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袭黑袍的罚罪背着七杀刃,正在官道上狂飙!
前方不远处的树上蹲坐着一个人!
二者越来越近!
数息之间,罚罪停下,二人相互对视着!!
几天前,罚罪正在茶棚休息,突然冒出一队官兵!
罚罪以为,是冲着自己来的!
刚准备动手,结果官兵看都没看他,径直围住了一名年轻人!
年轻人不慌不忙,反而嘲讽起了官兵!
“就你们这个速度,我都能回去在找你们大人的小媳妇睡一觉了!”
“话说,那老狗的身家真的是够肥的!一个六品小官,能有几十万两存银!”
“记得替小爷我谢谢他!小爷走了!”
话音落下,一道残影浮现,这位年轻人速度极快,一个闪身跃出包围,抢了一匹马朝着远方而去!
周围大部分官兵在领头的带领下,匆忙追着年轻人而去!
剩余小部分官兵则是虎视眈眈的看着茶棚的几个人!
年轻人夺马狂奔的时候,罚罪愣了一下,心里冒出一个疑问!
“那匹马,不是我的吗??”
待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年轻人已经跑了!!
要知道,马上还有盘缠呢!!
官兵领头的临走的时候交代了,此事不能外泄!
做了一个很隐秘的动作!
罚罪早就看的一清二楚,只是马匹被夺,哪还有心思想这些!
有些气急败坏的罚罪抄起七杀刃就要追逐,可是被剩余的官兵抽刀阻拦下来!
“匪徒同党,全部杀了!!”
随着一声令下,官兵开始抽刀!
周围几名百姓胆颤心惊的看着眼前之人!
“天道昭昭,替天罚罪!”
“杀戮无辜,该死!”
随着话音落下,一柄巨刃夹杂着恐怖的杀气劈向几名官兵衙役!
喝口茶的功夫,七八人就被斩杀殆尽!
周围几人早就被吓得四散奔跑!
茶棚的主人是一对老夫妇!
罚罪放下一粒碎银子之后,骑上另外一匹马朝着远处追赶而去!
没一会,便追赶住了这群人!
年轻人并没有一直逃跑,而是跑了一段路之后就停下来!
罚罪赶到的时候,那名年轻人正在与官兵纠缠!
可是没有一人能摸到年轻人的一角!
赶到战场的罚罪只是远远看了一眼便知道,这位年轻人根本就是在洗刷他们!
看着不远处处自己的那匹马,此刻的罚罪也没去管他们!
而是默默的绕了过去,看了一眼马背上的包袱,为了保险起见,特地将包袱系到了披风之下的刀鞘上!
然后牵着自己的两匹马打算离开!
正当离开之际,一道声音喊住了他!
“诶,风紧扯呼!老地方汇合!”
年轻人见到有人将马匹牵走,一个闪身,跳出包围之后消失于密林!
祸水东引!
官兵开始围向罚罪!
一炷香后!
一柄巨刃插在地上,地上横七竖八的躺着不少尸体,却没有血液流出!
“出来吧!!”
一身黑袍的罚罪看向密林之中!
身穿白衣的年轻人缓缓走出!
“好浓厚的杀气,你这家伙,得杀了多少人??”
年轻人一边走,一边有些嫌弃的煽着鼻子,一副嫌弃的模样!
话还没说完,犹如实性的红色气息便朝着年轻人劈了过来!
刀芒斩过,激起阵阵尘烟,地面裂开一道裂隙!
年轻人站在另一侧!
二人就这么对视着,眼神中透露着凝重的神色!
“你到底是何人?”
“为何一路跟踪,夺我的东西?”
“敢黑吃黑??胆子不小!”
年轻人神色冷清的盯着罚罪!
听到对方倒打一耙,罚罪心中升起一股怒火!
自己走的好好的,就停下吃口茶,马就被抢了!
因为这小子,还被迫杀了不少人,耽误了时间!
结果,竟然被反咬一口?
想到这里,罚罪双眸之中升起点点猩红。
“我是你失散多年的野爹!”
