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蛇骨新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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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7章 哥哥,是上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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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端着茶盏差些呛出声,很好,我人还在这呢他们就盼着我早死,真是、够惦记的。 门口的姐弟俩还在谁也不让谁的争执: “爸偏心!族长之位落在咱们姐弟俩谁的手里都是肥水不流外人田,就因为你是儿子,凭什么就要比我占优势!” “怪只怪你生错了性别,谁让你一生下来就是女孩,你要是男生,不就没我什么事了吗!” “你也别得意,苏弦月还活着呢,你那小人扎得一点用都没有,你要真有本事,就把苏弦月给扎死,我敬你是条汉子!” “说起来,姐,我都已经按着苏弦月的生辰八字扎了她两个月了,为什么还是一点效果都没有?” “还能为什么,命硬呗,妈不是说了吗,祸害遗千年!” “那我回去再扎扎,迟早把她扎死。” “我可告诉你,苏弦月那个小贱人现在是盯上咱家了!如今被赶出来的是我和妈,很快,你和爸也住不进那个苏家大宅了。 有一个苏弦月就已经很难对付了,现在又来了个顾梵宁,一个瘸子也配进我们苏家的门。” “我知道了姐,她们都是想来抢我们苏家家产的!” “苏家家产,只能是爸的。” 这姐弟俩,还挺贪。 不过好在要进门那会子苏青珩突然闹肚子,硬拉着苏青婷去茅房了,要不然她们进来撞见我们,委实有些不好收场。 大哥看惯了大场面,喝完茶便同玄霄道:“前面有座九龙亭,妹夫要不要过去散散步?” 我和玄霄都瞬间意会他是有话要单独和玄霄讲,便相视一眼同意了。 临走前大哥还特意嘱咐我替他照顾好梵宁。 这两人单溜了,我和梵宁在静室里光喝茶也无甚意趣,于是我俩一合计,打算去前殿给三清上上香。 当然,上香的流程是她上我看着。 毕竟就算是三清中资历最老的太清境帝尊,当年我俩也一起喝过茶比过剑,玉清境之主乃是天帝叔叔,可天帝同我喊师叔祖…… 上清境的天尊就更不用说了,我做灵帝那会子,上清境之主还是我…… 不对,我的什么来着。 大殿内香烟袅袅,道士敲着铜钵,庄严沉闷的神音回荡在空旷威仪的三清神宫,梵宁头顶三炷香,在女道长的搀扶下,小心翼翼跪地,磕头。 缕缕青烟直上天际,梵宁在诚心礼拜,可我却看着那尊高大魁梧的上清天尊金身,不觉神游天外……脑海里朦胧多出了几幕熟悉且久远画面—— “哥,我究竟什么时候才能化出人形啊!为什么你们都是一降生便能化人形,而我还需要等候时机?” “你才降生两日,就迫不及待要化人形,你体弱,是为兄的伴生小蛇,自然需要时间休养生息,等体内神力调养稳定了,自然能化人。” “哥,他们说我和你长得不一样,说我是你在臭水沟里捡来的臭屁虫,我不是你亲妹妹…… 呜呜,哥哥,我到底是不是你最爱的亲妹妹,我的真身究竟是不是一条臭长虫…… 哥,我不要被丢掉,我离不开你啊,哥哥——” “傻灵儿,别人说什么你便信什么?你与哥长得不一样,是因为你的降生,本就是出乎天道意料,存于六界之外,你该和哥,是一样的神物。 