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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千金被偷人生,重生后冠绝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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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心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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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景恒也没注意到。 他从明月苑一路失魂落魄的出去,面上再不复平日的温润,从前那双明亮的眼睛也仿佛跟着消失了。 暗沉沉的,连一点光都寻不见了。 也亏得这会这条路上没什么人,要不然明景恒这副模样肯定是会被人察觉,再告到周昭如那边去的。 但也不是真的一个人都没有。 在明景恒快走到自己屋子的时候,明瑶也从明景让那边出来了。 兄弟俩的屋子离得不算远,几步的距离。 明瑶刚走出院子就碰见他了。 “哥哥!” 明瑶看到明景恒,脸上就不自觉拾起灿烂的笑容,她跟从前一样,笑着喊明景恒。 但明景恒却像是没有听到一般。 他依旧垂着眼帘,垂着脑袋,往前走着。 明瑶觉得奇怪。 她还是第一次见哥哥这副模样。 那一具往昔时候永远高大挺拔的身影,此刻都变得佝偻了不少,像是受了什么重大的打击。 “哥哥?” 明瑶蹙眉,担心明景恒出事,她连忙往明景恒那边匆匆走了几步。 明景恒低着头,明瑶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但他明显的不对还是让明瑶立刻感觉出来了。 “哥哥?你怎么了?”她的手放在了明景恒的胳膊上,面露关切问道。 明景恒这下才算是回过神。 他停下步子,侧头看过去,瞧见明瑶熟悉的那张脸,他习惯性地想扬起一个温和的笑容,下意识就要喊人,但那一声熟悉的称呼,却在要脱口而出的时候霎时止住了。 “在听到我把名字和身份给明瑶的时候,你是替我难过不平,还是松了口气?” 清冷的女声再一次在耳边响起。 明景恒的脸色忽然又跟着变了,才扬起的那点虚弱笑容再一次僵住在脸上。 在看到明瑶这张熟悉面容的时候,明景恒甚至不自觉苍白着面容,往后倒退了一步。 明瑶的手就这样悬于半空之中。 她被明景恒的这一番变化弄得愣住了。 “哥哥?” 明瑶的目光也开始变得迷茫起来。 明景恒看着她面上的无措和不安,顿时头痛欲裂,一边是小妹,一边是瑶瑶,都是他疼爱的妹妹,苛待谁,他都觉得难过。 但小妹刚才的那番话,也的确让他这会,有些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瑶瑶了。 对瑶瑶好一点,他就忍不住想起小妹脖子上的伤疤,想到小妹这些年受的苦。 ……还有她的埋怨和指责。 心脏像是还被无形的大手紧攥着,明景恒也一派茫茫然、空落落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最后他也只能看着明瑶,哑着嗓子和她说道:“瑶瑶,哥哥今天有些累了,你先回去歇息吧。” 说完。 他甚至不等明瑶回答,就径直转过身,回了自己的院子,连明景让那边也没去探望。 明瑶目睹他离去的身影。 她不由自主地追了两步,嘴里也喃喃跟着喊着:“哥哥……” 但从前每次看到她,都会笑着摸她头,会贴心地把她送回房间,细心嘱咐她好好歇息的男人,今日却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明瑶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明明半个时辰之前,哥哥还不是这样的,那会他还语气如常笑着和她说话。 为什么…… 想到哥哥刚才去了哪里,明瑶的脸色霎时就跟着变了。 “明锦……”她喑哑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夜里响起。 看着哥哥走进屋子,明瑶死死攥紧拳头,脸上的神情也开始变得痛恨起来。 她再一次深恶地痛恨起明锦的回来。 如果不是因为她,这一切怎么会变成这样! …… 青信急匆匆赶到王府。 京城这边送信鸽麻烦,毕竟巡逻的人多,而且主子刚回来,不知道多少人盯着王府这边呢。 这要是被其他人知道王爷私下都在做什么,难免要惹处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而且王爷也不想姑娘知道这些事。 左右王府和安远侯府也没差几条巷子,青信都不用骑马,一路轻功就回到了王府。 他刚从屋檐上跳下,就跟迎面走来的卓前和吴济碰上了。 兄弟俩刚喝完酒。 喝酒的时候,两人还在聊起他,觉得少了他有些无趣,还想着什么时候和青信说一下,三个人再一起喝一次。 以前他们兄弟三人各有事忙、不常碰面,也有好长时间没一起喝过酒了。 没想到迎面就看到人回来了。 “你怎么这个点回来了?” 吴济面露惊讶,想到什么又立刻变了脸,连搭在卓前肩膀上的胳膊都收回来了。 他语气紧张地上前问道:“姑娘那边又出事了?” 卓前虽然没说话,但一双眼睛也直盯着青信看着,眼中的关切不言而喻。 “没出事,就是……”青信一时面露为难,不知道这事该怎么说比较好。 “王爷呢?” 思来想去,青信还是决定直接把这事告诉王爷去。 “在常思厅跟陆院判吃饭。”吴济说了一句。 见青信点了点头,便急匆匆往常思厅走去。 吴济和卓前互相对视一眼,想了想,也没犹豫,直接跟着青信的步子过去了。 安公公和他的干孙子安从就守在常思厅外。 