一道身影猛地向前冲去,红色刀气伴随着话音狠狠斩向年轻人!
年轻人不闪不避,任由一刀斩落!
想象中的鲜血四溅没有发生。
一刀斩空,原来是一尊残影!
“年轻人,嚣张跋扈,不知天高地厚!”
此时这名年轻人现在不远处戏谑的看着罚罪,嘴里说着与年龄不符的话,像是在教育罚罪。
罚罪听到这话,看着那张和自己差不多年纪的面孔,失声笑了起来,紧跟着手腕翻转,背起了七杀刃,朝着马匹走去!
刚出了一招,怎么就不打了??
刚才还对自己满身杀意,现在突然就走了?
这一连串动作,把那名年轻人搞得有些摸不着头脑!
知道罚罪翻身上马,年轻人才反应过来!
双马疾驰而去!
后方传来那人的阵阵咒骂声!
双方就这样展开了追逐,一直到傍晚!
提防着偷袭的罚罪没敢入睡,而是一直在打坐修炼!
一夜过去了,年轻人没有露面,罚罪开始赶路!
临近午时的时候,双方打了一场!
起因是早上罚罪路过一个镇子,打算吃点东西!
结果吃完之后一出门口发现,马没了!
两匹马,都没了!
两匹马明明交给小厮喂养的,就这么没了!
幸亏包袱一直背在身上,要不然这一路就该风餐露宿了!
找到小厮的时候,此人已经晕倒在柴房了!
酒家当时吓得就要报官,结果被罚罪拦住了!
心中知道怎么回事的罚罪很是窝火,也没有怪罪酒家与那名小厮!
店家拿出了不少酒肉吃食当做赔偿,之后罚罪开始赶路!
一出镇子,那名年轻人就开始跟在屁股后边!
也不阻拦,也不出手,就这么错开一些距离远远跟着!
一直从早上跟到中午!
越想越气的罚罪抽刀回身便开始追着那人砍!
年轻人与罚罪对战数十招之后,便开始溜之大吉!
当时的罚罪也是铁了心,找宰了此人,就一直追!
这下算是着了道了!
越追越气,越气越追不着!
关键的是,这个年轻人是不是还要停下来嘲讽几句!
那张嘴,端的是阴损无比,能气死人!
就这样一直僵持到了晚上!
罚罪摸了摸包袱,心中有了思量!
夜色降临,桥洞之下,罚罪正在清理手中食物,那会他去抓了几只野味,打算回去生火,吃些东西,暖和暖和!
而不远处,一道白色身影颇为显眼,也不隐藏自己,就这么盯着罚罪!
双方这下完全耗上了!
没一会,阵阵香味飘散而出!
桥洞下的罚罪慢条斯理的吃着烤熟的野味,时不时还要来口酒!
河边那道白色身影看着这一幕,不断的咽着口水!
终于,在罚罪抓向仅剩的一只野鸡的时候,那人忍不住了!
只见一道白色残影速度极快的冲向桥洞下方!
一直油腻的手抓向野鸡的半路猛地撤回抽出巨刃,迎着白色残影冲了过去!
双方一触而分!
小河炸起无数水花!
罚罪再次回过头的时候,那人已经抱着烤熟的野鸡大口的吃了起来!
看着再次提刀而上的罚罪,那人急忙摆手!
“停停停!!!”
就在长达即将挥砍过去的时候,那人咽下了口中食物!
双方距离几丈的时候,罚罪停下了脚步!
“我停你姥姥!”刚停下的罚罪,伴随着一声怒喝,气势猛地升起来,以更快的速度冲了过去!!
双方随即开始了近战!
那人却根本没有还手的意思,而是只顾着狼吞虎咽的吃着手中的食物!
看着这人吃光抹净,一口气喝光了酒!
罚罪也有些气恼!
自己砍了此人半天,连衣服都没碰到人家的!
想到这里,罚罪握紧七杀,双眼逐渐开始变得猩红!
年轻人转头望了过来,见到这一幕,知道他要动真格的了,急忙喊到:“别别别,我有话说,我有话说!”
