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装死失败后,病秧子被奸臣宠上天

首页
关灯
护眼
字体:
第485章 你们这种东西,动心动情便是罪
保存书签 书架管理 返回列表
窒息让嗓子生疼,岁一不敢反抗帝王落下的杀招。 可岁一,没有停止过为自己呐喊:“杨槐给属下的馒头是热的,是不需要属下拿性命去还的。” “皇上赏的一切,但凡您有一分不愿,随时都能收回去、” “试探监视沈烬墨,逼迫沈烬墨回神都,暗杀太傅,刺杀谢南星……” “这么些年,属下从未因那个馒头,而办砸任何事。” “属下对得起皇上这些年喂给属下的一切。” 夏弘松了手,一脚将岁一踢翻在地。 缓步重新回到卧榻:“死性不改。” “来人,带着杨槐画像传令大理寺卿,让其在大夏境内通缉杨槐,活着便带回暗卫司,凌迟给所有暗卫看。” “死了,也给朕带回暗卫鞭尸。” “但凡有胆敢窝藏杨槐之人,斩立决。” 上一瞬非要替自己要一个公道要一分人权的岁一,如今佝偻着腰背朝着夏弘爬去。 嘴里念念有词:“皇上,属下知错,您要属下的命,属下现在就给。” “求皇上饶了杨槐这一命。” “求皇上饶了杨槐这一命。” 由暗卫组成的禁锢,岁一无从突破。 头颅不住点地,地板染上鲜红,血腥在夏弘鼻息之间流转,也在所有被黑布遮掩的鼻息之间蔓延。 岁二背主死有余辜,可从未犯错满身功勋的岁一,只不过想还一食之恩,又何错之有? 透过岁一卑躬屈膝的模样,他们不约而同想起了神都最肆意的少年郎。 那个饮血沙场满身功勋的小韩将军,也曾这般放下骄傲。 最后,却也没有逃脱必死的结局。 是不是只要夏弘坐在这皇位一日,他们这些人,便算不得人,只能算作蝼蚁? 夏弘躺卧在软榻之上,闭上眸子享受着铁骨铮铮之人的跪地哀鸣。 是的,他在享受这些人生出欲望,却又因着皇权不容挑衅而熄灭欲望的过程。 掌控天下人生死的感觉,惯来令夏弘沉迷极了。 “岁一啊,像你们这种东西,动心动情心有所爱便是罪。” 话是对岁一说的,更是对整个暗卫司的暗卫说的。 知晓求饶无用的岁一,停下磕头的动作。 仰头,倔强看向夏弘:“生而为人,便有七情六欲,皇上纵为天下之主,也无法逆这天道馈赠。” 这话落下,岁一在所有暗卫的注目之下,抽出腰间长剑做着弑主之事。 明知会输,岁一依然要舍命一试。 “只有你死了,我们这种东西才能成为活生生的人。” “只有你死了,我们这种东西,才能拥有七情六欲。” “只有你死了,这天下食不果腹的百姓,才能等来新的明君。” 一句句宛若利刃的言语,将长久遮在暗卫司暗卫头上阴霾,豁开了一道口子。 刻入骨髓的服从之意,却让他们舍命护在夏弘跟前,同岁一对峙。 双拳难敌四手,不愿连累同他一般命运悲苦之人的岁一,最后不得不束手就擒。 夏弘打了个哈欠,有些看腻了眼前这一出翻不出一点水花的违逆之举。 可意图行刺主子,刺杀君王的暗卫,夏弘怎么可能让他死的这般容易? “让舒太医给配个哑药,帮他管住嘴。” “再将他交到忘衡手中,让忘衡直接在暗卫司杀给所有暗卫看,报仇的同时也好立立威。” “日后啊,这暗卫司便也是忘衡的了。” “这天下除了朕的忘衡,没有一个好东西,任何人胆敢说忘衡一句不好,朕便屠了他九族。” 接连遭遇两名暗卫背叛的夏弘,已经不信任暗卫司的任何暗卫,更不愿意让这些个随时会背叛他、胆敢拿剑指向他的暗卫靠近他身。 这些有机会接触旁人,有机会吃上旁人施舍馒头的狗东西,随时都有可能将屠刀指向他。 夏弘现在只信任沈烬墨一人,以及藏在… 只有沈烬墨,才是全心全意替他着想。 只有从未接触这人心诡谲的人,才能记住谁才是他们唯一依靠。 秋夜正徘徊,自暗卫司成立以来最具天赋的岁一,被拖入了刑房。 厚重铁门被关上,十余名暗卫合力压住意图反抗的岁一。 御前太监总管亲自将哑药送入岁一嗓子,亲眼瞧着岁一被迫将其吞咽。 为防止哑药被吐出失了药性,形容狼狈的岁一被人用铁链绑上刑木。 周遭站着的是为了给夏弘回命,而不得不围观这一出的宫仆。 宛若烈火般的焚烧之感从岁一的嗓子朝着四肢百骸进击,冷汗汩汩流出,身上的衣裳湿了一层又一层。 忍受不住的岁一发出难耐的悲鸣,将暗卫司内每一个被黑色包裹的灵魂,震出几分鲜红。 渐渐,嘶吼变成嘶哑,嘶哑化作无声。 最后只剩下铁链被拖扯甩动的声响,在昭示着岁一此刻的生不如死。 完成任务的大太监转身走出暗卫司刑房,坐上了回宫的马车。 暗卫司内死气沉沉,那些知晓今日前因后果的暗卫,出了刑房靠着墙壁滑了下来。 疲惫,麻木,彷徨。 心累的疲惫。 无力救人的麻木。 灵魂觉醒不知前路的彷徨。 有人问:“今日离去还好好的,怎么回来就成这样?” 极沉的一口气吐出,有人答:“年少之时为人所救,现在遇见恩人救了一把,便惹了圣怒。” “这也要死吗?” “这也算错吗?” “真要能直接死了倒也干脆,皇上将他交给沈大人处置了。” “暗卫司的人,缘何要沈大人来处置?” “谢南星是他奉皇上之命去杀的,杀夫之仇不共戴天,交给沈烬墨才能同时让皇上和沈大人泄恨。” “何止于此,暗卫司已经交到沈大人手上,皇上让沈大人血洗暗卫司。” “洗哪些人?” “有情,有心,有爱,有牵挂的所有人。” 洗每一个人,活着的人。 被随意扔到刑房地上的岁一看着那从屋顶窗户折射的月光,抬起满是鲜血的手,缱绻触碰着。 他余生口不能言,杨槐余生腿留隐疾。 日后他抱着杨槐行,杨槐代替他来言。 余生啊,多美好的字眼啊。 如他岁一这般人,竟然真的能等来能走在日头下的机会。 闭眸,岁一用两手捂住心口,在秋月氤氲下,睡了这些年来第一个心安理得的觉。 他做了一场梦,梦里有他心心念念的余生,有他执手看山河的人。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