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抿了抿唇，踟蹰良久，才说：
“是我的师兄师姐，幻阳师兄，是前几百年刚没的……
听说是为了救云开师姐，死在了火山岩浆之下，尸骨无存。
五师姐走的时间久些，好似，是练功练岔了，突然就变得痴傻了，后来，失足坠崖身亡，剩下的师兄师姐……
一部分死于天灾，一部分是渡劫失败或走火入魔……自从师尊入世轮回后，归吾山的弟子的确凋零的，太快。”
我紧紧抓着凤凰胳膊，疾声说：“是云开，是她下的手！她连你也不想留……小凤、小凤，照顾好自己。”
“竟然真的是她！”凤凰一怔，随即反握住我的手，“无事，我还活着，南菡也还活着……别激动，月月，清醒点。”
说罢，抬指往我肩上穴位用力一点。
我顿时身子一软，像个被抽去丝线的木偶，无力散架倒进了玄霄怀里，脑子也出现了好长一段时间的空白——.
“师尊、怎么会知道幻阳师兄他们罹难的消息……”
“可能是，离归位之日，不久了。这几日她眉心的朱砂也变成了花瓣状，原本那颗朱砂就是封印她体内神力的，如今，朱砂封印日渐脱落，她的神性，也在一点点恢复。”
“师尊从前最疼爱我们这些弟子，师尊门下的每一个徒弟，都是她手把手教养，亲自带大的……
我们于她而言，更像她的孩子，如今幻阳师兄，小五师姐，还有子沐师兄紫箫师姐都出了事……师尊，难受，是肯定的。
原本我还在犹豫，等师父归位，我如何向师父交代，现在……”
“都是你师父亲手带大的，定是有感情的，若真是意外还好释怀，偏偏是遭人算计陷害。”
“对了尊上，云开师姐半个月前曾去神宫求见过您，我怕泄露你的身份与师尊的踪迹，就让仙鹤找个由头将她打发了。”
“她求见本座做什么？”
“抱大腿呗，罚南菡去冥界轮回的法旨是你下的，清泽明面上也是你送走的，师尊做的决断最终都由尊上你来以你的名义实行，就容易给她一个你很厉害上头默许你能插手归吾山之事的假象。
再过几年，她就能飞升为上仙了，按理来说，如果确认师尊回不去了，她可以竞争归吾山山主的位置。
早已成神单独立庙有香火供奉的师兄师姐们肯定不屑和她争归吾山，毕竟归吾山是因为有灵帝在才能声名远扬，引众神望而生畏，没有了灵帝，归吾山就是一普通仙山。
但凡心思澄明，心无旁骛的师兄师姐，能飞升至天界，入天庭编制，都对做一个小小的仙山之主没兴趣。
云开这种行径，就属于典型的山中无老虎，猴子称霸王。
她以为她有本事带领归吾山回到师尊在时的巅峰时期，她有这个野心，可惜，却没这个能力。
其他三帝与我家师尊情同兄妹，五帝之中，只有你这位玄帝在潜水，好不容易冒泡两次，看起来还是像和归吾山对着干，她当然得抓住机会，努力和你这位玄帝攀上关系了。
其他几位神帝若是没有灵帝在，也不会干涉归吾山的事。
她抱好你的大腿了，等竞选山主之位的时候到了，你这位玄帝若能出面投她一票支持她，她稳赢。
就算你不直接出面，单凭她与玄帝有过来往这一点，就没多少人敢反对。”
“原来是想利用本座。”
“可惜她想破脑袋都想不到，玄帝其实已经算是归吾山的半个主人了……”
我回过神来的时候，正好听见了后半截话。
从玄霄怀里挣扎着起身，我晃了晃沉重的脑壳，疲惫抱怨：“睡了一觉怎么像是拎着五十斤重物在外跑了几圈似的……胳膊都酸了。”
玄霄端来汤药喂我：“再不醒，就要错过和大家一起吃年夜饭了，现在傍晚五点钟，喝药，喝完带你出去过新年。”
我拍拍眩晕感强烈的右边脑壳，一闻见汤药的味儿就怂了，软绵绵地瘫进玄霄怀里：“不喝药好不好？苦。”