是为兄在自己降生时,强行将你带来这个世上,你生来就体弱,原身,没有生长好,便和为兄有了不同。 但如今这六界八荒,除了你之外,还有别的神仙真身,比你更似为兄么?” “这倒、也是……哥哥,我真不是你从臭水沟捡来的吗?” “你是为兄握在掌中,带来这个世间的,灵儿,你的真身很漂亮,比为兄真身还好看。不许再去管外面那些闲言碎语了,你我乃是血缘至亲,体内,流淌着同样的血。” “哥哥,你看这是我新做的兵器!锋利吗?但蛟蛟说,这兵器不趁手……西边那头大象还说我没有锻造兵器的天赋……” “谁说你没有?此兵器,虽握在手中不甚舒适,但刃面光滑,打磨得甚是锋锐,削石如泥,第一次能做成这样已经很不错了。灵儿,凡事不可心急,慢慢打磨,方能成事。” “可是哥……我已经学锻造兵器三年了……” “……三年,亦无妨,有些神开窍晚,可一旦开窍,便能干出一番大事业。” “哥,你真好。” “灵儿,你又何尝不是为兄在这世上,仅有的亲人……为兄离开后,不许哭鼻子,照顾好自己。” “上古第一批始祖神的存在,注定,是要为三界挡劫,成为天道的祭品……灵儿,你也是。哥哥只是要比你先走一步罢了。” “哥,你把灵儿也带走吧!哥,灵儿从来没离开过哥哥,灵儿害怕,哥——” “为兄走后,你要珍重,长大了,就不许再让哥哥忧心了。如今这世间,为兄只放心不下两个人,一个是你,一个是,九儿……” “娘娘你没听说么,主子殉劫的时候,那位长公主身穿嫁衣,想再见主子一面,大抵,是想给主子殉葬…… 可却被雨神他们给下令拦在了天门外,天兵天将把那位长公主身上的嫁衣刺破,将她娇弱的身子扎出了好几个血窟窿……奴婢们看着都觉触目惊心,害怕的慌。 但怪的是,那位长公主素日如此彪悍,今日却任由天兵天将们折辱伤害,只是无论他们怎么驱逐,长公主都不肯走。 天门外满地的血,长公主全身是伤却硬是一个疼字都没喊出口。 雨神木神他们实在太狠了,好歹长公主之前与主子也是有情义的,就算他们不敢放魔族进上古神界,也不能对长公主下此等狠手—— 娘娘!你去哪里啊!” 我赶去天门外的时候,萧瑟云海里,只残留着一大滩醒目的血迹,空气中,还弥漫着新鲜血液的腥咸气息…… 我一路打去了木神雨神的住处,两神见到我,立即讨好地上前来对我嘘寒问暖,“灵儿你来了,灵儿节哀,上、” 我却红着双目一把薅住了木神的衣襟,目眦欲裂地悲恸大吼道: “谁允许你动她的!谁许你把她伤成那样的!你是不是想死,你想死我现在就送你去死!” “灵儿你冷静些!魔族不可私上天界,是她先触犯了两界法则,我们驱赶她也是合情合理!” “合你娘的狗屁理!我哥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们替他做主了! 我哥是为了三界天道而陨落,你们连他死前再见心爱之人一面的机会都不肯给。 我哥在的时候对你们仁至义尽,如今他不在了,你们都想欺负他在意的人,你们这些忘恩负义的恶心败类!” “灵儿,你慎言!她是魔,阻止她进入神界是我们的职责!” “魔又怎样!魔至少她是真心实意的爱我哥哥,至少她对我哥,没有异心! 我也就片刻不在,你们就敢替我哥做主!你们有什么资格发落她,你们为什么不来问问我! 她要是有个好歹,你让我怎么和我哥哥交代,我哥生前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她啊,你让我有何颜面去面对我哥哥!” “灵儿你冷静点,再下手就要犯弑神大错了!” “我讨厌你们这些虚情假意惺惺作态的神仙,讨厌你们肆意践踏别人的真心,讨厌你们容不下这世间的真情! 