冷不丁瞧见兄弟三人大步走来,安公公还以为自己老眼昏花看错了,再一看,还真是。 “你们这是……” 他的声音在看到青信的时候停住。 他如今也已经知道青信之前去了何处,见他这会紧绷着脸,便也变了脸。 原本要阻拦的话没再说。 他转头先给屋子里的人报信去了:“王爷,青信回来了。” 顾明珩原本正在跟陆抒阑喝酒,听到这话,便又皱了眉。 其实这一顿酒。 他从开始,眉头就一直紧锁着,未曾松开。 他已经从陆抒阑的口中,知道今日安远侯府都发生了什么事,也知道明景恒的做法了。 原本心情就不好。 再一听到青信来了,还以为安远侯府又怎么苛待明锦了,顾明珩立刻变了脸。 不等青信进来,也顾不上先跟陆抒阑说一句,他就急匆匆放下酒盅,站起身往外走去。 “怎么回事?” 看到外面站着的兄弟三人。 顾明珩的视线落于青信的身上,他那张俊美无俦的面容,此刻难看得很。 “那些人又怎么对她了?”他沉着嗓子发问。 其中威严气势,竟与身处战场之时一样,十分骇人,大有一种青信敢说什么,他就要领着人直接去安远侯府替明锦坐镇一样。 “不、不是。” 青信答:“这次不是安远侯府对姑娘做了什么,是……” 青信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倒是把身边人看得着急万分,安公公不似他们几个练武的人沉稳,生怕那位出事,倒要惹得他们王爷也跟着食不下咽、夜不能寐。 忙冲着青信急吼吼道:“你这小憨子,吞吞吐吐做什么呢,倒是快说啊!” 顾明珩虽然没有发言,但一双眼睛也直盯着青信。 青信思来想去,终是不敢隐瞒一点,便把夜里明锦跟明景恒说的那番话,全数与顾明珩说了。 他说完之后,以安公公为首的一伙人都傻眼了。 顾明珩也明显有些怔神。 “只有这个?” 过了一会,他才回过神,问青信。 青信在顾明珩的注视之下,点了点头。 顾明珩松了口气,他原本还以为是那丫头又被人欺负了,还好,她没事…… 青信低着头说:“属下就是怕那位安远侯世子,会因此对姑娘不喜,要是让明家人知道姑娘的想法,恐怕……” “这点倒是可以放心。”说话的是陆抒阑。 他还坐在里面,手里握着一盅酒,声音从里面传来。 见顾明珩等人看过来,他才徐徐放下手中的酒盅看着他们说道:“以我对这位安远侯世子的了解,他不会做这种事。” 顾明珩这些年与明景恒不算熟悉。 虽然听说过他一些事,但毕竟不是真的了解,也不清楚这位安远侯世子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但听陆抒阑这样说,顾明珩也就放了心。 陆抒阑有识人之能,又常年在京师,既然他说可以放心,那就不必担心。 他没再说什么,只跟青信嘱咐“继续去守着”,便往回走了。 青信等人也先行离开了。 顾明珩才坐下,就看到对面陆抒阑望过来的眼神。 “我刚才还在想青信去了哪里。”陆抒阑看着他说。 顾明珩没接这个话,只给自己和陆抒阑重新续满了酒:“她的身体就拜托您了。” 陆抒阑对此不置可否。 酒满即停,他的话也点到为止:“身体,我可以治,但心,我治不了。” 顾明珩握着酒壶的手一顿,他知道陆抒阑是在说他的心病。 顾明珩其实并不觉得自己有病。 他每日该吃吃该喝喝,早些年虽然有些睡不好,但如今这个毛病也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所谓的心病,其实更多的是一种遗憾一种执念。 他总是会梦到十六岁那年,梦到自己在马车前,与那个蓬头垢发、泪眼婆娑的小女孩两两相望。 他总后悔自己那日没能看得再仔细一些,没能救下她。 如果那日他能认出她,那么她也就不会吃这么多年的苦,不会在外面流落十年,不会如今明明已经回了家里,却连一个可亲可近的家人都没有。 明家人可恨。 难道他就不可恨吗? 顾明珩心头生痛、喉咙发苦,他什么都没说,什么也说不出。 他只是仰头又给自己灌了口酒。 过了一会,他才看着陆抒阑笑着说道:“我没事。” 陆抒阑看他这样,一双浓眉却锁得更加厉害了。 他忍不住放下酒盅,看着他说道:“你私下为她做了这么多事,还把青信派过去保护她,可你有没有想过直接去找她?” “或许那丫头根本不记得那件事,又或许根本不在意呢?又或许她早就放下了呢?我看那丫头也不是记仇之人。”陆抒阑劝着顾明珩。 如果在今日青信来之前,顾明珩或许还有这个念头。 可如今,他却是断不敢再有了。 是的。 他害怕了。 在战场上无所不能的长安王,却害怕见一个女子,这事若传出去,只怕这天下无一人敢相信。 可顾明珩的确畏惧见她,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 他这一生不愧天地,无愧亲朋好友。 唯独愧她一个人。 别人都说这事跟他没关系,可顾明珩过不去自己心里的那一关。 他没说话,只是一个人坐着喝闷酒。 陆抒阑看他这样就气不打一处来,但这么多年,该骂该说该劝的,他都做了。 此刻看他这副模样,陆抒阑张了张口,最后也只是冷着脸吐出一句:“你就把自己困在过去吧!” 说完,他就沉着脸站起身,往外走去。 顾明珩看他这样,轻叹了口气,他跟着放下酒盅,几个大步追上陆抒阑,站在他身边跟他说道:“我知道您是为我好,您放心,我心里有数。” “你有屁个数!” 在外一本正经一脸严肃的陆院判,此刻气得直接骂了脏话。 他看着顾明珩吹胡子瞪眼睛。 顾明珩任他骂着看着,最后见他急促的呼吸稍稍平稳了一些,脸色也没那么难看了。 他从安从的手里接过早就为他准备好的美酒,递给陆抒阑,温声与他说道:“怕外面人多眼杂,我就不送您了,您交待的,我记下了,她的事,也拜托给您了。” 陆抒阑伸手接过,连一句多余的话都懒得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狠狠瞪了顾明珩一眼,就先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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