刚打算解开第一山的罚罪停了下来,同时冰冷的声音响起!
“你最好能说服我!!!”
年轻人喘了口气,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我不想和你动手,你将我的银票还给我!”
“我承认,我无意抢了你一匹马,可是你也抢了我十多万两银子啊!”
年轻人说出的话第一句话就把罚罪给说懵了!
罚罪一脸疑问的看向他道:“我何时抢了你十多万两银子了??”
年轻人探出头,有些呆滞的回答道:“你没看包袱吗??”
罚罪充满怀疑的拿出后背的包袱!
一盏茶后!
一袭黑袍的罚罪与一身白衣的年轻人围坐在火堆旁看着那个包袱静静发呆!
包袱里装着鱼给罚罪的两包碎银子几张银票以及一身换洗衣服和一大叠银票和两个账本!
“这么说,你不是黑吃黑?”
“你跟着我是为了这些银票??”
二人对视一眼,各有无奈!
罚罪将银票与账本扔给了他,摆了摆手道:“东西还你,从今天开始别在跟着我!”
白衣男子看着面前的银票以及账本,有些好奇的问道:“你看见这么多银子不想要吗??”
罚罪摇了摇头,吐出一个字:“滚!!”
白衣男子没有去拿地上的东西,反而来了兴趣!
“小爷对这些东西也没有兴趣!”
“不如这样,你将人皮面具揭下来,这些东西就当小爷送你了!”
白衣男子笑眯眯的看着罚罪!
听到此话,罚罪手慢慢伸向了背后的七杀刃!
残影闪过,白衣男子抽身而退!
拉开距离后,男子开口说道:“不如咱俩打个赌??”
“小爷若是能揭下你的人皮面具,就当小爷赢了!钱财还归你,可你却需要给小爷当三年的打手!”
“若是小爷输了,钱财依然归你,另外在给你当一年的打手!!!”
“就这么定了,不守承诺的烂屁股,脚底长疮,头顶流脓,生儿子·············”
罚罪听着一句句脏话,眉头开始跳动,已经抽出七杀刃!
“赌约没完成你跑不了,天涯海角你都摆脱不了小爷!”
白衣男子见状,没有丝毫犹豫,留下一句话后掉头就跑!
看着远去的人影,罚罪恨不得一刀剁了他!
可是根本追不住啊!
而此时的荆州城,雪越来越大!
漫天大雪,三人举杯!
杯中酒下肚之后,无罪与剥皮看向风尘仆仆的骨醉!
骨醉望向二人的目光,微微思量之后,有了打算!
“北边的消息与罚罪的消息前后脚到了!”
“先说北境吧!”
二人点了点头!
“北境谋士,容祁,六日前去世了!”
“什么??”
“谁去世了?”
骨醉的第一句话,便将二人震惊了!
此刻的二人瞪大双眼看着骨醉,满脸的不可置信!
骨醉略微有些疑惑的说道:“容祁,去世了!病故!”
听到此话,无罪有些失魂落魄的坐在原地!
剥皮小心翼翼的瞅了一眼无罪,手抬起又放下!
骨醉与剥皮二人谁也没有说话,都在静静的等待着!
场面安静的有点可怕!
片刻之后,无罪才恢复过来,不过脸上却是充满了失落!
“继续说吧!!”
听到这话,骨醉心中充满疑惑,可是没有追问,而是继续开口!
“端木屠已赶回了北境!”
“凉州,并州出兵,已经进驻了雍州!”
“冀州没有任何音讯!”
“北境新添一州之地,名为坝州!”
“朝廷已然调集交州,荆州,益州三州兵力,开始向着雍凉边境而去!”
“北边则是集五洲兵马朝着冀州而去!”
“不过皆是陈兵边境,目前还未得到进攻的命令!”
“至于北境新的将领调动以及任命,目前还没有任何举动!”
“这些便是北境刚刚传回来的情报!”
说完之后,骨醉特地看了一眼无罪!
见到先生面无表情,这才继续开口!
“罚罪也有了消息!”
“交州方面飞鸽传信。”
“卫家兄妹送楚龙象回交州安葬!罚罪与他们在一起!”
