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中的东西一个猛子重新扎入水里，带动了快铺满半个湖面的、如同水草一样的黑色。
楚慕红色瞳仁紧盯水面，忽然伸手一抓一提，将那只头颅拎了上来。
“咹——”
那玩意儿又开始怪叫。
楚慕丝毫不受音波的攻击，悠哉悠哉地观察它的真面目。
这是一只长得像人，又已经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
五官隐约可以看出人的痕迹，眼睛却是彻底的眼白，没有鼻子，张开的嘴巴里面露出一排参差不齐的锯齿。
“丑死了！”
楚慕十分嫌弃。
他抖了抖手里的头颅，一湖面的黑色水草也跟着晃动。
楚慕注意看了两眼，发现那竟然是铺了满水面的黑色头发。
“啧啧啧，把你这一头秀发剪下来拿去卖，应该能拯救不少秃头吧？”
“咹——”
头颅见自己无论如何也挣脱不了楚慕的桎梏，忽然一声咆哮，将那满水面的头发全倒立起来，像是一根根锋利的钢丝。
“咹！！”
随着更为猛烈的嚎叫，钢丝朝楚慕直射过来。
“送上门来的，”楚慕挥起手中的镰刀，“不收下可真枉费你一番苦心。”
刷刷刷。
像修剪苗木一般，一把把“钢丝”被镰刀削了下来，毫无生机地飘落在水面。
没一会儿，楚慕就给手中的怪东西剃了个解老太亲孙同款莫西干。
“那条鱼是你的小弟？”楚慕将镰刀甩在肩膀上，提着头颅就往一直窥伺在旁的大鱼怪走去。
啪！
一道猛烈的浪头迎面拍了过来。
楚慕从水中跃起，将那头颅连同身体一起拖了出来。
这只被剃成莫西干的水下怪物总算暴露了整个身形。
枯瘦短小的躯干，四肢完全变异了，看起来像某种蛙类。
“靠！太特么辣眼睛了！”
楚慕将怪物拧巴拧巴卷成一团，朝大鱼怪丢了过去。
“接着你老大哥！”
碰！
鱼怪被砸了个正着。
两只怪物四目相对，所剩无几的智商让他们做成了同时进攻的决定。
于是，两分钟后，被砍了一身倒刺的鱼怪哭哭啼啼地抱着自己光秃秃的鱼尾哀悼。
而那只莫西干女神，也被楚慕用它自己的头发捆成了木乃伊。
“行了，”楚慕拍拍手，“把你的储存物还回来。”
船上众人一落入水中，没扑腾两下就被黑色漩涡给卷走了。
楚慕猜测，一定是被莫西干女神给藏起来了。
果然，那条大鱼得了楚慕的允许，逃命般重新扑回湖中。
不一会儿那鱼就张着大嘴，像挖机一样把不晓得是死是活的人给吐了出来。
没错，吐了出来。
楚慕：“……您个小别致胃口还挺大。”
那一群人像下饺子一样扑通扑通掉落水中，失去意识的人又沉沉往水里坠。
楚慕：“喂喂喂，你想淹死他们啊，捞上来捞上来！”
大鱼怪苦逼地甩着尾巴，再次去一个个捞人。
“都丢岸上去！”
大鱼怪睁着一双圆滚滚的标准死鱼眼，扑腾着往往岸边游。
“等等。”
楚慕一声令下，大鱼怪迅速踩了刹车。
“这个，”楚慕指了指山羊胡，“送你们了。”
大鱼怪显然不信，浑身僵着不敢动。
“嗯？还要我再说一遍么？”
大鱼怪吓得一激灵，咕咚一下，把山羊胡吞了进去。
楚慕总算满意：“好了，继续干活去吧。”
大鱼怪像铲车一般向前飙走。
“还有你，”楚慕低头看向莫西干女神，“我的船被毁了，你怎么说？”
“嗷！”莫西干女神发出一声讨好般的叫声。
“慕慕，她说湖底下有完好的沉船，她可以捞上来。”
三花猫趴在木板上，毫不避讳地口吐人言。
“那就去捞。”
楚慕手一放开，莫西干怪物就咻一下扎进水中。
“记得早点出来，不然我就掀了这黄泉滩！”
威胁声隔着水面钻进女怪物的耳朵，她眼角似乎渗出了不明液体，游动的速度更快了。
楚慕一跃跳到刚送完人回来的大鱼怪背鳍上：“再跑一趟，把我也捎过去。”
鱼怪瑟瑟发抖，感觉被掐住了命运的咽喉。
岸上，一个个浑身湿透的人还在昏迷中。
楚慕走到解也旁边：“他的脸怎么是青色的？”
“慕慕，怪物的黑发丝有毒，解也最早掉进去，成了首当其冲的那一个。”
老八趴在楚慕的肩头，因为除了楚慕没有清醒的活人，所以继续肆无忌惮地说着人话。
“解毒办法？”开启屠夫模式的楚慕浑身上下都有一股冷漠的肃杀。
“那条大鱼，”老八指指正在偷偷溜走的大鱼怪，“吃下它的肉就可以。”
说着，三花的满眼放出了光，嘴角边也流出了不明液体。
“……你确定不是你自己想吃？”
“我怎么可能是那么没节操的猫呢？不就是一条鱼哦啊！有什么好稀罕的！”
“呵呵，擦擦你的口水吧！”
楚慕手臂抡成一个圈，将镰刀朝着大鱼怪甩了过去。
嗡——
镰刀不偏不倚擦着鱼怪的唇部钉进了地里。
“你是要自己割肉呢，还是要我出手？”
推着湿淋淋的沉船往岸边来的怪物，眼睁睁看着她的小弟“割肉求生”，什么报复心思，一下子就全被熄灭了。
……
两只怪物退走不久，楚慕就收起了屠夫。
屠夫表面上是外挂，实际却是楚慕在异能杀戮位面剥离的一道精神体，就像是他的影子一样，同样属于他的一部分。
只是屠夫身上沾染了太多的血腥和杀气，如果不剥离出来，很有可能会影响楚慕的精神状态。
所以樊寂才会答应帮他剥离屠夫。
“说起这个……”楚慕一边搅动锅里的鱼肉，“樊寂呢？他上个位面突然消失了，是回中心局了吗？”
“不知道喵～～”老八撕咬着爪下的鱼肉，“我查了系统信息库，没有主神大人的踪迹，而且，到了这个位面以后，我跟中心局的联系彻底断了，我——”
啪嗒！枯枝断裂的声音打断了老八的自说自话。
一人一猫同时回头。
“猫——开口说话了？？”解也一脸迷蒙，发青的脸上还覆着一层白，“靠靠靠！”
楚慕一惊：【我去，傻大个不是中毒昏迷吗？我这鱼还没烧好，怎么就醒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