玄霄低眸瞧着我，装得严肃责备：“身子太虚才晕倒在顾梵宁怀里，还不喝药，你想做什么？想为夫，换种方式喂你吗？”
我立即捂住脸：“咦算了，我不要喝你的口水！”
他：“……”少时，低声命令：“张嘴。”
我听话张开嘴，任由他把一勺勺苦涩汤汁灌进我胃里。
最后一口汤药喝完，我突然双手捧住他的脸，没良心的贴上他的唇，满嘴难闻药气地狠狠亲了他一口：“夫妻俩就是要同甘共苦！我苦着你也别想好受！”
他怔了下，拿我没办法地揉揉我脑袋，又捏了下我的脸蛋，像哄小孩似的哄我：“开心了？穿衣服起床，走，带你去点炮仗。”
“好。”
天色已彻底沉了下来，邻居家的鞭炮声早已噼里啪啦此起彼伏地回荡在下着细碎小雪的夜幕里了。
一挂鞭炮被点燃，我站在旁边的海棠花树下捂着耳朵往玄霄怀里靠。
大哥推着梵宁也闻声寻觅了过来，凤凰将手里糖葫芦分给梵宁一串，大哥颇为担心地问：“她现在能吃么？”
凤凰胸有成竹道：“中午那会子我给她吃了一枚仙丹，都三个时辰了，仙丹已经在她体内起效，修复好她的肾脏心肺与肠胃功能了，可以吃，别说是糖葫芦，就算火锅也可以！”
梵宁啃着糖葫芦开心道：“还是大凤凰你厉害！”
凤凰双手插胸得意说：
“尽管放心就好，我可是会医术的神仙，早前月月还和我说，害怕小宁宁的腿好不成了，笑话，在你凤凰爷爷这里有什么疑难杂症是我治不好的！
小宁宁你放心，我已经着手研究让你站起来的方法了，很快你就能自由下地活动了。”
“呜呜呜凤凰爷爷你就是老天爷派给我的救星！”
梵宁开心地搂住凤凰胳膊，后悔道：
“早知道你这么厉害，我就该早点让聿明带我回来的，省得在医院扎我这么多针，屁股都给我扎青了！”
凤凰摸摸梵宁脑袋，一副长辈姿态的叹息说：
“哎，这都是你的劫数啊，做人，要经历生老病死的折磨，你这场病灾，是你命中携有的灾厄，只有自己受尽苦楚的成功渡过来了，才不会影响命数，不会给自己平添其他后遗症。
之前我没有出手，也是因为害怕贸然出手会为你命中多添是非，现在你已经出院了，那便代表灾厄到头了，我出手帮你修养身体，还是完全可行的。
相信我，一个月内，凤凰爷爷我保准你活蹦乱跳的！”“凤凰，你果然是瑞兽……见凤生喜呜呜呜。”
大哥无奈把梵宁从凤凰胳膊上扯回来，冷脸不悦道：“能不能稳重些……谁都扑。”
梵宁噘嘴不承认：“哪里谁都扑了？我明明只扑过凤凰……”
大哥拧眉：“赶紧吃你的糖葫芦吧，不然等会儿糖浆全融化流你身上了！”
梵宁哼哼唧唧的憋屈答应：“嗷，凶什么凶嘛，大过年还凶我……”
我搓搓冻红的手，见玄霄还挺扛冻，就偷偷将手插进了玄霄的腰带里，“好暖。”
梵宁羡慕到眼红，坐在轮椅上瘪嘴欲哭：“我就不该来找你们……狗不吃粮哪带硬喂的！”
我才不管她，沾沾自喜地往玄霄怀里蹭：“你也让大哥帮你暖呗，又不是没有。”
梵宁委屈巴巴昂头看面无表情的大哥一眼，嘴瘪得更难看了：“他、才不会管我呢，他只会让我多喝热水！”
说完，眼神无辜地将目标落到凤凰身上，伸手要去抓凤凰：“大凤凰，给我暖一下。”
“啊？”凤凰一惊，差些被她一句话吓成惊弓之鸟飞起来。
“你老实些。”大哥忍无可忍地把她一双爪子全部攥进掌心，脸颊微红地佯作冷漠：“这样、好了么！看人放鞭炮还不老实！”
梵宁可怜兮兮地哼了声。
苏钰和苏暮两位大爷也从雪地那头寻了过来，苏钰大哥隔老远便笑道：
“大家都在呢！今天确实热闹。靳少君那边也传话来了，让咱们晚点开饭，他和青青很快就吃完一波了。”
凤凰啧啧嫌弃：“你瞧那杂毛狐狸，年夜饭都想吃两家的，是他们靳家的年夜饭不合他胃口吗？还要来苏家再蹭一顿。”