你们处处鄙夷魔族,可实际上你们连魔都不如,魔至少是真性情,喜欢一个人也罢,憎恶一个人也罢,都是不加任何掩饰。 可你们呢,仗着神族的身份为所欲为,你们将自己的身份奉为世间最高等的存在,你们觉得自己的所作所为从不会错,你们可以任性的处置世间每一条生命! 你们是神,却没资格做神,我受够了你们的伪善,弑神又怎样,你们用银枪捅我嫂子心脉,想置她于死地的时候,可有想过放她一马! 你们就是仗着杀魔不会遭受神祖的惩罚,神的命是命,魔的命就不是命吗! 我哥哥刚走你们就这样寒他的心, ..今日我把话放这,你们若是再敢去找她的麻烦,我杀了你,把你们,全都杀了!” “灵儿,灵儿你清醒点,灵儿……” 我将他们的寝宫砸得稀碎,人也打得只剩半条命…… 后来还是太清境帝尊君池大人驾云来接应我,抚着我的头,温柔唤醒了我:“灵儿,我是君池……” 记不清多久之后,我踉跄走到了那尊大神的背后,膝上一软,冲他跪下: “我哥走之前,放心不下她,我也要离开神界,回自己的族落了,天界如今是君池哥哥在做主,君池哥哥能不能帮帮我,我不想让我哥走后,还挂念的世间事……” “你要走了?回人间么?其实,你是他妹妹,天界不会没有你的一席之地。” “后土姐姐走了,哥哥也走了,这世上就只剩下我一个人了,在天界,冷冷清清,我最怕孤独了。 尤其是看见上清境,我哥的宫殿空了,我就更加难受,回人间,和我的族人在一起,和阿巳在一块,应该能缓解一下,失去哥哥的痛。 她在魔界有魔祖保护着,肯定不会有什么事,但是来神界就不一样了,神仙们,一直都挺看不起魔族的,可哥哥的宫殿在神界,万一她想来神界看看哥哥,还请君池哥哥允许…… 别让天界的神仙们欺负了她,哥哥离去,她心里的痛不比我少,我也想过去魔界陪她,可听说她现在整日里浑浑噩噩的,多时都在昏迷,我又害怕我去了会惹她更伤心…… 君池哥哥有空,替我去看看她吧。天界有没有我的一席之地不重要,左右,很快我也会到那么一日,那时我就能了无遗憾地去见哥哥了。” “本帝,答应你。” 对了,我哥哥,出自上清境…… 上清、龙祖…… 他其实是我哥哥,对么? 但,我是灵帝……上清龙祖的妹妹不是蛇族大祖,灵清么。 灵清,灵儿…… 难道我的全名是灵清? 阿巳,又是谁。 “在想什么呢?”梵宁拄着拐杖来到我身边,扯了扯我的袖子好奇问。 我收回神,歉意地报以一笑:“没想什么。” 余光瞥了眼上清境天尊的威武神像,我逗她:“传说,上清境天尊年轻俊美,翩翩君子,你见过没?” 提起这个梵宁就来兴致了,挽着我胳膊,一步一步地艰难挪出三清神殿,激动道: “见过见过!从前我做花神的时候,跟着姐妹们去上清境送过鲜花! 三清之中,的确只有明珏天尊最为年轻,只不过明珏天尊早些年已经娶妻了,娶的是一凡人成神的郡主,现在闺女都出落的亭亭玉立了,母女俩站在一起,活脱脱像是对姐妹花。 说起这天上的帝尊神尊天尊们啊,一个个都是痴情种,就像明珏天尊,都和夫人成亲十来万年了,还整天宝贝的不松手…… 君池帝尊也是,温文尔雅,在众神面前威仪不凡,不容亵渎,可在媳妇跟前,就换了个人,老夫老妻了还每隔几年都会定期出去度蜜月,别提多让人羡慕了。” “神的思想境界,肯定和普通凡间男人不在一个层次上……更何况,他们活得久,见惯世态炎凉,更明白真情难得。” 梵宁深表赞同的可劲点头:“后来从凡界修上去的仙,就不太行了,渣男的比例还是比较高的。” “天条约束后古神仙无论是凡人修炼飞升而上去的,还是精灵鬼怪进化而成的,都不可与凡人私相授受谈恋爱,还是有道理的。. 