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们这是要去干啥？”苗大壮点点一旁几人。
“我错了，我不听我娘说的了。”
“胡童生是好人。”
听着一个个痛哭流涕认错，苗大壮尤不过瘾，手一背，绕着几人边走边说。
“我们老大那可是全村长得最好看，也最大方的，更会教着认字，你们爹娘哪个能教？你们哪个没跟着胡童生学过一字半句。”
娃们顿时羞愧低头。
“老大说了，只有学的越多，以后才不会被别人骗，等以后学多了就能不再村里只靠捕鱼为生，能过上想吃什么吃什么，想买什么买什么的日子。”
后一句是苗大壮自己加的，哪怕没这一句，只想一下能走出山沟沟，一众没见过世面的娃就忍不住心情激荡。
想吃什么吃什么，想买什么买什么，更是他们从来不敢想的。
“你们老大真是这么说的？”
“大壮哥，你们老大真能带着你们做到这个啊？”
“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这话听过没，别整天就听自家爹娘的，你们都多大了，也该有点自己的主意。”
“哇，大壮哥你说的这啥好厉害啊。”
听着夸夸，一群娃满眼崇拜，苗大壮忍不住挺起胸脯，越发得意。
见着话题开始跑偏，苗青甲忍不住咳一声。
他们不能替老大私自招收小弟。
“咳嗽就多喝水。”丝毫没领会青甲用意的苗大壮说上一句，继续对几个小孩子侃侃而谈。
直到一旁苗小俊几个也都跟着咳起来，苗大壮才惊觉不对。
“行了，今儿就说这么多，你们都好好想想吧。”说罢，一挥手，“都散了吧。”
已经被未来美景洗脑的娃哪里肯走，“大壮哥，我能不能跟你们一起啊，我也认元宝为老大。”
一旁几个也都跟着点头。
这怎么行！
老大是他们的老大，苗大壮张嘴就想反驳，好在一旁苗小俊行动够快，直接捂嘴。
苗青甲快速挡住两人，开口道：“这个我们要先同老大禀告，如果老大同意我通知你们。”
“我，我也想！”
“能带我一个吗？”
刚还缩在巷子里的娃听到这话忍不住走出来开口，甚至几个捡柴回来的小姑娘也忍不住心动。
“你们老大收小姑娘吗？我、我很能吃苦的，我还能帮着干活。”一旁跟着的圆脸姑娘有些惊愕看一眼同伴。
“还有她，我们一起的。”
不等圆脸小姑娘反驳，就被同伴拉住，“若是不行也请告诉我们一声。”
有所预料的苗青甲点点头：“都放心，我一定将话带到，在有答复之前，你们不准擅自骚扰我们老大，不然……”
“不会，不会。”
听着连连保证，苗青甲点点头，“该干啥干啥去吧。”
等众娃消失在视野，苗小俊才松开手。
苗大壮缓了好半晌问出一句：“老大能要这些人？”
一个苗青甲就够让老大表扬，人再多，他还能保住大哥称呼吗？
几人摆手。
苗小俊忍不住幸灾乐祸，“大哥，这不是是你招惹来的，咋还担心啦。”
“去你的。”追打两下，苗大壮直招呼着一众前往胡家。
尚未开口表示，胡广文已经将今日教学计划同元珤讨论一遍，不止苗大壮一行要学，就连在家的胡老太婆媳也得跟着学。
刚鼓起勇气要开口的苗大壮瞬间被要一同上课惊到，更不敢开口。
几个互相对视几眼，最终一咬牙一闭眼，“老大，童生叔，我刚好像闯祸了。”
“怎么了？”元珤与胡广文对视一眼，由后者提问。
“刚我们要来找老大……就是这样。”苗大壮一口气将刚刚的事情阐述一遍，自然也没落下自己说的那几句。
“我是不是做错了。”
“你没错，他们若真心想学，我欢迎。”大人间的矛盾没必要延续到孩子身上，尤其有苗大壮几个在这几回事情上三番两次帮忙。