苏钰大哥道：
“哎，你还别说，今天靳少君走的时候的确嘴里还埋怨着，说大公子下手实在太快了，人还没回来，整个云州做年夜饭最好的厨师班子就被提前预定好请过来了。
他爸让人去请的时候，拿双倍工资去挖人家厨师长，人家都没同意，说是不能让金钱腐蚀了他作为正经厨师长的道德节操。”
梵宁托腮哼哼道：
“才不是他清高呢，苏家可是给了他八百万！而且还有除夕夜的打赏，这个价格可比他们的市场价两倍还高两倍，长脑子的都晓得怎么选。
再说，云州现在应该没有人敢放苏家的鸽子……除非是他活得不耐烦想提前过年了。”
“苏家这生活质量，确实可称一句纸醉金迷！”凤凰感慨着，又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年夜饭值这么多钱！”
苏暮清清冷冷的开口：“前院那边来人问小夫人，今晚要不要去和族人一聚。”
我摇头：“不要，今晚我要和我的家人一起吃年夜饭，那些族老你恭维我我恭维你的场子，我实在待得不自在！”
大哥给梵宁暖着手，说：
“没事，我来之前已经和爸妈打过招呼了，按照苏家规矩，你确实应该去前厅和族人一起吃年夜饭。
但我和爸妈说你染了风寒现在还晕着没醒，爸妈心疼你，就答应帮你应付那些族人，爸妈还让我和阿宁过来陪你，你放心待着就行，别往前院吹风了。
何况，三叔和三爷爷他们也不是很想见到你。”
“就是，那两老东西见你一次倒霉一次，说不准你过去他们还会觉得你又想寻他们晦气呢！”
梵宁说着，突然发现了爽点：
“嗳？这样讲的话……月月要是过去了，他们岂不是得膈应疯？除夕夜一膈应，膈应一整年！”
“算了吧。”
我一双手很快就被玄霄的体温给暖得舒舒服服，睿智清醒道：
“对于互看不爽的两批人而言，膈应是双向的，他看我膈应，我瞧见他也吃不下饭。
更何况，今年是我和玄霄在一起过的第一个年，我才不会为了不相干的人浪费时间，错过这么有意义的一个日子呢。”
说着，我恍惚又想起了某人从前干过的缺德事。
阴阳怪气地梗着脖子继续说：
“我可不像某些人，一点也不在意仪式感！不在意我们在一起的这些特殊日子！似乎，除夕是我们迄今为止，过得第一个大节日……
我要是不当心点，某人还能再错过一次！毕竟这种事，也就只有我这种眼皮子浅的女人才会在乎。”
玄霄听我说罢，倏然展臂将我往怀里猛一捞，哭笑不得：
“这么记仇？夫人啊，道歉也道过，生日礼物也补过，为夫要怎样做，夫人才能彻底消气？”
我故意赌气：
“小女子可不敢劳蛇皇陛下费心，小女子气不气无所谓，蛇皇陛下开心就好。
反正小女子也不缺礼物收，小女子身边朋友多，不像蛇皇陛下的表妹，只有蛇皇陛下一个亲人，就连蛇皇陛下随身携带的绣帕，都是人家满怀爱意亲手绣的定情信物呢！
蛇皇陛下与她是青梅竹马，她又那么得蛇皇陛下青睐，蛇皇陛下多分出些心思照顾人家，也是应该。
自家夫人生日有什么重要的，不及小表妹父母忌日重要，自家夫人心情如何也不重要，哪有哄小表妹开心紧要。
小表妹就是你的宝，夫人就是你手边草！”
“冤枉，小神可从来没这么想过。夫人大人才是小神的宝。”
玄霄阴恻恻瞥了眼心虚的苏暮，低低附在我耳边温柔说：
“等回灵蛇山本座就将苏暮关起来，不许他再化出人形，让他再添油加醋挑拨你我之间的感情！”
苏暮怂包的默默往苏钰身后藏了藏。
我伸出手指用力戳了戳他的心坎：“无风不起浪，这句话还给你！”
他拿我没办法的好笑道：
“本座千算万算没算到夫人这么记仇，此事，确实是本座的错，本座认罚。不过今天除夕，不说这些不开心的事了可好？”..