后古那些仙人根基太浅,很易沾上邪欲,再与凡人谈恋爱,仙凡恋很容易毁去自己千百年道行……” “我是觉得,既然选择飞升在天界供职,就该承担这个风险后果,就像我,虽然上辈子暗恋那个浑蛋被天帝罚了,但是我没有怨言…… 怪只怪,谁能想到命中会遇见他……当初,我也是个一心想搞事业的小神仙来着。 我自己乐意留在天界,自觉遵守天规束缚,能怪谁呢,早知有此一劫,我就下来做散仙了。 且不说在下面天高皇帝远,天规束缚没有上头那样森严,即便真在下面谈情说爱有了家室,上头也多半睁只眼闭只眼…… 自古脍炙人口的那些仙凡恋故事中,没有好下场被惩罚的都是天仙,地仙就不一样了,除了不好往上爬,可能修炼千年万年还是个普通小花仙之外,别的几乎没什么坏处。 我喜欢韦陀之前就知道人间有名杏花仙和凡人结婚生子了,夫妻俩恩爱白头,相守相伴了一生一世呢,她夫君寿终正寝以后,她就带着儿子入深山修炼了。 其实老天爷一直在给人生选择的机会,就像我,选择了事业,便注定不能拥有爱情,杏花仙选择了生活,就得承受飞升路上的艰难…… 天条,还是很公平的,正因有天条的束缚,神仙才能各司其职,天地秩序才能井井有条。” “看来昙花花神,还是挺通透的。”我扶着她胳膊取笑:“这一生如果没有大哥,继续修炼,或许会是一个极好的选择。” 梵宁欣然道:“没有聿明……我想做一个自由自在的散仙,当过花神,见过天界那些尔虞我诈,我现在向往自由的天地。不过话说回来,没有聿明,我就不可能再转世重生了。” “世间诸事,皆是因果循环,早有定数。” 我和梵宁正想去后面的地藏殿转转呢,谁知时运不济,又撞上了刚从茅坑出来的苏青婷姐弟俩。 他们的父母不待见我,孩子自然也是有样学样,苏青珩瞧见我们,二话没说上来就冲梵宁的伤腿踹了一脚。 我和梵宁都没预料到他会来这招,梵宁顿时被疼得身子一软,差些倒下。 苏青珩瞧见梵宁拧眉冷汗直流的痛苦表情,高兴地拍手:“原来是真的残废了,我还以为装的呢!” 苏青婷也在旁边双臂环胸,阴阳怪气地说风凉话: “没想到大哥眼光真的这么差,看上了一个残废……我听说,大哥带人去救你的时候,你衣服都被扒了,说不定早就不是处了吧,身上都不晓得有多少男人留下的脏东西了。 大哥可真是饥不择食,连你这种破鞋都要,还为了你拒绝三爷爷六爷爷给他说的相亲对象,真是两眼被屎糊住了!” 我忍无可忍地松开梵宁胳膊,两步迈上前,扬手就一巴掌狠狠劈落在苏青婷那烂掉发黑的半张脸上。 不等苏青珩惊叫出声,反手又一巴掌将小兔崽子打得摔倒在地,杀她们姐弟二人个措手不及,打的两人双双脑子发懵,半晌没反应过来—— “我、我的脸……” 直到察觉疼了,苏青婷才捂住溃烂丑陋如鬼魅的那张脸,诧异扭头瞪向我,眼眶迅速凝出一汪蛤蟆尿,大发大小姐脾气地跺脚呵斥我: “你、你敢打我!反了,苏弦月,你真是反了!” 她扬起巴掌就要还我,但我却先一步抓住了她落下的手腕,毫不客气的上右手,又啪的一声赏了她一记更响的, “你算什么东西!我才是家主族长,你冒犯我,还想对我动手,看来光烂脸,还不能让你消停,实在不行,手脚也烂了吧!” 我这一巴掌虽说根本没用几分力,但由于常年习武……难免会有丁点手劲大,因此即便我已经收着力害怕将她扇得一命呜呼了,这两巴掌下去,苏青婷的凡人身躯还是有几分吃不消…… 她那本就有碍观瞻的尊容……现在被打得都快肿成猪头了。 应该是万万没料到我还有第二巴掌,苏青婷好不容易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捂着肿成猪头的那张脸,眼泪止不住地就叭叭往下掉: “你、打我,你竟然打我,真是、反了天!呜,你会遭报应的。” 苏青珩也被我打得头昏眼花,好半晌才从地上爬起来,站回他姐姐身边时,脚步还有点飘忽: “姐,我怎么看你重影啊,姐,我脸好疼,像是脸骨被打碎了一样。” 