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族的世界意志。”
秦泽绝对不会听错。
耳边这个不停回响的声音就是人族的世界意志。
秦泽轻轻呼出一口浊气：“果然与祖地有关。”
“睁开眼睛……”
秦泽无奈：“已经睁开了啊！”
他再怎么睁开眼睛，周遭都是白茫茫一片。
忽然，白色的空间产生一道道裂痕，并开始破成一块块空间碎片。
这些空间碎片像是一面面镜子，每一块都倒映着秦泽的面庞。
咔咔咔咔——
空间碎片继续破碎，分裂成了更多更小的碎片，上面同样都倒映着秦泽的脸。
秦泽伸出手，朝最近的一块空间碎片探去。
就在这时，周围无数的空间碎片以他为中心，开始如龙卷风那样旋转。
而那一块块光滑的碎片，开始如电视屏幕一样播放着一幕幕画面。
“生了，是个男孩。”
产房外，众人围住了抱着孩子的护士，父亲脸上满是激动与欢喜。
孩子开始逐渐长大，那张脸也逐渐变成了秦泽的样子。
然而令秦泽感到困惑的是，那不是他的父母，这个家庭中也没有秦钰。
甚至就连这座从小到大生活的城市，也根本不是江城。
尽管一切都是那样的陌生，但秦泽却感到了莫名的熟悉。
眼前所看到的这些，仿佛在不久前他刚刚亲身经历过。
上学放学，每天和家人一起吃晚饭，和朋友一起玩闹。
秦泽脸上闪过一抹憧憬：“真是令人怀念啊。”
天空中出现了红色的火烧云，好像真的有火焰在燃烧，整片天空都被点燃。
众人驻足观望，纷纷拿起手机和相机，记录这罕见的一幕。
轰——
天空猛地裂出一道深渊，像是被巨人用斧子劈开那般。
随之而来的是天崩地裂，地震、海啸、火山喷发……
不到半个小时，世界便彻底湮灭。
画面中的秦泽，在父母的怀抱中被裂开的大地吞没。
砰——
画面戛然而止，镜面随之破碎，化作无数星光。
“睁开眼睛……”
秦泽扭头看向另外的镜子。
那里面同样也是秦泽。
画面中，他正手持一把长刃在兽潮中七进七出。
只是六级武者在这如海般的兽潮中实在难以掀起浪花，力竭后被一大群异兽分而食之。
画面向上，那是一只镶嵌于不规则几何体中的冰冷眼眸。
秦泽心头一颤：“天……”
砰——
又一块镜子破碎，化作满天星光。
秦泽迅速伸出手又抓过一面镜子。
“我相信……我一定会赢。”
“我们还会再见的。”
镜子里的秦泽背靠断壁残垣，面前是三头王级异兽。
“咳咳咳……”
秦泽只剩下了半截身子。
他用尽全身最后的力气，朝天空中似血的残阳比了一个中指。
唰——
白色刀光一闪而逝。
王级异兽将其劈成两半。
镜子破碎。
秦泽深吸一口气，重新看向下一面镜子。
“颤抖吧！”
“我马上就要找到了！”
这面镜子里的秦泽被一头半神级异兽用长臂扎穿，并被对方高高举起。
即便这样，他也满不在乎，朝着天空大声咆哮。
除了他之外，还有小鹿、秦钰、远子哥等一众猎杀者也在，他们被串成了糖葫芦。
下一幕。
已是废墟的城市中，秦泽如海燕一样在里面灵活地穿梭。
小鹿紧随其后，为他不停报点。
“右边，右边，左，继续右……”
城市已经沦陷，哀嚎声、呼救声、哭声响成一片。
异兽像是杀鸡宰鹅一样，对城市中的人大肆屠杀。
在血色天幕的映衬下，城市宛如人间炼狱。
轰——
一头半神级异兽从天而降。
小鹿的推演一直在秦泽身上，却没想到异兽是冲她来的。
“快走……”
小鹿话未说完，小小的身躯便化作一团血雾。
奔跑中的秦泽停下脚步，他不过是八级武者，在半神级异兽面前毫无反抗之力。
秦泽叹了口气：“就到这里吧……”
他抬头看了眼血色天空，再次竖了个中指。
“我已经找到了完美的组合搭配。”
“别急，咱们接着斗。”
半神级异兽一发破灭死光砸下，秦泽瞬间蒸发。
再下一幕。
气若游丝的秦泽躺在死人堆里。
周围全部是都是他能叫出名字的人……的尸体。
世界猎杀者、二姐、炎淼、白吃丫头……
大家死法各异，不过一家人整整齐齐。
此处的秦泽已是九级巅峰，距半神只差那临门一脚。
他环顾四周，嘴角露出灿烂的笑容。
“距离成功最近的一集。”
三头半神级异兽呈“品”字形从三个方向包围上来。
秦泽朝它们挥了挥手：“等着，哥们下回来找你们报仇。”
一朵血色蘑菇云拔地而起。
他自爆了。
转而又下一幕。
半神的秦泽踏空而立，正视着面前的冰冷眼眸。
在天的注视下，他的皮肤正在寸寸开裂，不过他却仰天大笑。
“找到了，我找到了！”
“我说了，我一定会成功！”
“真期待我们再次见面的那一天。”
“到时候，我们也应该分出个胜负了……”
砰——
说罢，他化作一团血雾。
每一面镜子，在秦泽死亡后都会化作星光。
这么一会的功夫，空间已铺满璀璨星光。
秦泽发现每一块镜子里他都是主角。
从普通人，到不入流武者，到初级武者、中级武者、高级武者这样一点点成长。
从起初一个人单打独斗，到后面有了一个个队友，有了固定的组合搭配。
而这个组合搭配此刻的秦泽再熟悉不过，都是他现在所熟知的那些人。
每一面镜子中的他都在与天对抗，都在寻找什么，而每一个故事的结局都是以惨死收场。
“我是谁？”
“那些又是谁？”
“你们都是谁？！”
秦泽双目赤红，呼吸愈发沉重。
他明明没有经历过这些东西，为什么当看到这些画面时，会感到痛彻心扉？
精神识海掀起惊涛骇浪，让他一度无法思考。
与此同时，秦泽的灵忽然出现了一条条纵横交错的线条，这些线条逐渐扩大变成缝隙。
他整个人快要裂开了。
物理意义上的裂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