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能将它创造出来的人,只有……
“你醒了啊……”
麻衣看向躺在沙发上,心脏处插着仿村雨的存在。
他的一只手,不知何时抬了起来。
正是他使用了幻想的武装。
尽管没有呼吸和生命迹象,但他仍旧在保护诺诺。
哪怕那个红发的姑娘,已经变成了一头怪物……
鳞甲漆黑
骨刺狰狞
诺诺身上,几乎已经没有了人的要素。
这并不是龙化,或者其他秘术进入的状态。
而是彻彻底底,无可救药的变成了龙。
平日里的那副往日依旧,仿佛什么都没有改变的模样,不过是它用言灵【视肉】制造的伪装。
想要得到力量,总要付出些什么,曾是红发的姑娘,毫不迟疑地将自己的一切压上天平。
它向那只举起的手伸出爪子,却不得不停在芝加哥的夜风中,
刚才的‘爆炸"震爆了落地窗的玻璃,夜的声音,在一人一龙的耳朵里,一下子清晰了起来
汽车的鸣笛,人们的交谈,还有街头歌手歌唱的《斯卡布罗集市》
“AreyougoingtoScarboroughFair(你要到斯卡布罗集市去吗?)”
没有力量时,她无法保护他,有了力量后,她变成了对他,对所有人都危险的怪物。
“parsley,sage,roseary,andthye.(欧芹,鼠尾,百里,迷迭花)”
怪物跟着那远处吉他的节奏,哼起了这首歌,
“Reeberetooneholivesthere.(记得帮我捎上句话)”
整个房间周围笼罩着一层淡淡的黑气,那是言灵【冥照】,它隔绝了巨大的爆炸声。
如果光论范围,哼着歌的龙类施展的冥照,毫无疑问在麻衣之上。但在精密度上,它还是不如麻衣,不然玻璃不会破碎,麻衣甚至能用它,在身边隐藏一把巨大的手炮。
“Sheonceasatrueloveofine.(给曾经我深爱的她啊)”
吉他的节奏仍在继续,但它却没再哼唱了,因为…那歌,真的很悲伤……
炽天覆七重圆环的光芒渐渐熄灭了,他那只抬起的手,也重新垂落在了沙发上,像是在无声地回答麻衣的问题——
他并没有醒来。
狰狞的黑色怪物维持着伸出爪子的动作,像是被冻结了一般,再也无法前进半分。
对于怪物来说,自己的存在,才是对爱人最大的威胁。
“妞,如果我是个男人,我肯定会爱上你的。”酒德麻衣笑得开心而又热烈,眼眸中,却带着些许悲伤,“什么剧本啊,命运啊,都是狗屁,谁想欺负我的爱人,除非从我的身上碾过去!”
“我后悔了,”但是那怪物,却不像麻衣说的那般威风,“我应该阻止他和夏弥再次相遇,失去夏弥后,他很难过……”
“他不能亲手杀死她!”
怪物缓缓地抬头,那一双冰冷的竖瞳中,满是暴虐与杀气,“夏弥,由我来杀死!”
“不行喔,哥哥的女孩。”
那是突兀的,毫无预兆的声音,怪物的视线下移,一只白皙的小手,没入了它的胸膛。
“你死了,哥哥会很难过……”
“原来是这样啊……”怪物的嘴角渗出了鲜血,却像是心脏被人捏住的,不是它一般,“原来你们就是一个人…”
“唉?”那存在,一脸惊讶的样子,“我还以为你会更惊讶一点呢,毕竟,就算是伪王的权柄,也无法洞悉至尊的命运。”
“那自我介绍一下好了,我叫路鸣泽,是原本打算和哥哥做交易的魔鬼。”
插在他胸膛的仿村雨,当啷一声掉落在地,像是一记巨响打在怪物心头。
那个村雨造成的伤口,已然不见了踪影,透过破损的衣服,只能看到他白皙的肌肤上染着鲜血,仿佛清晨沾着露滴的花苞。
那存在微微欠身,优雅得像是一个贵族…或者说皇帝。
“你不该这么做,”
那怕流出的血液将地板染成了淡金色,心脏被握在尊贵的存在手中,怪物仍然没有半点屈服的意思,
“嗯…”
“老板你手下留情,呃……”麻衣尴尬地缩回了手,因为那存在,竟然没有反驳,而是诚恳地点了点头。
“但,我是魔鬼,”那存在笑得优雅,怪物却觉得心中发寒,“是个恶弟弟,所以伤害哥哥,也是在所难免的咯。”
“哇靠,老哥他快醒了!”
那存在像是偷偷打开哥哥的学习资料,却突然听到开门声的弟弟,语速一下子快了两倍以上,“我知道你有很多疑问,我也有好多话想对你说,比如哥哥喜欢的是女仆装,最喜欢的手办,是朝比奈实玖的女仆装…”
“但是,已经来不及了,所以…”他又恢复了那,优雅的语调,“晚安吧…哥哥的女孩。”
“喂,你…”
怪物的意识飞速远去,恍惚之间,她又看到了那个儿时在草地上奔跑的自己。
说起来,人为什么要奔跑呢?
一定是为了追逐什么吧……
“抱歉,”麻衣看着瞬间被透明得不可思议,的冰冻结的友人,一时间情绪复杂到了极点,“其实,我真的想帮你。”
“喏,给你。”
麻衣的自责没来得及持续太久,就不得不手忙脚乱的接住老板扔过来的东西,那是安装在诺诺心脏旁的炼金炸弹。
“老板,你这是?”
麻衣惊讶地看着那存在。
“毕竟坏事做多了,不偶尔做两件好事,放在小说里都得罪大恶极,没有角色孤光。”那存在的声音温柔,“你说下次见面,我是不是应该叫她大嫂啊,哇靠,那完蛋了,我这种顽皮的弟弟,肯定是要被大嫂刁难了!”
“可是她对于老板和他来说…”麻衣在心底对自己的友人说了声抱歉,“很危险吧?”
“最近小麻衣变笨了喔,”那存在将忍者少女弹性极佳,光滑爆表的脸蛋揉捏成各种形状,“这玩意奈何得了的东西,对于我们来说能有什么危险呢?危险的东西,这玩意也奈何不了它。”
麻衣弯着腰,任他揉捏自己的脸蛋,心说:什么最近,老板你都有好几年没有出现在我们面前了,你…真的没事吗?
“那小麻衣,我先回去了,我再不回去哥哥要发飙了,你知道的,他发起飙来特别可怕。”
“对了,”他像是突然想起来似的,看着麻衣的眼睛道:“如果下一次,你有什么想要做的事,那就去做吧,什么都不用管。”
麻衣还没反应过来,老板这是什么意思,他的身体便软软地倒了下去,她连忙将那具身体拥入怀中,下一瞬,平稳的心跳声自那具躯体上传来。
酒德麻衣知道,那个男孩要醒了。
她,该对她说些什么呢?
恭喜你,变性手术很成功,你现在已经是个女孩子啦?
又或者,你怎么才醒,快点去把你喜欢的女孩子干掉,不然世界就要毁灭了?
但到最后,她说出口的,果然还是那一句——
“欢迎回来”
麻衣眼角的余光瞄向身后,那个本该说出这句话的女孩,被老板不知道送去了那里,所以只能由她代劳啦。
路明非缓缓睁开眼睛,看着那张熟悉而又有些陌生的脸,本想说;原来你没事啊。
但话到嘴边却变成了——
“哇靠,姐姐,男女授受不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