苏青婷抬手指着我就恶狠狠地控诉: “你等着,我让我爸收拾你!苏弦月,你的好日子到头了!” 我不以为然地挑挑眉: “嗯,我等着,我倒要看看三叔敢不敢殴打我这个族长,到时候我正好有理由,把三叔和苏青珩一起赶到清心观来…… 哦不,清心观的条件太好了,还是换个地方吧,雁山观,那地方可是修身养性的圣地!” “雁、山观……”苏青婷顿时就傻眼了,发了疯的跺脚还想扑过来:“苏弦月,你这个扫把星我和你拼了!” 我淡定出声阻止:“嗳,你再靠近一步,可别怪我力气大了!我呢,是个山野村姑,从小在农村长大,没什么特长,就是手劲特大!本来脸就毁了,要是我不小心把你的头发也给扯光了……” “苏、弦、月!” 雁山观也是苏家的产业,但与清心观的差距是,雁山观在荒无人烟的大山山顶,乃是道教子弟悟道的圣地,却不是能生活的好地方,毕竟道门子弟讲究修炼便是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三叔一家子要是搬去雁山观居住…… 那就只能一家四口喝西北风啃树皮了,和古代抄家流放差不多。 “我劝你,没事积点口德,别大上午吃完饭不刷牙就出来臭嘴乱喷!梵宁是你嫂子,你可以不认,但你不能不尊敬! 就像,我是你姐姐,你可以不喊,不管我,但是你当面冲撞我,就是你的错。” 我将目光落至那个虎视眈眈的小兔崽子头上,“还有你,要是下次再这么犯贱,你大姐姐我,就将你的手脚都剁了,把你塞进酒坛子里,做人彘!”.. 小兔崽子被我吓得浑身一激灵,立马扑进苏青婷怀里,搂住苏青婷的腰寻求庇护。 苏青婷敢怒不敢言的捂着脸颊,咬牙切齿地狠狠道:“你敢!” 我淡定对上她仇视的目光:“你猜我敢不敢?” “你!” 苏青婷正全神贯注地同我拌嘴呢,大哥和玄霄却及时找了过来。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大哥紧张搀扶住弯腰吃痛,脸色苍白的梵宁。 苏青婷姐弟见我的靠山们都来了,怂包的立即后退,收回憎恨的狠戾眼神,心虚低头示弱,偃旗息鼓。 我回头,瞥了大哥一眼,故作散漫道:“你小弟不懂事,踹了梵宁一脚,我已经帮你教育过弟妹了。” 大哥本来还一脸青黑着,抬头乍一看苏青婷的猪脸,瞬间眼底怒火消散了大半…… “行了,午饭好了,都去翠玉楼用午饭吧!” 玄霄走过来牵住我的手,带我往回走:“没被欺负吧?” 我好笑道:“你夫人我现在强得可怕,怎么会被凡人欺负。” 他满意弯唇:“那就好。” 大哥抱起梵宁,也赶上了我们的步伐,扭头看了眼停在原地商量计策的苏青婷姐弟俩,为难道: “你把她打成这个猪样,等会三婶看见了,饭桌都得给你掀了……” 我却已做好万全准备:“无妨,大哥等会儿尽管看好戏就成!” 打肿了,就施个障眼法呗,反正瞧不见伤,一百张嘴也说不清。 如我们所料,苏青婷捧着我的罪证,先我们一步出现在她母亲身边,晃着三婶胳膊,委屈的眼泪珠子一颗连一颗, “妈,她打我!你看,脸都给我打肿了,她们压根就不是诚心来给我们拜年的!” 三婶望了眼她看似与平常无异的脸蛋,蹙眉,本来就烦,被她这么一纠缠更烦了:“行行行,进屋吃饭吧,早吃早散!” “妈,她还打了青珩,你看青珩半张脸都被打歪了!” 提起青珩,三婶才稍微上了点心,但看了眼自家儿子白白嫩嫩,白里透红的小脸蛋,实在不像是被打过的样子,便只好黑着脸配合着把戏唱下去: “青珩,苏弦月打你了吗?打哪了?” 苏青珩本欲张嘴告状的,但谁知一开口却成了:“苏弦月没打我!” 