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河里捞尸人并不是一些散兵游勇,他们是有自己的群的,彼此之间,能做到信息共享。
殷九听手机响了,接通了电话。
“孔叔,什么事呀?”
“我接了一单大活,说要是去南荒村的河里除掉一个红衣女尸,你能给我说一下有关她的事情吗?”
“红衣女尸吸收了五个阴人的阳气,凶戾无比,孔叔,你收了多少钱呀,冒这么大的风险去除掉红衣女尸。”
“殷九,既然你问了,我也不瞒你,赶尸人李泰然出了一根金条,让我去除掉红衣女尸。”
“孔叔,人穿着红衣死后,是为大凶,我去打捞白若蛮的尸体时,见红衣女尸了,她是直上直下的竖尸,又是煞,再加上她吸了五个阴人的阳气,我怕你有命挣钱,没命花呀!”
“我还没收李泰然的金条呢,我仔细考虑一下子这件事再说,殷九,谢谢你,挂了!”
……
孔二愣挂了电话,心想,自己已经答应李泰然去除掉红衣女尸,要是出尔反尔,这事情一旦传出去,有损自己名声。
自己要是得了这一根金条,即便是一年没活儿,也能好吃好喝。
孔二愣最终还是被金钱蒙蔽了双眼,决定放手一搏,挣这一根金条,再次打通了殷九的电话。
“殷九,我决定干这一单,我这次过去南荒村,路途遥远,你能不能借给我船使一使,你放心,我不白使,给你捎一条华子。”
“孔叔,我得劝一下你,红衣女尸吸了五个人的阳气,非同小可,你挣这一份钱,可谓是一只脚踩在棺材板上的,稍有不慎,就可能掉进棺材中去。”
“殷九,我心意已定,你不要再说什么了,你就说扁舟,借不借我吧!”
“孔叔,你是捞尸行当里的前辈,既然你开口了,这扁舟我自然要借给你用,不过,我还是不放心你的安危,决定和你再去会一会红衣女尸。”
“殷九,你很不错,我这就开车过去,咱们在你们当地的河神庙前相见。”
“好的。”
……
殷九心想,红衣女尸,自己早晚都要面对,早一点面对,要比晚一点面对好。
人多了,自然要多一分胜算。
一旁的高海琴面露担忧之色,叮嘱道:
“殷九,你去对付红衣女尸,可要多加小心呀!”
“我会的。”
殷九说了一句,去将屋里黑布包裹桃木剑背在身后,出了家门,前往河神庙。
没过多久。
殷九走到河神庙旁,靠着墙,蹲了下来,等待孔二愣的到来。
等到傍晚的时候。
孔二愣开着奥迪车,停在了殷九身旁,拎着一个袋子,从车上下来,走到他面前,将其递给他,说道:
“殷九,这是我答应你,给你的一条华子。”
殷九接过袋子,笑道:
“孔叔,你真是客气了。”
孔二愣从怀中掏出了六炷香,递给殷九三炷,看向河神庙,开口道:
“殷九,我们去祭拜河神吧。”
殷九说道:
“好的。”
之后,两人走进河神庙,祭拜了河神。
孔二愣和殷九出来之后,说道:
“天色马上就黑了,事不宜迟,我们前往南荒村吧!”
“好的。”
殷九说了一句,朝扁舟走去。
孔二愣微微一笑,跟在了殷九身后。
之后,殷九解开了拴在木桩上的绳子。
两人上了扁舟。
殷九将袋子放在船上,拿起竹竿,撑船往南荒村溯游而下。
孔二愣见殷九撑船很稳,即便是面对湍急的水流,曲折的水道,也能游刃有余,感叹道:
“捞尸人由于要和死人打交道,而且捞尸的次数多了,身上会有尸臭味,现在的年轻人都不愿意干捞尸,这个行业逐渐走向了没落,……殷九,我看见你这么娴熟的撑船,觉得这个行业后继有人了,心里很是欣慰。”
殷九由衷道:
“黄河每年因为各种原因,新出现几万具尸体,只要有生意,社会上那些家境不好的人,为了赚钱,还是会干捞尸这一门行当的,……因为,华夏,最不缺的就是人,凡是挣钱的事,你不愿干,总有人愿意干。”
孔二愣赞叹道:
“殷九,你说的不错,这个社会上,绝大多数人,因为家境为问题,都没有好的选择,……我想问一句,你是怎么认为咱们干的这一个行当的?”
殷九说道:
“我觉得溺死之人,身处冰冷的水中,亲人难离,想让其魂归故里,入土为安,我们捞尸人,干的就是让其脱离冰冷水中,入土为安的事情,这是积德行善的事情,我们虽然名叫捞尸人,但我打心底觉得,我们是灵魂摆渡人。”
孔二愣朗声笑道:
“殷九,你说的好。”
过了一段时间。
殷九撑着扁舟,到了南荒村的河里,朝岸边撑船。
李泰然见孔二愣这本事很大的黄河捞尸人来了,很是开心,一边摆手,一边喊道:
“孔二愣,我在这里。”
孔二愣回应道:
“李泰然,我看到你了。”
不一会。
殷九将扁舟撑到了岸边,和孔二愣下了船。
孔二愣看向殷九,说道:
“泰然,我旁边这位,就是我说的当地捞尸人殷九,他爷爷是捞尸人,父亲是捞尸人,到了他这一辈,也算是一种传承。”
随即,他说道:
“殷九,我的这好友李泰然,可是正统的湘西赶尸人,……想必你看过四目道长,他将符纸塞进的青蛙的嘴里,让青蛙代替他赶尸,这种操作对于他来说,是小儿科的把戏,他手中可是有赶尸一派的镇尸尺,以及摄魂铃两件至宝,可以说,他让僵尸撵狗,对方就绝不敢撵鸡。”
殷九看着身材高大魁梧,穿着一身青布长衫,一双草鞋,腰间系一黑色腰带,头上戴一顶青布帽,挂着摄魂铃,理着板寸头,五官立体,面容英朗的李泰然,觉得他有高人的感觉,说道:
“李老哥,你真是厉害呀!”
李泰然谦逊道:
“殷九,你真是太客气了!”
孔二愣脱了衣服,上了扁舟,拿起竹竿,朝河中央划。
李泰然和殷九站在岸上,望着孔二愣远去的背影,两人内心都有些忐忑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