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确猛然回过神，眼里的错愕又加重几分。
所以，他的第二人格竟然是沈轻？
他眼神复杂的盯着眼前的女人。
回想起之前的种种，两人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就喊他沈轻，那会他还以为她是别有心机的女人将他认成了那个早就去世的双胞胎兄弟。
现在看来，他的第二人格应该就是从那时候出现的。
贺穗被他直勾勾的眼神盯的全身不自在，她抬手轻轻碰了他一下，“你怎么了？”
沈确不着痕迹的移开目光，眼神有些深谙，“我没事，是我的错，我不应该强迫你。”
一想到她今晚把自己当成了第二人格，沈确眼底的光黯淡了下去，下颌线也瞬间紧绷起来。
贺穗有点愕然，今晚的副人格有点反常，换做从前他是不会因为这事道歉的。
而且，今晚他好像一直没有喊过她“宝宝”。
似是想到什么，她的瞳孔骤然一缩。
随即紧张的吞咽了下，小声说出心中的怀疑，“你......不是沈轻。”
虽然是疑问，但是说出的话是肯定的。
沈确没有否认，只是再次抬眼看上那张双颊酡红，眼睛睁的大大的女人，勉强的扯了下唇角，“你很失望吗？”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贺穗明白眼前的男人就是主人格沈确，想到刚才喊错名字，她的心里闪过一丝慌乱。
“你早就知道我不正常了对不对？”
沈确见她不说话又再次淡淡的开口，只是声音里裹着一丝细不可察的轻颤。
他不确定贺穗现在是以一种什么眼光看他，会不会也觉得他是精神病。
贺穗也没有否认，隔了半晌小声说：“你别想的那么严重......”
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沈确，想想天之骄子一样的男人突然发现自己精神不正常，一时半会肯定难以接受。
不过，她又不在乎到底是哪个，反正都是一个人。
沈确轻轻的呼了一口气，想到今晚的事，低声道：
“很抱歉，我不是沈轻让你失望了。”
虽然他们都是同一个人分裂出来的两个人格，但是沈确此时有种像是插足在两人之间的第三者的感觉。
他起身准备离开，下一秒，贺穗起身从后面抱住了他。
柔软的温热熨贴着他的后背，沈确微微怔了下。
贺穗把脑袋贴在他的后背上，小声说道：“我没有失望。”
她现在脑子里有点乱，也不明白今晚的人怎么会是沈确。
“不算你是谁，但本质上你们都是一个人。”
贺穗怕他情绪不稳定只能小心地安抚着。
沈确不置可否，转身低头看着半跪在床上的女人，衣衫凌乱，白皙娇嫩的肌肤上留下了方才缠绵过的痕迹。
这是两人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至于之前那都是第二人格和她在一起的。
想到他被当成了第二人格的替身，沈确觉得胸腔又酸又涩，烦闷极了。
他凝着贺穗看了好半晌，才淡淡缓缓的开口：
“那你更喜欢哪个，我还是他？”
就算是同一个人，那也是完全不同的性格。
对于他的第二人格是沈轻，短暂的吃惊过后，沈确现在也有点接受了。
沈轻是他过去十年一直不想提及的存在，两人虽然同为双胞胎兄弟，但性格却截然相反。
沈确性格沉稳上进，各方面都很优异，从小到大被当做接班人来培养，可谓是寄托了沈家所有人的希望。
而沈轻，性子乖张叛逆，对比起优秀的沈确，他就是一个另类，在沈家也显得无足轻重。
他依然记得沈轻去世的那天，跟父母争执完后就跑到他的房间里，又哭又笑的看着他，随后一脸怨恨的说：“既生瑜，何生亮，我情愿自己从来没有来过。”
沈轻说完这话就离开了，在听到他的消息是在几个小时后，家里的下人发现他服了毒。
沈确一直对沈倾的死心怀愧疚，如果他能多关心下沈轻，或许早就发现他一直在服用抗抑郁的药物。
他只是没想到那个张狂肆意的少年早就病入膏肓了，最终选择了一条让所有人后悔的不归路。
沈确也因为这事做过一段时间的心理治疗，原以为早就将这件事情放下了，没想到它变成了另一种方式朝他反扑过来。
往事一幕幕在眼前滑过，沈确的眼神也变换了好几个瞬间。
贺穗看着他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小声嘀咕道：“有区别吗？”
在她眼里不管是谁都是一个人，而且他这是病，得治。
她的话刚说完，沈确回过神，微微垂首看着贺穗没有说话。
在他心里当然是有区别的，第二人格是与他截然不同的存在，怎么会没区别呢？
不过看贺穗的意思，应该是更喜欢沈轻多点。
这么一想，他心里的失落被无限放大，转瞬又被甚嚣尘上的占有欲取代。
沈确抬手轻轻捏上她的下颌，对上那双闪烁着水光的眸子，他的喉结剧烈滚动了下，“不管你喜欢谁，你都只能是我一个人的沈太太。”
他再次低头吻上了那双嫣红好看的唇瓣，比方才更加动情的吻着她。
男人极具侵占性的吻让她无法抗拒，手上的力度也逐渐加重，像是要把他揉在骨子里。
......
......
沈确一脸餍足的看着躺在一旁的娇软，眉眼柔和几许。
他抬起手，微凉的指尖轻轻滑过眼尾的泪痕，想着刚才她梨花带雨一遍遍喊着老公的模样，心尖没来由的一软。
“沈太太，你终于是我的了。”
似是想到什么，他起身走到沙发旁边，将放在衣服口袋里的那枚戒指拿了出来，随后再次返回床上，小心翼翼的帮她戴在了无名指上。
十指紧扣，看着那枚明亮的晃眼的戒指，他得意的勾了勾唇。
就算她是先碰到第二人格又怎么样，现在他才是她合法的丈夫。
沈确想着的时候，头突然一阵剧痛，紧接着大脑空白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