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赶到新华书店，离孟栀和顾时宴约好的十点半已经超十分钟。
几人跑上二楼，顾时宴就在二楼电梯口盯着他们。
“你们怎么来了？”
他看着林南澈，见他脸上布满了不怀好意的笑，皱了皱眉。
不祥的预感袭上心头。
“嗨，不欢迎我啊！”林南澈一把揽过顾时宴的肩膀，暗暗使劲。
‘"我给你准备了期末大礼包，走吧！”
林南澈连拉带攥才将他拉到书吧，从书包里拿出这次的期末卷，“啪”一声拍在桌上。
“你不会想让我在这里做吧？”顾时宴嘴角一勾，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bingo！”林南澈挤眉弄眼，嘴角的弧度都快咧到天上去了。
“你猜对了，但是还有更炸裂的，我要给你计时监考。”
“意不意外，惊不惊喜？”
顾时宴盯着林南澈，表情默然，“真有你的。”
说完，他将视线对上孟栀，“你和他商量好的？”
他嘴角微微翘着，一双深邃漆黑的眼眸幽深地盯着他。
孟栀心里莫名觉得有些发怵，缓缓道，“我......你不做也行。”
瞬间矮了气势。
林南澈咦的一声，“宴哥，你恐吓妹子！”
顾时宴笑着问孟栀，“有吗？”
孟栀摇头。
林南澈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孟栀，“哎呀，哥给你撑腰，宴哥是只纸老虎，别怕。”
“哥？”
顾时宴嘴里咬着这个字，就差咬烂了。
“你就说做不做吧？这试卷搞来可不容易，同学们的卷子上都写过了有字迹，我让老班搞来的，老班太阴险，给我定了下学期进步目标。”
顾时宴眼神散漫，“你真看得起我，给休学一学期的人考试？”
“实话跟你说吧，除了数理化我把孟栀带给我的资料看完了，其它没动过。”
孟栀诧异，据陈让的小道消息，他每天十点多从网吧回家看书，按照正常人的进度，看完数学一门已经很不容易。
“那就考你最拿手的数学和物理，其他的试卷你拿回去吧。”林南澈从一堆试卷中挑出两张。
其余的试卷收起来，塞到顾时宴的书包里。
顾时宴一脸不乐意，“真考啊？”
林南澈：“是啊！”
“烦！”他侧眸睨了眼好友，商量道，“别考了吧！”
“你不想去玩吗？在这里给我监考，不无聊？”
林南澈义正言辞：“为兄弟两肋插刀，在所不辞。”
“得！”顾时宴无奈，拿起一张试卷，“开始吧！早写完早去玩游戏！”
孟栀和林笙雨为了不打扰顾时宴，轻手轻脚挑了几本书坐到角落。
刚放寒假，很少有学生踏入新华书店，整个书吧只有他们四人。
只剩“刷刷刷”的写字声和偶尔传来的翻书声。
林南澈无聊地盯着顾时宴答题。
看了前面七八道选择题，心里一惊，默默地从书包里掏出答案，浅浅地对了对。
！
选择题全对！
林南澈不死心，身体前倾，继续看填空题。
前面三题也对了，后面的被顾时宴的胳膊挡着看不清，弄得林南澈心痒难耐。
不会也对吧？
又过了二十几分钟，顾时宴开始算下面的题目，手刚移开，林南澈就伸着脖子靠过去。
顾时宴抬头，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干嘛凑这么近？”
“嘿嘿，没什么。”
“别打扰我。”
顾时宴语气恹恹的，有点烦躁。
大好时光，在这里做题？
亏林南澈想得出来......
