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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明非的幻想武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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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丧钟为谁而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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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特拉斯山脉以南,撒哈拉沙漠。 在一辆封闭的大型越野车辆中,长腿忍者酒德麻衣脱去黑色的仿佛丧服般的衣裙,换上了一套红色为主基调的休闲服。 “不怎么适合你……” 麻衣对面,关节反曲,爪子上泛着寒光的怪物做出了点评。 白色的瞬膜闪过它融金般的竖瞳,人难以从它那覆着森寒鳞甲的脸上分辨出情绪。 “对啊,不怎么适合,”麻衣一边收拾衣服,一边和怪物谈着话,“但我觉得比起那身丧服,我还是更喜欢它。” 麻衣离那头怪物,始终保持着一米的距离,不远也不近。 怪物轻轻舒展膜翼,像是要表现得轻松一些,但又中途放弃,重新收起了翅膀。 因为仅仅只是这么一个微不足道的动作,便让对面的长腿忍者绷紧了神经,尽管她已经表现得非常自然,可这并不能逃脱怪物敏锐的眼睛。 人在这样的怪物面前,不可能绝对冷静。 “……” 沉默了几息,怪物轻启嘴巴,从森白的牙齿间吐出了人类的语言:“你应该砍掉我的四肢和翅膀,再注射大剂量麻醉剂,甚至将我直接冷冻在液氮里。而不是给我食物,还给我包扎。” “可是我真的讨厌那身丧服,”长腿忍者笑得温柔,眼眸中闪烁着难明的情绪。 “可你还是穿着它来了,”怪物怪异的声音高了一些,“你可以的,告别这种事,大家都做过了,你也可以。” “那你呢?”麻衣反问,“你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要和我们告别?” 一双冰冷的黄金瞳,同人类女孩漆黑的眸子对视良久,却并没有杀气和紧迫。 它看着她 她也看着它 它想要安慰她 而她,想要理解它 “当卡塞尔校区高塔上的钟被敲响,白鸽振翅而飞,那便意味着有人即将死去,或者…正在死去。” 怪物轻声地同友人诉说, “而校园里的学生们,甚至不知道那丧钟为谁而鸣。 有时候,第二天就会传来消息,是自己熟悉的学长或者学姐逝去。 有时候涉及机密,谁也不知道那丧钟为谁而鸣。 大家默认一件事;当100天都联系不上你的朋友,那便带上一束花,去那半朽的世界树雕像前,为他送上悼念。 山风拂过古堡群,与那一半茂盛一半枯萎的树时,荡起的乐章是献给英灵的镇魂曲。 再然后,你便明白,那丧钟为谁而鸣……” “陈墨瞳!不用100天!”酒德麻衣发了狠,死死地盯着那怪物,“如果你今天去死,那我明天就会把一卡车花送到树前,后天告诉大怪物,他已经失去了你!” 酒德麻衣的眸子中映着怪物那可怖的模样,此刻的她,仿佛在照镜子……. ---------- --- 春天的尾巴上,摩洛哥拉巴特的夜很冷。 路明非向进入候机室的桂妮薇儿,比了个打电话的手势。 女孩笑着点了点头,想说些什么,却又不好意思大声喊,于是也跟着比了个打电话的手势。 只是有的话,当面都说不出来,电话里又怎么说出口呢。 她的姨妈一家,早就飞回了伦敦,回去的路上,只有她一个人。 “那师兄,苏茜姐,等会我也回去了,祝你们在拉巴特玩得开心。” 路明非拿着登机牌,准备去另一个候机室。 这一次,他和他们不同路。 “时间还很充裕,” 楚子航用眼神瞄了一下厕所,便迈开脚步朝那里走去。 路明非秒懂,歉意地看了一眼苏茜,后者回以一个微笑。 两个十八九岁的大帅逼站在厕所的洗手台前,一时间空气都安静了下来。 “师兄,虽然我们已经好几个月没见面了,但你这样看着我,我姑且还是会有些不好意思的。” 虽然在一个多星期前的拍卖会上,路明非见过楚子航,但他打死也不会承认,那个黑丝悍匪是自己。 