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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木工,玩泥巴,公路求生我和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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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年 飞向宇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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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46年8月,黄河号率先升空,飞向了宇宙深处。 生态舰上不需要财产,宋雨带着杜萌回了一趟家,把所有存款都留给了妈妈。 房子的产权没有太大意义,现在也不值钱了,宋雨放着没管。 地下城筛选主要看“社会贡献”,当年她交上去的材料起了很大作用,换来了两份居住权。 有杜萌照顾着,再过几年搬进地下城,应该没有问题。 家里的商店早就不开了,老两口每天就是遛遛弯、买买菜、在社区公园活动一下。 没人提过要去华都找宋雨。工作的间隙里,她会偶尔点开妈妈的朋友圈,看看她发的照片。 跟老姐妹的活动倒是挺多的。 杜萌说过的话一直留在她的心里。每个人的人生,都是独立的。 景明在报名参加舰上居民候选的时候,杜萌也没管。 那一年,景明才不到十五周岁。 按照“独立登舰女性需年满十八”的原则,她在出发时能符合条件,审核筛选流程都很顺利。 与之相对应的,是“未成年女性需有女性监护人陪同”。 赵岚为女性、尤其是未成年女性争取到了很多位置,宋雨又以《未成年人保护法》为依据,要求每个未成年女性都要有成年女性作为监护人,不限亲属。 宋雨一贯严谨传统的作风深入人心,没有任何人质疑她的动机。 2046年9月7日。 宋雨告别杜萌,走上了长江号。 两人都没有过多伤感。在这二十年里,她俩各自在有所交集的领域内发光发热,对于今后要走的路,内心都清晰无比。 自二十年前见到完全忘却了她的王慧开始,宋雨就提前接受了她人生里必将迎来的所有离别。 人不能什么都要,这种事她从小就知道。 当她决定踏上这条终将走向茫茫宇宙的道路时,她把一句话当成了座右铭:自律是伪命题,欲望才是真命题。 为了更大的欲望:理想,愿景,权力或者其它,她可以放弃很多东西。 放弃享乐,放弃很多私人时间,放弃二十五年建立的做人原则,把虚假的真诚焊在脸上。维护“人权”,尽管其中也有不少她反对的东西。 做一个所有人眼里的正派、老实而传统的人。把锐意进取的赛道留给更年轻的女性,去和所有“传统”的人抢位置。 她做到了。 地面指挥中心的声音在通讯器中响起:“通知长江号,地面发射台准备就绪。t-10分钟开始倒数计时,请确认系统检查和居民准备情况。” 宋雨再次看向指挥屏,确认好所有信息,“回复地面指挥中心,这里是长江号。所有系统绿灯,全部居民准备完毕。” 时间一分一秒地走过,宋雨的心情前所未有地愉悦和平静了起来。 终于,要开始她真正想做的事情了。 地面指挥中心再次发来了消息,“长江号,我们在t-60秒。你们即将开启人类的新篇章,祝你们一切顺利。华夏文明与你们同在。” 宋雨的嘴角勾起了一个弧度,“感谢地面指挥中心。长江号舰长携全体居民,祝你们在地下城长治久安。” 随着倒计时结束,长江号生态舰的发动机轰鸣着点燃,巨大的推力将它从发射台上瞬间推向了高空。 地面的山川河流在监视屏里飞速后退,变成了一个又一个小小的点。 生态舰穿过云海,穿过大气层,周围的蓝天与光明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深邃的黑暗。 生活四十五年的家园,变成了一颗蓝色的美丽球体,在监视屏里越来越小。 再见了,宋雨在心里说。 2046年12月16日。 长江号离开地球第一百零一天。 舰上生活已经走上了正轨,所有部门采用八小时工作日,需要二十四小时轮值的工作,采用三班倒和轮休制度。 外面是茫茫的宇宙,生活与工作区却是一派祥和的旧日景象。头顶的电子屏模拟出蓝天白云,还会按照季节调整日照时间,模拟日出日落。 这是为了人们的心理健康。和航行燃料相比,这点消耗也算不了什么。 按照宋雨二十年前记下的航道,这条路线上有不少的行星,足够补充航行能源。 今天是休息日,大部分工作人员,尤其是管理人员都在休息,女性委员除外。 “你可想好了,今天机会难得,她们全在参加什么妇女心理健康研讨会。安全部的人我打过招呼了,万无一失。”副舰长贺举说道。 他对面的副舰长李泰叹了口气,“我说过了,我最多只能做到不告密。” “当当当”,房门被敲响了。 贺举看了一眼视频里的人,“那你闭好嘴。” 杜景明走进来,看了一眼李泰,“二位副舰长好。宋舰长请你们过去,有事情商量。” 贺举盯着她问道,“舰长没参加研讨会?” “詹副舰长在主持研讨会。有些话不方便当着大家说,舰长今天特地给二位留了时间。”杜景明不卑不亢地回答道。 她和宋雨的关系很多人都知道。贺举本以为宋雨很快会把她提上去,一百天过去了,还是个警卫员,委员会都没挤进去。 或许叫她过来,是在表达重视吧。贺举很快说服了自己,和李泰一起走进了舰长办公室。 大门刚刚合拢,一个硬硬的东西顶在了他的头上。 贺举僵硬地转过头,看到了一根黑漆漆的枪管。 舰长有权配备五人以内的持枪警卫,舰长和副舰长可以长期持枪,“五人以内”的数量还是宋雨定下的,理由是“太多警卫会造成人员浪费,必要时还有安全部。” “你这是什么意思?”贺举转回去问道。 “你在做的事情我都知道。根据长江号航行法,现在对你执行处决,你有什么话要说吗?”宋雨淡淡地问道。 贺举这才发现,那种一直挂在她脸上,真诚又温和的表情不见了。此刻的她既不亲切,也不吓人,平静得好像独自一人。 “我……执行处决需要委员会投票,你有什么资格!”贺举总算找到了台词。 她不是最重规矩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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