低着头的顾时宴完全不知道林南澈快要心梗的心情。
竞赛生有这么牛逼吗？
填空题竟然全对。
最后一题填空题，计算量这么大，他算了十几分钟没算出来果断放弃了。
这道题目据说只有实验班有十几个同学解出来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顾时宴写完最后一个字，直接把试卷甩给林南澈。
“还有半个多小时，不检查？”
顾时宴懒洋洋地看着他，“别废话，物理试卷拿给我！”
林南澈把物理试卷递过去，看了眼时间后，默默地把试卷交给孟栀。
小声嘀咕，“我跟你们说，选择填空全对，后面的题目你们改。”
说完把正确答案塞给孟栀。
“宴哥真是酷毙了！”
林笙雨将信将疑，“我看看。”
顾时宴的字和他人一样自信张狂，空白答题处洋洋洒洒写了很多。
孟栀拿着红笔，从选择题一路打钩，直到最后一道大题的第二小问。
前面的公式和过程都对上了。
写结果的地方，孟栀看到一行字。
【计算太复杂，时间宝贵，懒得算。】
狂！
—
物理试卷做完，顾时宴放下笔，身体往后靠。
幽幽地盯着林南澈，“太久没写字，手都酸了。”
林南澈顶着他幽深的眼眸，把试卷拿给孟栀。
倒是顾时宴，右手手臂撑在椅背上，好整以暇地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一副任人宰割的痞子模样。
林南澈看着试卷上越来越多的勾，心里越发高兴，脸上却露出嫌弃的笑，“这小子就是读书的料！”
颇有一种与有荣焉的既视感。
孟栀改完最后一题，开始核算总数。
一张卷子，干净整洁，没有任何涂改的地方。
当梦栀在试卷上写下数字98。
最后的8字还未写完，便听见林笙雨大呼一声，“宴哥，人才啊！”
“嘘！”
孟栀轻轻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别忘了我们在书店呢！”
她内心的惊讶不比林笙雨少，她侧眸朝少年看去。
此刻他动作恣意，书吧的椅子比较矮，修长的腿似乎无处安放。
细碎的黑发遮住他大半个额头，低垂着眼眸，看不清此刻的表情。
少年似有所觉抬起头，四目相对，仿佛有一道耀眼的光芒从他安静的眼眸中散射出来。
孟栀一时看呆了。
“啧~”
“孟栀，把你崇拜的眼神收一收！”
少年勾着唇角，起身朝她们走来。
孟栀脸一红，无措地收回视线，目光再次焦聚在红色的分数上。
“牛啊！”林南澈伸手一拳，轻轻地落在顾时宴胸口处，“赶紧回来上课，你帮别人升级游戏一个月赚几个钱？”
“你这种吊炸天的学习天赋，大学毕业分分钟赚笔大的。”
林笙雨小鸡啄米般点头，“是啊是啊。”
顾时宴笑了，“太久了。离大学毕业......太久了。”
林南澈：“我有钱，从小到大的压岁钱我都存着。还有啊，你也知道我爸妈经常出差平常不管我，零花钱什么的都是几千几千给我的，学校读书也花不了几个钱，这几年都存着。”
林笙雨：“是啊，我也不少呢，七八万。”
顾时宴静静地聆听，没有表态。
孟栀站起来，慢慢走近一步，“宴哥，我也有压岁钱。”
顾时宴故作坚硬的心仿佛被一把温柔的刀一点点破开一个小口子。
他们就像一道温暖的光，给了他无尽的温暖，但他不能自私自利借用他们的钱。
他伸手拍了拍林南澈的肩膀，扯了扯嘴角。
“别傻了，我是个无底洞，别和我扯上金钱上的关系。”
说完，他又看向两个女生，“还有你们。”
林南澈不死心：“大不了你写个欠条，再不行，你给我们算利息不就好了！”
先把他稳住再说，回头算不算利息再说，先把宴哥劝回去上学才是真理。
“是兄弟就别说了。试卷也做完了，走吧，我请你们吃饭。”顾时宴率先转身。
“哎~以前都是你请，现在我们AA呗~”
林南澈一把拽过好兄弟的肩膀，“哼哼，要不然就不把我们当朋友！”
孟栀和林笙雨相视一笑，不知道为什么，他语气里竟带着一丝小傲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