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两场，上午、下午各一场，赵程流已在考场中待了一天时间。
监考官与学政等人手里已经拿到两份答卷。
他们不止能看到学号，也能看到名字。
“第一场的这张卷子有趣，这个叫赵程流的学子不错。”
说话间，已经有阅卷的官员将卷子递给其他人瞧：“切入点新颖有趣，话题生动直点主题，是个能把事情交待清楚的，同时也能让人明白的。”
“我看看。”
廖监考眼神闪了闪，伸手先一步自他人手里夺过答卷。
“我家中有个亲戚的幼子，今年也在考场内，”廖监考见猎欣喜，抓着赵程流的卷子爱不释手。
“把他第二场的也寻出来瞧瞧，”廖主考虽没明说，话中暗示再明白不过。
最可怕的是，在场的监考的官员、学政、知府都选择了沉默！
“这是他第二场答卷。”
“这个人，你们可不能跟我抢，”廖监考唇角上扬，紧握着两封答卷，誓在必得。
“前三名要公示出答卷。”
审卷的官员中，不知是谁弱弱的提示。
“让他卡在前十即可。”
“他出生在此山县管辖的靠山村，只是一个村民而已，没什么背景，嗯，再合适不过！”
……
夜晚——
监考与答卷的人也不能自院子里出去，可他们总有法子与外面的人通报消息。
朝阳城内，某一处院落内——
院中出现的五人，赫然正是冯青山五人！
冯前看到誊抄送到他手里的答卷，着手默背。
“大哥，虽我们没拿到赵家人的身份，可最后，这赵程流的成绩，还是归我们了。”
冯程笑得很是得意，话语中的随意，仿佛只是拿了件微不足道的物件般，根本不当回事。
***
五场考试，放在三天内完成，三天内，考生都要在考场内吃喝拉撒，夜里熬着喂蚊子，一但出去，就算成绩失效。
在考场内的三天时间，可以用一个“熬”字总结。
熬不过的，躺着被抬出去了。
熬过了的，也是满脸倦容，拖着满身的疲惫。
赵程流准备得充分，可这会儿也是一步三晃的虚弱的自考场里出来，嘴唇都是苍白的。
“大哥！”
小赵程月他们早早到了考场外，见赵程流出来，她欢喜的招手唤。
赵程流眼前一亮，疲惫涣散的双眼瞬间有了光，目光明亮的朝着小赵程月方向奔去。
“小妹。”
“唔，大哥好臭，”小赵程月捂着鼻子往后退，退到赵老三身后。
赵程流尴尬问另外两个弟弟：“真的很臭吗？”
“嗯。”
赵程金与赵程岁直白的点头。
“行吧，我们快些家去清理下。”
赵程流也很无奈。
“阿流，玉家那边传来消息，说想在成绩出来前，给你妹办一个认亲宴，”赵老三怪不好意思的。
赵程流脑子有点浆糊：“会不会操办得有些着急了？”
“小阿月的义父义母重视小阿月，”赵老三也不好意思。
“嗯，好。”
赵程流晕晕乎乎的，被马车晃啊晃，没撑住，眼皮子垂下，身子一歪，歪躺在马车内睡着。
“嘘”
兄妹三个齐齐比了个噤声，示意都不能吵大哥休息，兄妹三人又互相望了眼，莞尔一笑。
安置好赵程流后，赵程金小声问：“小妹，考完秀才要多少天放榜？”
“嗯，十天？”
小赵程月也不确定。
“对，十天。”
“你明天得去一趟玉宅，你义母想给你好好置办几身行头，”赵老三宠溺的望着小赵程月，道：“小阿月，漂亮的东西等以后你三个哥哥有出息了也能买。”
他担心玉母给什么，小赵程月都来者不拒。
这要万一给一个价值几百的上千的礼物，于他们这样的小家庭而言，也是个祸事。
“嗯！”
***
转眼过去五天时间——
到了玉宅办认亲宴这天——
宴会是提前送的请帖，前来参加的也会提前加信。
玉宅在朝阳城传承近百年，根深叶茂，出过读书名士，在学子之间也有一定的美名。
知府也得给面子携家中老小来参加宴会，官职比知府小的，更是积极，当这是一场机遇。
被派来朝阳城监考的三名学政以及其副手，也不能不给玉家人面子。
玉宅后院，女眷所在的宴会场——
“这玉府如此兴师动众，这得多看重那小姑娘呐，要真喜欢，培养起来给家中孩子当妻子岂不更好？”
“难道是那小姑娘背后还有其他靠山？”
“……”
来参加认亲宴的人都小赵程月充满了好奇与困惑。
玉母是抱着小赵程流进入的宴会。
认出玉母的人，主动上前打招呼，只一眼，就被玉母怀里精致的小娃儿吸引去注意力。
“这是？”
“这是我义女，阿月，阿月，唤康姨。”
“康姨好——”
小赵程月甜糯的声音响起，莫名的令人心生欢喜。
“好孩子，姨给你准备了见面礼，快，”康陈氏不禁娇嗔的埋怨玉母：“你要早说是一个这么可爱的玉雪的人儿，我该再准备些小物件才是！”
康陈氏道：“这可怎么办，怕是这些小物件引不起我们小阿月的欢喜。”
小赵程月望向玉母，要玉母同意，她才会接。
“还不谢谢你康姨？”
“谢谢康姨，阿月喜欢的。”
“好好好，我也好想要这么一个闺女啊！我那闺女要知道小阿月，估计啊，恨不得天天给她做漂亮衣服呢。”
小赵程月配合着露出害羞的模样儿。
玉母抱着小赵程月给几个与她关系亲密的好友介绍，实在是抱不动了，就让跟在她身旁的老妈子抱着，舍不得让小赵程玉下地。
***
前院——
廖学政在前院与玉父他们交谈往来。
“今年的学子比往年的学问好，”廖学政笑道。
“不知廖学政可有看重的？”玉父顺势询问。
“还真有，”廖学政当着在场之人的面，念了几段赵程流写的文章段子。
“不错，这切入点妙啊！果然，今年的考题对乡下出生的学子是有优势的！”
廖学政的话刚说完，厅内就有人大加赞赏起来。
廖学政也觉得他挑得好，当即就要将“冯前”的名字报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