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谈学校的事情，谭明还是没想好怎么和谭诺诺相处。
生活就是这样，有时候即便心知肚明，那也能安然无恙的生活下去，可窗户纸一旦被捅破，反倒是会让所有人陷入尴尬。
不过谭诺诺却像个没事人一样，要说和之前有什么区别，那就是沉稳了许多，冷静了许多。
简而言之一句话，那就是很难再见到她的笑容，那种发自内心的笑容。
平和待人，看着对一切热情，但实际上对一切淡漠凉薄。
“诺诺？”
得了空闲，谭明终是和谭诺诺搭上了话。
只不过……她仍旧是那凉薄的模样。
“怎么了哥？”
“那个……”叫住了谭诺诺，谭明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犹豫间，谭诺诺已经一步上前抱住了他，“怎么了哥？我是你妹妹啊。”
“不是，我，那个……”谭明口齿仍不能顺利运行，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就当一切都没发生，既然你说我是你的妹妹，那我就做你的妹妹。”
谭诺诺的声音很低，她的脑袋紧紧贴在谭明的胸前，这让他也看不清她的面色。
“对不起。”千言万语，谭明只说出了三个字。
他感觉前胸有些湿润，知道那是什么，可他也无能为力，总不能真的接受她吧？
既然要做，那就不能心软，拒绝她，这是最好的办法。
“我应该早点告诉你，在她出现之前，事情就不会变成这样。”
谭明默然，他也不清楚谭诺诺要是真的在很早之前说了什么，他是否会接受她。
可能会当成孩童的戏言？又或者在遇到柳若馨时心驰神往，而后造成更可怕的结局。
谭明给不了谭诺诺答案，无论是过去还是未来，他能做的就只有现在拒绝她，让一切走向期望。
“你陪我一起长大，我原本以为无论如何，你一定会是我的。”
“你会陪着我长大，陪着我变老，这一切本理所应当，可她还是轻而易举的抢走了你，我尊重你的选择。”
“但，老哥，请你也尊重我，你可以拒绝我，但对我的爱一点都不能少，我做什么，你也要和以前一样包容我，这样可以吗？老哥！！”
心中的酸楚逐渐浮现，谭明的声音不大，但却异常沉稳，“我会的，陪你长大，陪你变老，会和以前一样包容你，做一辈子你的老哥。”
谭明其实清楚，这种事情其实很难做到，世界上最脆弱的是爱情，但世界上最坚韧的也是爱情。
他的余生装得下柳若馨，装得下谭诺诺，但很难同时装下她们两个，要是谭诺诺是亲妹妹还好，可她并不是，口头上的承诺？得了吧，他现在管得住自己，以后也能？
人生不可能一帆风顺，要是自己某天不当人了，那又该怎么办？
对不起自己便罢，对不起那她们两个呢？
两个爱自己，自己也爱她们的女孩，他又能对得起谁？到时候又要辜负谁？
谭诺诺笑了，对，谭明看见她笑了，她抬起头，下巴顶在他的胸前，一脸的坏笑。
总感觉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不出谭明所料，小丫头踮起脚尖发动袭击。
老话说得好，除非对方配合，否则再出其不意送上的香唇也会被轻而易举的躲开。
谭明只是一个抬头，小丫头的鼻尖便狠狠的撞上了谭明的下巴。
仅凭下巴传来的触感，谭明就能猜测出谭诺诺此刻鼻尖的痛楚。
她松开了紧紧抱着谭明的双手，捂着鼻尖一脸吃痛的蹲下，“哥，你过分了。”
“应该是你过分了吧？刚刚想干嘛？”
“拿到女孩子的初吻，你不应该有成就感吗？”
可你是我妹妹。
这句话谭明没有说出口，他和谭诺诺的关系有所缓和，若以后真的要当个陌生人，他自然是百无禁忌。
可养了十几年的妹妹，谭明作为老父亲的心态还是有的。
“哪听来这乱七八糟的话？一点都不知道自重。”
谭明俯下身子，带着关切查看谭诺诺的情况，而迎接他的，则又是一个突然袭击。
“谭诺诺！！”堪堪躲过的谭明一屁股坐在地上，“你就是这样做妹妹的？”
“这不挺正常的吗？”谭诺诺的表情变得娇媚，缓缓贴向谭明，“你不是要做我的好哥哥吗？”
多好的词啊，但怎么这么别扭？大环境的熏陶？
谭明不明白，也不想去想。
可不等他发作，谭诺诺则先一步笑吟吟起身，“好了，老哥，这是对你的惩罚，我明明是为了等你，可你就知道训斥我。”
她站起了身子，居高临下的俯视着谭明。
谭明毫不示弱，一只手撑着地面站了起来，“别拿我当借口，熬夜本就不好，你还是个孩子，对你来说，那熬夜的危害更大。”
“我骂你一顿都是轻的。”
谭明其实没有说什么重话，只是那态度让人感到可怖。
谭诺诺自然知道老哥是为了她好，但小丫头嘴硬，嘟着小嘴说道：“我不管，反正你以后不能凶我，只能惯着我。”
“小时候对我那么好，现在既然还把我当小孩子，那就要拿出像对小时候的我一样的态度，要不然就不要把我当小孩子。”
“从没见过你这么双标的。”
谭明败北。
这件事上谭明真的不好接话，小时候的确对谭诺诺纵容，可他的年龄不大，加上那时谭诺诺还是个小不点，他又怎么会去针对她呢？
学习？玩才是王道好吗？
现在能和从前一样吗？现在还调皮捣蛋，那谭诺诺的以后怎么办？
靠男人？好吧，有不少女孩都是这么做的，以青春换财帛。
可她是谭诺诺，是他谭明的妹妹，他不允许自己的妹妹变成那样。
无论她离开谁，她都能活的很好，这是谭明给谭诺诺的最低要求。
只不过眼下有点胎死腹中的节奏，继续娇惯着她？小丫头无法无天，难不成以后还要他来兜底？
可自己不娇惯自己的妹妹，那还有谁娇惯她？
门口的黄毛？等着某天开着鬼火上门叫自己……不对，是叫自己老爸老登的黄毛？
那人有那个本钱去惯着她吗？
呸呸呸！！谭明心中暗自呸了几口，这都哪跟哪？什么鬼火黄毛？再怎么也得是个正经人家吧？
不知道是不是为了自己，此刻的谭明思想十分容易跑偏，并且一跑就跑到将老妹外嫁的事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