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傍晚,丫丫精心打扮一番,出门之前又折返,打了点香水才离开。
靓仔已在卡座恭候多时。
“今天想喝什么?”
“还是百威吧。”
“要不要玩两把?”
靓仔拿了两副骰子出来。
丫丫嫣然一笑。
“你得教我。”
“你不会?那我要胜之不武了。”
十分钟后,丫丫只输了一把。
“你是做什么的?”
“算卦。”
“那你算得还挺准的。”
“赢你不用算。”
丫丫眨眨眼。
靓仔闻言,突然倾身向前,幽深的目光在丫丫脸上扫了一圈,刻意压低过的低磁嗓音,像是波动的琴弦。
“我现在想吻你。”
“吻了之后呢?谈恋爱吗?”
靓仔愣了一下,很快勾唇一笑。
“你决定,我都oK。”
丫丫看着他潋滟的眼睛,胸口没来由的一阵闷痛。
她靠坐到沙发背上,思考片刻之后才开口。
“我已经三个月没谈感情了,过去的也翻篇了,我现在谁也不喜欢,你知道那种了无牵挂的感觉吗?”
“我想我知道。”
靓仔也眨眨眼,饮下了一口酒。
“我现在也一样。现在是我最轻松最自在的时候,我可以满世界找朋友玩,因为手机不会响,也没有那个你时刻等着收发她消息的人,所以玩的时候可以全身心投入。”
“包括此刻认识你——我的新朋友。换成半年前,我还在这里酩酊大醉,没有任何闲聊的欲望,看谁都该死,自己也不想好好活着。”
“你叫什么名字?”
“朋友都喊我Alyn。”
“JoeAlyn?”
“bingo!”
“确实挺像的。”
丫丫看着那张混血感十足的脸,想到他流利的中文,以及因为失恋而痛苦不堪的每一秒,忍不住共情起来。
“真是可怕。”
她摇摇头,也饮下了半杯酒。
“跟得了精神病一样。”
“谁说不是呢?”
Alyn举起酒杯,跟丫丫碰了一下。
“生了病才知道健康的可贵。”
“所以中国有句话,叫【情深不寿,慧极必伤】。”
丫丫端起酒,对着靓仔举了举。
“寿命的【寿】。祝我们都健康。”
“哈哈!我失恋那段时间,一个中国的朋友也安慰过我一句类似的话。”
Alyn笑了起来,双眸因为酒精的缘故,在斑驳的灯光下更加潋滟。
“她说【无爱无伤,无欲则刚,祝我孤独,万寿无疆】。”
言罢,在干了手里的酒之后,他站起来拉住丫丫的手,牵着她到了门外。
“我还是想吻你,让我吻你一下吧?”
“吻了之后呢?谈恋爱吗?”
轻轻勾起的娇嫩红唇近在咫尺,目光上移,又看到了晶亮狡黠的眸子,心里突然觉得欢喜。
“不谈。”
丫丫闻言,果然如他所料般笑了起来。
男人俊脸一闪,抬手捏起小巧精致的下巴,对准下唇就轻轻咬了一口。
唇角的笑意突然就淡了下来,直至消失。
“我困了。”
她离开男人的手,撇着嘴巴朝后躲了躲,眼神里的抗拒不加掩饰。
“怎么了?不喜欢我咬你吗?”
“因为我没有吻你,而是咬你,你失望了?”
“还是…那个人也这么咬过你?”
Alyn说完就站直了微微前倾的上半身,像所有夸张的美国人一样夸张地张开了双臂,脸上带着歉意的笑容。
“Godbless!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
“那你还困吗?或者说,你还愿意继续跟我喝酒吗?”
丫丫想说“没心情了”,正准备开口,就看到不远处的马路旁,斜靠在车身上,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的男人。
他居然还点起了一支烟。
“嗯?”
“更没有了。”
丫丫看着远处男人手里的烟,翻了个白眼就去马路边拦出租车。
“去哪里啊?妹妹。”
丫丫想了想,叹了口气道。
“回家!”
“什么?”
“平阳小区。”
“……”
半小时后。
离异夫妇在电梯里巧遇。
“几楼?”
“……”
房门外。
“你也住这里?”
“没话说就闭嘴。”
“我闭得上,你闭得上吗?”
“没话说就闭嘴。”
“你需要多说两句,加速血液循环,消肿。”
顾见贤说完就按住了丫丫的头,抬起另外一只手的拇指,在下唇用力擦了起来。
“别他妈碰我!”
丫丫推开他就走了进去,用力地把高跟鞋和手里的包往地上抛,宣泄着不满和暴躁。
顾见贤很快追上,握住她的手腕禁锢在后腰,低头就照着白皙的脖颈咬了一口。
“滚吧,他在车库,现在就去找他。”
顾见贤说完就放开了她的手,径直回了卧室。
丫丫被他的话和操作弄得莫名其妙,直到洗完澡才想起来,手机还放在地板上的包里。
拿出一看,有几个未接的微信语音。
自然是Alyn打的。
“手机静__”
“音”字还没打完,语音又打了过来。
“喂。”
“谈,我决定了,要谈,我就在车库,你快下来。”
Alyn的声音染着笑意,并没有因为她迟迟的不回复,而生出任何紧张或不满。
“谈什么?”
丫丫早忘了刚才撩Alyn的内容。
“我咬了你,我要跟你谈恋爱,你快下来,我想再吻你一下。”
“……”
“你不下来我不会走的…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
“喂?”
丫丫无语,想了想才答道,“dolores。”
是她非常喜欢的一个乐队的主唱。
“Youdon"tsay!”(真的吗?)
Alyn的声音里都是惊喜。
“我妈妈也叫这个名字!我知道你是临时想出来的,ell(总之),很巧合,也很奇妙,不是吗?”
“dolores,Iannafallinloveithyou。”(我想和你谈恋爱)
语气十分郑重。
丫丫再次无语。
“你是缺少母爱吗?”
“eon!当然不是,但是你选择了这个名字,我决定以后就叫你这个名字。”
“不在前面加个【Jr.】?”(二世)
“哈哈!dolores,你太可爱了,你是我见过最有趣的中国人,下来见见我可以吗?”
Alyn的声音突然柔和下来。
“我知道这很冲动,我没有带玫瑰,也没有带安全套,玫瑰我明天会补上。现在我想见见你,你让我很乱,我有点不确定你是否愿意跟我谈恋爱。”
“为什么要带安全套?”
“我打算确定关系之后就跟你睡觉。”
“dolores,我很确定,一旦吻了你我就会想要跟你睡觉,所以玫瑰和安全套都要准备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