“至于怎么碰到一起,还不知道!”
“根据推测,罚罪似乎和卫家兄妹认识!应当是卫家兄妹南下的时候,正好碰到了重伤的罚罪!”
“目前罚罪已经朝着荆州而来,应该这几日就能到了!”
骨醉一口气说完了所有消息,拿起酒杯喝了一口酒,等待着二人!
剥皮像是安慰般的说道:“总算有个好消息了!”
屋子则是点了点头,依旧是失落的说道:“罚罪与卫家兄妹早就认识!此事只有我知道!”
“你们二人商量一下,下一步该如何!”
“我有些乏了,先走了!”
说完之后,没等二人反应过来,便起身离去!
刚想要起身阻拦的骨醉被剥皮一把拉住,有些纳闷的骨醉看到剥皮对着他轻轻摇头,便不再言语!
等到无罪离去之后,骨醉纳闷的问道:“刚才你拦我做甚!”
“先生的家世,你可知道??”
剥皮没有解释,而是反问了一句!
骨醉有些摸不着头脑,只是点了点头!
无罪的家世他肯定知道啊!
不止是他,六大罪官都知道啊!
剥皮舔了舔有些干涸的嘴唇,微微转头看着骨醉低声说道:“那你知不知道,先生有个大师兄????”
“知道啊,先生的大师兄,名满天下,谁人不知啊?”
骨醉疑惑的看着剥皮!
而剥皮接下的一句话让骨醉陷入了沉思!
“那你知道不知道,其实先生还有个小师弟?”
剥皮说完之后,举起酒杯自顾自的喝了起来!
反应过来的骨醉瞪大双眼,有些结巴的问道:“你,你你你是说??容,容祁,是??”
“是先生的??”
剥皮点了点头,替骨醉解开了疑惑!
“容祁出身寒门!!”
“年幼时得到了老先生的教导,拜老先生为师!”
“因为身份原因,容祁自幼在底层生活!所以天生对高官显贵豪门世家反感!”
“这也是容祁被誉为国士无双之后,朝廷想方设法想让其进入庙堂,而容祁却死活不愿的原因!”
“后来先生的大师兄去了京都,开始步步高升!!”
“而容祁则是在老先生的建议下去了北境!从默默无闻,一直到主政三州!”
“可以说,北境这些年,基本是靠容祁一点点缝缝补补,才富裕起来,攒下了一些家底!”
“我原本不知此事,想着派人看看能不能解决掉这个无双国士!”
“结果被先生呵斥了!”
“也是那次,我才知道了此事!后来我问过先生,容祁是不是先生收官后手!”
“先生说不是!也不必!”
“因为容祁本就是个心怀百姓,满腔热血的读书人!”
“他不愿百姓受苦,更加不愿北境三州死了这么多人,几乎家家缟素,百姓还要受苦!”
“所以只需天下大乱,容祁就算千般愿意,也必须要站队!
“有三州之地的老百姓在身后,容祁选也得选,不选也得选!”
“这便是先生的阳谋!”
听完剥皮的话,骨醉面色也变得沉重起来!
“别多想了,还是先解决眼前之事吧!”剥皮拍了拍骨醉的肩膀!
骨醉叹了口气,点了点头!
二人开始聊起了眼前的种种事情!
四春阁有四层楼,分别命名为春夏秋冬,寓意为四季如春!!
每一层各有美景!
只是世人不知,四层之上,还有一层!
最上边一层,一半是一间巨大的厅堂,另一半则极为空旷,空无一人,整个荆州城尽入眼底!
此刻的无罪迎着漫天风雪,站在楼顶,他没有运气阻拦风雪,不多一会,浑身上下便被大雪覆盖!
按照时间来看,今日应该是容祁的头七祭日!
略显落寞的身影看着北边,嘴里不知在呢喃着什么!
几日前,凉州镇北关内!
一身铠甲的端木屠匆匆走入这所临时搭建的将军府,来见一人!
自京都马不停蹄赶回来的老人,到了雍州换了一身铠甲,便再度启程,向着关隘出发!
