人打死时吼得还撕心裂肺呢? 我和暖暖终究还是没控制住那颗雀跃的八卦之心,也扒开人群凑了上去…… 可在看见我哥怀里抱着的那个昏迷女孩的白净脸蛋时,我蓦地吓一跳。 没别的原因,纯属是看见了我那个远在省城的冤种好姐妹。 她她她、不是在闭关学习吗! “梵宁!”我惊呼。 又几张面孔也拨开了人群提着几桶颜料挤进来: “怎么了怎么了!梵宁怎么了!” “谁打了梵宁,我、我和他拼了!” “梵宁……” 冲进来的几名年轻男生抬头和我目光相撞,霎时僵住—— “师哥?” “弦月师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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