凤凰也帮着他转移话题：
“啊对！花房送了好多鲜花来点缀屋子，让你挑一些放进卧室呢，今年的烟花可漂亮了，有好几大箱子呢，其中有一个好像有一千零一发，等吃完年夜饭咱们再放……”
我无声扣住他的手指，扭头与他四目相对，鼓腮没再说话。
他揉了揉我的脑袋，宠溺道：“去挑几束百合放在窗前，能安神。”
“嗯。”
准备进屋时，他突然又拉住我，紧接着把我抱进了怀里，认真强调：“月儿，从始至终，本座心里，仅你一个，再无他人。”
我闷在他的肩上，搂住他的腰点头：“我也是。”
挑了两束火红重瓣百合放进卧室。
晚上年夜饭，大哥和梵宁也在我们这一起吃，加上踩点赶过来的靳九重和小青青，还有梵宁好不容易拖出来的暖暖，我们一共十个人，围在一桌热热闹闹地吃年夜饭……
屋里暖气烧得暖洋洋的，小青青赖着靳九重给她挑鱼刺，大哥左边要照顾梵宁，右边又要时不时关心一下精神状态不太好的暖暖。
苏钰大哥向来稳重儒雅，吃相可比旁边的苏暮凤凰好看多了。
凤凰盯住中间一盘西湖醋鱼，伸筷子正要夹，小青青赶紧阻止：“王上那个不能吃！”
凤凰顿住：“啊？”
小青青认真提醒：“那玩意可难吃了！”
凤凰半信半疑：“可难吃为什么还要做出来？”
大哥夹了个海鲜丸子给梵宁，淡定道：“是为了凑齐八盘年年有鱼，每年西湖醋鱼都是压桌用的。”
小青青热心肠的描述：“吃起来有种喝了过期酸醋的感觉，我觉得，我都快要被毒没了。”
凤凰没心没肺凑过去问：“你怎么知道？啥时候踩雷的？”
靳九重扶额：“在我家呗，我已经提醒过她不能吃不能吃了，她非扑上去咬一口，差些没食物中毒当场翻白眼……”
小青青生气掐腰：“哼，我哪知道你是不让我吃，我看你一直，这样这样！”小青青学着靳九重的模样疯狂晃脑袋给那盘西湖醋鱼使眼神。
靳九重尴尬纠正：“我这样这样、是想告诉你，悠着点，小心小心！”
小青青委屈嘟囔：“我以为你这样这样、是在和我说，冲呀冲呀！”
靳九重噎住。
众人：“……”
凤凰迅速筷子方向一转，目标换成了旁边红彤彤的糖醋鱼，“咳，我惜命！”
我舀了几枚丸子放进暖暖碗里：“你尝尝，这个是虾丸，用鸡汤煨出来的，很好吃。”
暖暖冲我乖巧一笑：“好啊，月月姐。”
那头的靳九重还在和青青拌嘴：“吃个鱼不会吐鱼刺，你要不要这么丢人？”
青青理直气壮：“在吃鱼这方面，你这个品种的生物肯定比我这只鸟有经验啊！”
“那你想吃鱼也不能使唤我给你挑刺啊！”
“你把碗还我，我去找聿明哥哥给我挑！”
“你能不能有点眼力见，聿明还要给梵宁夹菜挑鱼刺呢！”
“那我还有、还有蛇皇哥哥……”
“你去，看他揍不揍你。”
“再不成还有苏钰苏暮哥哥！”
“他们是蛇，吃鱼不挑刺的。”
“那我还有凤王殿下——啊别拽我耳朵！”
“你坐好！我给你挑。”
大哥也拿着一张干净纸巾给梵宁细心擦拭嘴角油渍：“别动，给你擦擦……喜欢吃吗？”
梵宁胆大地指了指桌上螃蟹：“想、尝尝。”
大哥看了眼：“可以吃。”
梵宁嘟囔：“以前吃螃蟹都是有人帮我剥好的……我自己不大会。”
大哥瞬间明白梵宁心底的这些小九九，拿起手边卸螃蟹的工具，道：“我给你剥。”
梵宁瞬间开心，搂住大哥手臂就高呼：“聿明最好啦，聿明对梵宁天下第一好！”..