此话一出,连苏青珩自己都吓了一跳,苏青婷更是气得七窍生烟险些原地蹦起来,忍无可忍抬手就给了苏青珩脑袋一巴掌: “你胡说八道些什么呢!刚才在路上咱们是怎么商量的,你现在怎么突然改口了!你这死孩子!” 我再见机开口:“好了,我们吃过午饭就走,不多叨扰三叔三婶,三婶不欢迎我们无妨,反正我们这次过来,也是为了堵住族老的嘴,这顿饭吃完,我们就好聚好散。” 三婶傲慢地冷哼一声,甩着手中帕子,扭着肥肉堆积的小腰不耐烦地先进了翠玉楼。 梵宁见状,偷偷给我竖了个根大拇指。 中午这顿饭吃得也委实窝心,毕竟一抬头就能看见自己讨厌的人,多少有些影响食欲。 一桌子菜,只有梵宁吃得最欢。 席间苏青珩还嚷嚷了几回牙疼…… 应该是被我那一巴掌抽的,毕竟我的手劲……确实稍微大了那么一丁点。 连他姐都扛不住,更何况是他这个未成年了。 但每当三婶把菜送到他嘴边,问他为什么牙疼的时候,他都支支吾吾答不上来。 最后一回嚷牙疼,三婶终是忍不住地一巴掌抽孩子脸上了,给孩子抽得当场哇哇大哭出声。 “你要吃就吃,不吃就别吃了,晚上也别吃了!一天到晚没个少爷命满身都是少爷病,再挑三拣四,再挑食你就去喝西北风!饿死你这个小杂种!” 孩子的嚎啕大哭声与三婶喋喋不休的谩骂声掺杂在一处,真是要多刺激,有多刺激…… 重点是那孩子哭着哭着,就呛咳了一口血,吐了颗大牙出来—— 一时我也分不清,这牙究竟是我打掉的,还是他妈打掉的。 三叔见状也火气上头了,抱着苏青珩这个宝贝儿子进里屋收拾,边走,嘴里还边骂骂咧咧: “杂种,那也是你生下的杂种!你这个当娘的不干净,还指望儿子根正苗红么?苏青珩是我儿子,所以你才敢打这么狠,你这个恶毒的女人,能过过,不能过就离,滚回你的娘家!” 三婶憋屈地一拍桌子便站起身,追着三叔骂进去: “你还好意思骂我,你又是什么好东西!我才离开家多久,你就跟着那个小贱人在一起了,离婚,好啊! 谁怕谁,我离婚,娘家陪嫁我都带回去,孩子我也带走,让你跟着那小贱人继续厮混吧,你这么贪,我看你迟早得马上风!” 苏青婷不知所措的也赶过去:“妈,妈你冷静点,妈……” 我趁此空隙,与玄霄交流个眼神,随即一阵风同玄霄一起转移出翠玉楼,再现身,已然在古刹废旧的宝塔内。 指尖施法,点燃起塔壁的油灯,如我们猜测的那样,古塔内虽破旧不堪,杂物满地,却四处都有人来往过的痕迹…… 宝塔一层堆积了些许被火焚烧过半的木料,以及一些破损倾倒的神像。 中央地段,地板上铺了一层枯萎的荆棘草,像是在刻意遮掩什么。 我拂袖用神力将荆棘草清理至一侧,草被推开,果然现出了地板上一道不易察觉的暗门。 暗门直通宝塔的地牢,我化出一盏灯,拎起裙子,小心翼翼踩着陈旧的木梯,从地上,下至地底密室。 “月儿,当心。” 玄霄跟在我身后,不放心地握紧我的手,生怕我从陡峭的木阶上踩空摔下去…… 直至双脚彻底落地,我用法术燃起地底密室的灯烛,方放眼看见…… 一名浑身是血,衣衫褴褛,瘦成皮包骨的疯癫女人被铁链锁住手脚,束缚在一处墙角里。 女人坐在地上浑身发着抖,脑袋埋进膝盖里,只留下一头微微颤抖的脏兮兮凌乱长发,手指尖的血,一滴一滴,渗进早已陈旧破烂、上了年代的凤凰穿花凤尾裙粗糙布料内…… 这就是、我和昊阳的,母亲…… 传说中,仙女的后代。 我诧异地一步步靠近,可女人听见逼近的脚步声,却精神异常地恐惧尖叫起来: “鬼啊,别杀我,别杀我!鬼啊——放过我,放过我好不好!我听话,我不敢了,下次再也不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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