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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毒炮灰的自我修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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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4章 顾氏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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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注定是个难眠的夜晚。 月色透过雕花窗楹,浅浅映照了虚虚花影。 幽暗的烛火随着风轻轻晃动摇曳。 一张如盈月般静谧的侧颜,在不甚明了的光线中若隐若现,目光澄静。 裴云疏微微侧首,床榻上,是黎星乖巧的睡颜,他正沉沉的睡着,沉浸在香甜的梦中。 推开房门,轻轻合拢,门外不远处,早已等候多时的人正在静坐品茗,身后,月朗风清。 “来了多久了?”裴云疏问。 “有一会儿了。”那人轻轻放下茶盏。 不轻不重,风却有些凝重。 “儿女情长,英雄气短。”那人如此感叹,亲手递过来一盏热茶。 “按照我们之前的约定,我再为你做完这最后一件事,我就走了。”裴云疏坐下,端起面前的茶,轻抿了一口。 顾祈玉垂眸,有些苦恼:“非走不可吗?” 他语气难得有些许的脆弱与无奈:“不能留下来帮我?” 半张面容在夜色灯影下模模糊糊,但却显现出了两分的疲惫与脆弱。 似一个辛苦持家的长兄,需要自己的弟弟帮扶一把,撑起这偌大的家业。 裴云疏沉默,并未回答。 然而,沉默就已经是最好的回答了 顾祁玉收起前一刻的神情,他抬眸看向裴云疏,说起了正事:“接下来,边疆可能要开战了,我需要时间稳定目前的局面,打点好备战准备,痛痛快快的打上一场!” 他似血勇未散的年少热血太子:“这一战,我要天下皆惧!我要大周从此站起来!不再向蛮夷低头退让!” 他一直都是个很有野心的储君,可惜,目前也只是储君。 大周?安定?对裴云疏来说,既是有点那个意愿但也是无动于衷的。 裴云疏声音清淡:“陛下松口了吗?” 顾祁玉点点头:“钱粮备齐,军备充足,这一战,便是我的主场。父皇说,这战过后,他便退位隐居,同我母后去过几年逍遥惬意的日子。” 提到了裴皇后,他语气温柔了不少。 似想到了什么,顾祁玉笑道:“你这次的动作,舅舅可是气得很了。” 裴云疏默然,他能想象到自己父亲的震怒。 顾祁玉劝道:“这样吧,不如将你那心肝暂时放在非胤那里?也好没有后顾之忧。” 他善意盈盈,看起来情真意切,确实也是省了不少麻烦的好方法。 裴云疏略微低头,沉默了一刻:“但请殿下吩咐。” …… 直待顾祁玉已经走了许久之后,裴云疏仍然坐在原地,垂眸品茗,沉默不语。 手中的茶微凉,渐渐已经在风里凉透了。 一个黑影从黑暗里默默现身,语气颇凉:“我早就说过了,他们顾氏的人,都是些没有心肝的。” 裴云疏放下茶盏:“意料之中。” 太子表哥,对于小时候的他来说,或许还算是表哥,但现在……他是太子,以后,是帝王。 帝王之心,不可揣测,帝王之言,能相信的,也只有一个字: 朕! 旁的字,一句不可信。 “嘿嘿,我以前就觉得他应该有个外号叫变色龙,极善伪装与变化。”黑衣人大喇喇啦的坐下。 也不在意已经凉掉的茶水,捡了个空杯子,倒了满满一大杯,一饮而尽。 那张脸,那性格,显然正是燕宜生。 “真为他卖命,只怕是难以善终。”燕宜生咂咂嘴。 裴云疏道:“不是只怕,是一定。” “你说说他和毒龙谢筇华相比,如何?” 裴云疏沉吟:“谢筇华狠毒,做事不留余地,顾祁玉狠心,……可为君臣,不可为手足兄弟。” “我若奉他为主,执剑左右,或可安稳一生,不为他所用,必为他所杀。” 这话,他说得很平稳,没有半点波澜。 燕宜生无奈叹息:“你既然明白,所以……第三条路便是隐居……或者假死?” 裴云疏对此未置可否,而是问他:“柳州。” “到时候,你去吗?” 燕宜生无所谓的笑了笑,又喝了一大口茶,像是当酒喝,浮一大白似的:“孤家寡人一个,天下之大,哪里去不得?” 大丈夫当手持三尺长剑,立不世之功。 可惜,他现在也只是个废人而已。 …… “我们去哪里?”黎星问。 “燕王府。” “唔。”黎星也不多问,只是答应一声,表示知道了。 他如此乖顺,裴云疏到有些不好意思了,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安抚道:“只是在那里住上一段日子,有很多有趣的玩意儿,你会喜欢的。” 黎星依偎着他,点点头。 毕竟,裴云疏早就说过了,他们会在盛京滞留一段日子,既然如此,住在燕王府也好。 他垂下眼帘,面容上一派乖巧安静,心底却是在想:燕王? 那究竟是个怎样的人?终于可以一见了。 与从前黎星所想像的不同,燕王并非是一个多么可怕的模样,他是一个十分漂亮的青年,对,漂亮,见他的第一眼黎星能想到的这两个字。 仔细看去,就会发现他的肤色冷白,眼若点漆,但他似乎很少笑。 他是个一眼便难忘的人,如果非要形容,便是俊美,清隽,眼底是顽固的黑,不曾动摇也不曾化开半分的墨色。 像是一株高不可攀的墨梅,每一寸都浸透着入骨的寒意。 他看向黎星的目光很是冷淡,又带着一两分的凝视与审视。 漆黑的眼珠莫名令黎星觉得有些害怕,裴云疏上前一步,挡在黎星面前,他淡淡道:“非胤。” 只这一句,顾非胤就懂了,他不留痕迹的转头看向一处,语气平淡:“随你,不要乱跑。” 随着他的目光,黎星看向一个静谧的院子,那里…… 是什么地方? 如此森严的燕王府,铁卫环绕,燕山卫随护,为何那里还有被铁锁住的大门?无数的锁链缭绕,爬山虎一般爬上了整个门锁围墙,将大门和围墙牢牢锁住,恍若一个巨大的钢铁牢笼,压抑又冰寒。 鸟雀不渡,生人勿近,恍若没有什么活物气息。 那种夸张的封锁姿态,就像是在警告以及恐吓人,仿佛在说,你看,你出不去的。 无论是明面上还是暗地里,都一样。 永远也……无法逃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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