大哥怔了下，眼底游弋的几分犹豫也在不久后，融化为轻浅的温暖笑意。
旁边的凤凰一门心思全扑在美食上，喝完一碗汤，激动和苏钰大哥感慨：
“我本以为苏家日常的伙食已经顶好了，没想到，世上还有如此美味的佳肴！
突然不想回灵蛇山了，蛇王宫的伙食要么全是荤，要么全是素，还是苏家荤素搭配的感觉好啊！
苏家真不愧是首富，首富就是会吃。”
苏钰逗他：“蛇王宫吃的，是野味，你既不喜欢，不如就留在苏家别回去了。”
“那也不行……家养的吃多了，万一我想换换口味呢！”
我趁玄霄不注意偷偷抿了口红酒，但没想到他眼神太好，我刚喝进嘴，就听他在耳边沉声提醒了句：“再喝，真要醉了，怀着孕，少喝点酒。”
我怯怯把红酒杯推远些，扑过去想向他撒娇，他却早已看破我的所有小心思，捏了枚虾仁塞进我嘴里，“多吃虾，长脑子。”
我：“……”
我脑子不够用吗？
他温柔抚了抚我脸颊，耐心哄我：“乖，这酒后劲大，现在喝着没感觉，等再过一两个小时就上头了，到时候可不许赖着为夫撒酒疯。”
我极度不赞同他的话：“我什么时候、冲你发过酒疯了？”
他挑眉：“嗯，对，夫人向来只会在某种情况下赖着本座研究繁衍后嗣。”
我哽住，脸一红，缩脑袋装鸵鸟：“你讨厌。”
他旁若无人地往我发烫脸庞啄了口：“乖些，多吃点，免得半夜饿，今晚说好的要守夜跨年。”
我低声咕哝：“守夜，也是有夜宵的。”
他好笑道：“夜宵，有这些好吃吗？”
我乖乖闭嘴。
还真没有……
大家吃到八分饱时，大哥突然开始发起了红包。
一人一个。
每人都有一千元。
“红包不大，给大家沾沾喜气，图个好兆头。”
凤凰他们翻完红包，心满意足地向大哥道了谢，然后齐齐将目光投到了玄霄身上。
正在啃排骨的我僵住，觉得大家的目光都有点不对劲，便默默松嘴放下筷子，往玄霄身边挤挤：
“你干啥了？他们为什么都盯着你不放？”
玄霄低声与我道：“他们在等我们发红包呢。”
“啊？”我有点糊涂了，不服气道：“这里明明只有我和暖暖最小，辈分也小，要发也该是他们给我们发……”
凤凰认真地和我掰扯：“关系不是那么算的，他是我老大，你嫁给他就是我老大媳妇，高我一辈。”
苏钰及苏暮一致点头：“同上。”
靳九重：“嗯，我也同上。”
小青青懵圈了几秒，随即上赶着凑热闹：“我也同上！”
凤凰：“咳，青青别闹，你同上的太牵强了，他不是你领导！”
小青青小脸红扑扑的，坚定道：“咋不是啊，你是我们鸟族的王上，你的领导不就是我领导的领导吗，所以压岁钱也得给我双倍！”
凤凰：“……似乎有点道理。”
梵宁紧跟着也连忙举手，有理有据道：“我也同上。”不等众人质疑，就一把搂过小青青脖子：“我和青青是好姐妹，所以我辈分更小！”
青青：“啊对！”
梵宁顺便又指了指暖暖：“暖暖是你小姨子，这个是你大舅子，所以你得给我们所有人发红包！”
我呛住，意外扶额：“没想到，没准备啊……”欲哭无泪地给了某人一拳头：“都怪你，辈分那么高干什么！”
本来还想趁着年夜饭除夕夜大赚一笔，再不济大哥凤凰和苏钰的要赚来……
没想到啊，入不敷出了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