披甲老人想着,就算要告别了,也要像当初见面那样!
此刻屋内床上倚靠着一人,不断的咳嗽着,披头散发,面容枯槁,双眼却很是明亮!!!
床下一位身形很是魁梧雄壮的老者已经在此守候多日,此人正是亲军大统领,日渥不基,此刻他双目发红,强忍着不让泪水滑落!
他知道,眼前这位于羌地有着再造之恩的国士,已然油尽灯枯,病入膏肓,支撑不住了!!
鄷文和蹲坐于地上,以发覆面,没人能看到他的表情,只是在不断的饮着酒!
门开了,一身铠甲的端木屠轻轻的走了进来,像是怕打扰到谁!
几人看到来人,泪水再也控制不住!
房间里一片呜咽之声!
端木屠走到床边坐下,摇了摇头,紧紧握住了容祁的手!
容祁咳嗽两声,松开了握拳的手,一片猩红,眼带笑意,不再咳嗽!
“还能再见,真好!”
端木屠轻声说道:“我来晚了,老七!。”
容祁轻轻的晃了晃头,嘴角已经开始慢慢渗出鲜血,像是疲倦至极一样!!
“该交代的,都与文和说了!”
“我死之后,骨灰,骨灰尽洒,洒关外!不立坟碑,不设冠冢!”
“北境多年,此生无悔!”
“与诸君相遇,是容祁此生之幸!”
几句话而已,声音很轻,却又很重!
像是抽干了这位国士的浑身力气,他的眼中渐渐失去了光彩!
一幕幕浮现!
阵阵读书声仿佛传入了他的耳朵!
“学而时习之,不亦乐乎!”
“何事于仁,必也圣乎!尧舜其犹病诸!夫仁者已欲立而立人!已欲达而达人·······”
“先行其言,而后从之!”
“君子务本,本立道而生!”
“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
读书时的一幕幕浮现于他的面前而后消散!
风中猎猎作响的北境王旗又一次出现!!!
离去的故人一一浮现,在向着他招手!
最前方,一名年轻文士笑着对他行了一礼!
“多年不见,可有思老友?”
陆家,陆平安!
陆平安一侧,死守镇北关不退的陆文安,搂着自己这位弟弟的肩膀,一跳一跳的朝着容祁挥着手!
一名老夫子拎着酒壶眉眼皆是笑意的看着他,仿佛在问,“怎么样?我赵适之厉不厉害???”
牛大叶挥舞着只剩下一只的手臂,露出憨厚的笑容,向他打着招呼!
耿孝宽,穆破虏向他招手,嘴里呼喊着,“容先生,你来评评理!”
二人好像在争论,说谁的功劳更大,谁杀的人更多!
乔望北,阎岁安,都是面带笑意的看着他!
几人后方站着无数将士,向着他在挥手!
容祁一只手缓缓的伸了起来,向着那些人挥舞着!
视线开始变得模糊起来!
“看不清了!”
手臂缓缓落下,那张形神枯槁的脸上有些遗憾,有些欣慰!
这名国士,手臂缓慢的衰落下来,脑袋沉沉的靠在了端木屠的肩膀上,喃喃道:“终于能睡个好觉了!”
呕心沥血治理三州,数十年来未曾好好休息过的谋士容祁!
终于能睡个好觉了!
这一次,不用醒来了!
端木屠轻轻的拢了拢他散乱的头发!
双方就这么倚靠着!
房间里只剩下了哽咽的声音!
鄷文和瘫坐在了地上,谁也看不清,这位与容祁并立的谋士现在是什么表情!
只有一地的酒壶,醉生梦死而已!
下雪了!
外边没由来的飘起了大雪!
漫天风雪,送君一程!
几天之内,北境能来的将领几乎都到了!
北境军律,没有将令,不得私自跨越所在之地!
可是今日却没有人去管这些事了!
所有人陆续到齐之后,开始向着关外出发!
关外漫天风雪,数百人白衣缟素,立马关外!
谋士容祁,无儿无女,无坟无冢,骨灰尽洒关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