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先生,你真的来了……”
苏淮眼睛一眨,眼里一片雾蒙蒙的。
她刚才还以为,自己肯定不会哭。
结果现在才发现,在顾云爵面前,她实在做不到那么坚强。
苏淮眼泪吧嗒吧嗒掉。
顾云爵耐心哄着她,将碎瓷片从她手里拿出。
“我马上带你去医院。”
“阿炀。”
顾云爵眸色一沉,给了韩凌炀一个眼神。
韩凌炀一点头。
顾云爵抱着苏淮,完全无视一路上各种人好奇探寻的目光。
等顾云爵走后。
韩凌炀的脸色,也变得很难看。
得罪了顾云爵,就是得罪了他。
还把小姑娘伤得那么重。
想走?
恐怕没那么容易。
北城。
私人医院。
顾云爵将小姑娘抱在怀里,看护士为她擦拭伤口。
苏淮很坚强,尽管很疼,但她一声不吭。
苏淮这次伤得有点重,被缝了几针。
护士叮嘱他们先等一下,马上还要再打个破伤风,以防万一。
顾云爵眉头紧皱,眼底全是心疼。
苏淮刚才哭得眼睛红红的,这会又跟没事人一样。
“顾先生,我不疼。”她挥挥手,“你看,一点问题都没有。”
她越懂事,顾云爵就越是觉得,心口被人狠狠拧了一把。
她怎么可能不疼。
刚才缝针的时候,她全身都在抖。
他都恨不得替她承担这份痛苦。
苏淮往顾云爵怀里钻了钻,下巴撑在他肩膀上,“真的不疼,顾先生。刚开始是有点疼的,可是你一出现,我就立马不疼了。”
顾云爵心里一阵柔软。
这小姑娘,总能知道怎么做,才能让他心里最受不了。
“我不该带你去那里。”顾云爵自责。
要不是他没看好人,也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了。
“不是你的错,顾先生。”
苏淮用力摇头。
难道因为害怕坏人,就要一辈子不出门了吗?
该受到谴责和惩罚的,是那些坏人,不是什么都没有做的受害者。
但是……
苏淮也很想不明白一点。
周薇都说了,今晚的安保很严格,霍敬又是怎么进去的呢?
顾云爵将她按在自己怀里,沉声道:“你放心,不会再有这种事了。”
霍敬,还真把自己当什么东西了。
顾云爵眼底划过一抹阴冷。
就在这时,手机响了。
顾云爵一看,是韩凌炀打来的。
算一下这办事效率,还算不错。
这电话他得接,因为他还需要告诉韩凌炀,有些事要怎么做。
“自己坐一会儿好吗?”顾云爵指指房门,“我就在门口,谁也进不来。”
“去吧,顾先生。”苏淮很听话,点点头。
顾云爵脸上带着一副“工作忙真是没办法”的神情,走了出去。
门一关,他刚才还带着微笑的脸上,立即凝了一层冰。
“喂。”他声音低沉,“怎么样了。”
“人我带走了。”韩凌炀说,“是我即兴发挥,还是你有要求。”
顾云爵眸色深沉,“两个要求,问出他跟别人有没有什么关系。”
韩凌炀声音一顿,“你怀疑周薇?”
他没办法不怀疑。
今晚是周薇的主场,就算不是她跟霍敬里应外合,也是她安保没做到位。
总之,周薇不可能干净。
顾云爵低低说了几句,“……就这样,明白了么?”
“放心吧,兄弟明白。”
简单几句,韩凌炀挂了电话。
守在门口,顾云爵往嘴里塞了根烟。
烟雾缭绕间,他神色难辨,冷得可怕。
待一支烟抽完,他推开门,脸色又在一瞬间柔和了起来。
“顾先生,可以为苏小姐打针了么?”护士拿着针剂,在一旁询问。
“可以么?”
顾云爵看向苏淮,见苏淮点了头,他才开口:“可以了。”
他握住苏淮完好的那只手,让她看向自己的眼睛,“不疼的,一下就好了,不疼的。”
他语气轻柔,像在哄一个不懂事的孩子。
苏淮老老实实,犹如一只听话猫咪。
打完针,观察完,夜,已经有些深了。
顾云爵用外套将苏淮裹起来,一路抱到了车里。
“顾先生,你的伤没事了吗?”苏淮有点担心,顾先生身上还带着伤呢。
顾云爵一愣,对,他都忘了自己还在装养伤了。
不过都这时候了,可不能让她再担心。
顾云爵拍拍自己的伤口处,“都好了,你看,没事了。”
“可是……”
“没有可是。”
顾云爵将她强行按在自己肩膀处。
只要她需要,他的肩膀就可以随时给她靠。
今天的苏淮受了惊吓,还没下车,眼皮就开始打架了。
等到家的时候,她已经靠在顾云爵身上睡熟了。
他想把她抱下车,可手刚一碰她,就见她一抖。
她还没醒来,但紧皱的眉头,无疑是在抵触害怕。
顾云爵轻轻摸摸她的脸,“别怕,小淮,我陪着你,没人会伤害你。”
只有顾云爵不停地跟她说着话,她才安心一些。
等苏淮彻底睡熟,顾云爵才从她房间离开。
韩凌炀的视频,弹了出来。
顾云爵接了。
视频里的镜头,应该是在某家废弃的工厂。
光线有些昏暗,还能时不时听到人的呻吟求饶声。
“老顾,霍敬那小子说,是周薇给了他方便,还说是周薇提示他这么做的。你觉得可信不可信?”
韩凌炀是不怎么相信霍敬的话的。
周薇向来立的都是大女主,独立自强又清醒的才女人设。
而且,苏淮又没有惹到过她,她为什么会让霍敬针对苏淮?
“这件事我会查。”顾云爵说,“让你办的另一件事呢?”
“马上就好了,让你家小姑娘等着吧。”
韩凌炀难得的没有嬉皮笑脸。
他对小姑娘的感觉还挺好的,而且,她既然是顾云爵的真爱,那在韩凌炀心里,她就是自己的妹妹,是自己人。
谁伤害了她也不行。
顾云爵又简单跟他说了几句,才挂断了视频。
第二天,清早。
张姨带着凌晨的露水,急匆匆就赶了回来。
她一进门就喊:“小淮,小淮呢?”
苏淮从洗手间里探头出来,嘴里还咬着牙刷,“这儿呢,张姨,欢迎回家!”
她是用左手拿住牙刷的,右手包扎的太严密,而且还疼,没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