知道元珤不同，胡广文更愿意在孩子尚有赤子之心，纯粹懵懂的时候结下一份善缘。
“啊，童生叔，您不生气啊？”听着表示可以，苗大壮惊愕几息忍不住反问。
“自然，你们想学我怎会阻拦。”胡广文摸摸大壮脑袋，“至于想要认我们元宝当老大，那得看我们元宝同意不同意。”
“我只教你们几个。”对于收凡人小弟，元珤并没什么兴趣，不过小弟也是需要小小弟的。
这些在壳里时长老们说过，画本子里也没少提。
“那，那我去回绝他们。”苗大壮一时不知该高兴他大哥地位稳固，还是不能在一群平日瞧不上他或见他绕路走的小孩子们面前炫耀。
“大哥你别急，老大也没说不行。”苗小俊反复琢磨这话，忍不住拉住起身要走的苗大壮。
“可是老大也没说行啊。”苗大壮一根筋有些反应不过来，扭头看向苗青甲。
苗青甲看一眼手握书卷准备进西厢的胡广文，开口：“老大是不是说，我们可以教他们，若有学的好的到时候我们再带来给老大瞧？”
元珤点点头。
见还真是这个意思，苗大壮忍不住揽上苗青甲的肩：“还是青甲你聪明。”
“你多动下脑子也能知道老大要说的是什么。”苗青甲脸上不见喜悲，这种并未有什么好夸奖的。
对此，苗大壮呵呵一笑，“那我现在去告诉他们。”
“先学完今天的再去。”
“也是，不然咱今儿的该耽误了。”
见一群小少年头头是道的讨论，给端来甜水的冯氏忍不住笑着招呼，“孩子们，先来喝点水。”
声声道谢后，苗大壮一行端起碗，喝上一口忍不住惊讶出声，“甜的！”
“是糖水，谢谢童生婶婶。”
刚想一口气喝完的娃瞬间斯文起来，一口一口喝的满足。
同样有一份的小白昂首睨一眼苗大壮，每一口都舔出一种金贵王霸之气。
眼前小少年们的注意都被糖水吸走，哪里会留意小白。
除了元珤。
可真是傲娇小老虎。
摸摸小白顺滑的皮毛，“快喝，一会儿凉了。”低声叮嘱一句，元珤一饮而尽，“喝完我们就开始。”
“好。”众人齐齐应声，再恋恋不舍也将糖水喝完。
不知是糖水力量还是苗大壮刚刚一番热血话语，几个小少年今天学的格外认真，带的胡老太婆媳也全神贯注，生怕被几个小孩子比下去。
你追我赶。
哪怕刻意压低声音，在谁先背诵下的比赛里，时不时传来一两声欢笑与炫耀。
刚停了打骂的招弟娘听着隔壁动静，看一眼擦桌扫地的苗招弟，“你瞅瞅人家都知道傍上灾星跟着一块认字，咋就你个榆木疙瘩，离得这么近也不知道跟着学。”
听到声音，心里咒骂千遍的苗招弟扯出个笑脸。
“胡童生才一个童生，能懂多少，娘，咱们现在该多想如何挣银子，以后给我弟找个更好的先生启蒙。”
这话直接得到苗宝根的认可，“这话说的对，胡家不过就出个童生，张口闭口就攀县令大人，等考不过才惹人笑话。”
忙活半夜好处没捞到一点，反而招来一身伤的苗宝根满心怨气，听着苗招弟附和与不着痕迹挑拨两句，忍不住放狠话。
“咱这蚌养定了，我看胡家还能张狂几日。”不就是靠开出粉珍珠卖了银子，神气个屁。
同样气愤想让隔壁知道不领养她是最错误决定的苗招弟真心实意夸赞：“还是我爹有志气有能耐，胡家肯定比不过咱家。”
察言观色的苗招弟见自家娘没开口，忍不住补一句，“娘，你就等着生下弟弟享福吧。”
这话成功取悦夫妻俩，一时几人忍不住畅想未来养蚌类成功要如何过日子。
听着什么吃一只扔一只，苗招弟面上不显，心内满是嗤笑，真正有钱人才不是这样吃。
她的燕窝鱼翅，她的金银首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