路明非故作娇羞地说着白烂话,“苏茜姐你们进展到哪一步了?” “学校那边下了死命令,哪怕是绑架,也要让桂妮薇儿入学,这事被交给苏茜负责。” 楚子航没理会路明非的白烂话,而是将自己知道的情报都一一告知他,“他们没有细究那头三代种的死亡,但要求古德里安教授和我们保密。” “还有,校长让我多和你接触。” 楚子航的话算是点到为止,路明非却明白了他的意思。 也对,他满世界的跑,不暴露混血种的身份才怪。 事实上,卡塞尔现在才明示有同他接触的意愿,才让人惊讶。 他们明明一直在监视自己。 路明非已经不是以前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小白了,这一年以来,他和那些卡塞尔的派来‘特工"斗智斗勇。 虽然没有发生过正面冲突,但你追我逃,我躲你找的游戏没少上演。 “师兄,你有卡塞尔学院校长的电话吗?” 但这种游戏再进行下去已经没有了意义,最后还是得明牌王对王。 楚子航盯着路明非的眼睛,只从里面看到了平静和些许疲惫。 “你打任何一个号码,甚至是空号,只要说找昂热就会被转到校长那里。” “嗯,” 路明非点了点头,转身走出了厕所。 楚子航跟着他走出来,却没再说话,而他过了安检,径直向前,背对着楚子航挥手,这是他在道别。 “他和桂妮薇儿蛮像的,”苏茜将这一切看在眼里,柔和的声音中带着感慨,“都不想给熟人添麻烦。” 楚子航没有说话,心中浮现出了三个字—— ‘衰小孩" ………… 在视野开阔的候机室中,路明非目送着一架客机腾空而起。 他不知道那是不是桂妮薇儿乘坐的飞机,但还是在心里说了声再见。 他拿出新买的手机,拨了个。 路明非的手机和随身物品都属于高危消耗品,他的上一个手机,就在使用天火圣裁的时候被烧成了渣渣,手表之类的自然也无法幸存。 “我要找昂热校长,”电话还没拨通,路明非便开口道:“EVA是吧,是个不错的名字。” 三秒后,电话被接通了,里面却只传来了风的声音。 风不曾停歇,过了相当一段时间,那头终于传来了声音,“路明非你好,我是昂热,希尔伯特·让·昂热。” 电话中传来的声音比路明非想象的要年轻得多,听师兄说卡塞尔的校长,可能已经超过130多岁了,他本以为对方牙齿都已经掉光了,那成想声音竟这么精神。 “你介意大学出国深造吗?” 昂热这么直接,差点让路明非没绷住,又说些白烂话。 “昂热校长您好,我是路明非,”他没有傻呼呼的问对方究竟有什么目的,自己究竟算个什么东西,而是提出了个最为实际的条件,“我可以加入卡塞尔,但得撤回强制桂妮薇儿入学的命令。” 昂热沉默了一会儿,似乎是在思考,又过了几息他回到:“可以,但得由你来负责桂妮薇儿的招生事宜,上海支部离你的家不远,你什么时候有空,可以去那里,会有专人负责为你讲解,招生所需要用到的知识。” 路明非心说;招生不就是拿着宣传资料,对着懵懂无知的学生们,一通王婆卖瓜自卖自夸吗? 有的兄弟放弃重考被骗去职校,就是因为宣传资料上的JK小姐姐,但入了学才发现,小姐姐全他妈是护理和幼师专业的,自己如果脑抽觉得汽修,机械,或者是计算机好就业,那搞不好整个系就食堂大妈是女的。 综上所述,路明非觉得一个招生课程没什么难的。 再说他也不是真要忽悠桂妮薇儿进卡塞尔,他需要做的只是把利害关系给女孩讲清楚,他不想自己的朋友,被骗去战场。 “那校长,我入学有没有奖学金之类的?” “当然了明非,”昂热热情地说,“像你这么优秀的学生来学校,每个学期卡塞尔会拨给你美元的奖学金,还可以为你提供一栋公馆,你可以用来作为社团的活动场地,当然,也可以租给其他社团。” 听到这么优厚的条件,路明非没觉得有多开心,反而有些沉重。 命运中的一切馈赠,都早已标好了价码,条件越是优越,就越是意味着他需要承担更多的责任。 他…做好承担责任的准备了吗? 此时的少年还不知道,他在那个衰女孩的心中究竟有多重要。 别说是他亲自去招生,哪怕只是告诉那女孩,他会去卡塞尔,她也会毫不犹豫地坐上飞往芝加哥的航班。 当他明白这些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无法挽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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