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凌炀笑了，吐出一口烟圈。
他等顾丽丽尖叫停止，才开口。
“你们惹到了不该惹的人，这不用我多说了吧？”
师晨眼眶通红，眼白的部分，全都是红血丝。
“转过身去。”韩凌炀示意。
师晨转过去。
韩凌炀给他解开了绳索。
师晨用力回头，不解地看着韩凌炀。
见他被松绑了，顾丽丽又着急了。
韩凌炀也给顾丽丽扯开了绳索。
顾丽丽跳起来就往门口冲，她刚想出去，就被人用力推了回来。
门，重重关上，集装箱里又变得阴暗了下来。
“开门！开门啊！”
顾丽丽使出全身的力气，用力拍着门。
“别费力气了。”
吸完最后一口烟，韩凌炀将烟头随意一扔，踩灭。
“老顾呢，也不是什么十恶不赦残忍的人。他说，可以给活路，不过——”
他探出一根手指，“直给一条。”
师晨身子猛地一颤。
顾丽丽没反应过来。
什么活路，哪条？
她想要活路！
韩凌炀没有继续解释。
他刚才的话，只要有一个人听懂，那就足够了。
有些话，不必说得太完整。
韩凌炀起身，将顾丽丽从门旁边推回去，“明天我会再来。”
顾丽丽眼底除了焦虑不安，就是恐惧。
她看向师晨，“他什么意思？”
师晨不说话，只是眼神渐渐地变了。
顾丽丽感到，那种恐惧的感觉，又比刚才严重了许多。
她扑上前，扯紧师晨，“你说话呀！”
师晨不说话，也不动，就这样定定地看着她。
活路。
他想要。
……
晚上。
顾云爵和苏淮回到了公寓。
他不想待在医院，执意要回来。
听到苏淮的声音，小小爵飞扑过来，用脑袋一个劲地蹭苏淮。
苏淮抱起它，它立即乖乖不动了。
张姨眼睛红红的，激动到有点说不出话来。
起初听说顾云爵中枪了，她都快晕死过去了。
还好现在没事。
“我去做饭，少爷，您跟小淮等一等，马上就好！”
让顾云爵坐下，苏淮乖巧给他倒了杯热水。
水？
顾云爵有点失望。
今天这么重要的日子，不应该来杯酒么。
“不许喝酒。”苏淮态度很坚决，“顾大夫说了，你现在的伤口不适合喝酒。”
“他真多嘴。”
“顾先生，你说什么？”苏淮一脸天真地盯着刚刚嘀咕过的他。
这眼神太清澈。
顾云爵只有举双手投降的份儿，“我说，我一定听话，养好伤口。”
苏淮抬手，去摸顾云爵的脑袋，“我就知道顾先生最乖了。”
这一幕如果被了解顾云爵的人看到，一定会大气都不敢出。
这可是顾云爵！
几个活腻了的，敢去摸他的头顶？
可苏淮就是敢。
她不光敢，她还觉得手感不错。
顾云爵眼底含笑，真就老老实实让她摸。
什么男人的面子动不得，在他这，没有这么一说。
面子是自己争来的，不是要靠自己女人伏低做小给的。
只要他愿意，她可以要多嚣张有多嚣张。
吃过饭，苏淮催着顾云爵回房间休息。
没过五分钟，顾云爵就出来了。
“顾先生，为什么不好好休息！”
“睡不着。”
之前在医院，他昏迷的够久了。
现在又让他睡觉，他实在有点睡不着。
“那……”
苏淮举起小小爵，“我把小小爵借给你？”
毛茸茸的，又暖暖的。
抱着睡觉一定很舒服。
只要搂着小小爵，就没有睡不着的时候。
“这个么……”顾云爵做出一副认真思考的样子，“不如还是把你借给我怎么样？”
跟那个黑团子比起来，他还是更想抱住她。
苏淮脸红红，抱着小小爵起身，嘴里说着“真拿你没办法”，动作却是一点都不含糊。
顾云爵的床比较大，可苏淮就喜欢窝在顾云爵的怀里。
至于小小爵，当然是最喜欢苏淮的怀抱。
苏淮抬起视线，这么近的距离看这个男人，无论多少次，她都还是会心跳加速。
“还疼么？”
她轻轻摸摸他的肩膀。
“嘶——”
顾云爵表情痛苦，身体蜷缩在一起。
苏淮顿时就慌了神，蹭的一下子坐起来，把小小爵放到一边，“顾先生，你怎么了？！你不要紧吧？！我，我这就去找顾医生！”
她吓到都快哭出来了。
顾云爵实在不忍心再吓唬她，捉住她的手，把她拉回自己怀里，“逗你玩的。”
苏淮茫然地眨巴眨巴眼睛，把眼泪憋回去。
然后，她抬手就把枕头压在了顾云爵脸上。
“我讨厌顾先生了！”
苏淮转过身，背对着顾云爵，气哄哄的。
真是的，顾先生一点都不理解她！
不知道她担心到不行吗！
“真生气啦？”
顾云爵推开枕头，把脸小心贴过去。
苏淮扁扁嘴，一声不吭，不理他。
这回轮到顾云爵慌了。
他就是想逗逗她，可没想真让他不理自己了啊。
顾云爵声音一下子都变得没气势了，“小淮？”
“苏淮？”
“苏小姐？”
……
都不行。
都不理他。
小小爵在一旁歪着脑袋看。
顾云爵真慌了。
他又往前凑一凑，“……小姑奶奶？别生气了好吗？”
这大概是顾云爵人生前三十年，第一次如此低声下气，如此卑微。
“哼~”小小爵哼一声。
顾云爵眯起眼睛看它。
它好像是在笑。
不是错觉，这小黑团子，好像真的在笑他。
“小祖宗。”顾云爵双手合起，继续耐心哄，“我真的知道错了，你理我一下好不好？”
苏淮这次格外能沉得住气。
她就是不理他。
“哎呀——”
顾云爵捂住肩膀。
“疼死了——”
苏淮肩膀动了动，但还是不转身。
“疼死我了……小淮，真的疼了！”
顾云爵这辈子的演技就没这么好过。
他演得太逼真，苏淮听不下去了，抓起手机就要联系顾鸿鸣，要把他再送回医院。
“不用不用。”
顾云爵给她按下手机，一脸真诚。
“只要你别不搭理我，好像就没那么疼了。”
苏淮刚上过当，现在可不是那么好骗的人了。
“顾先生，你到底是真疼还是假疼？”苏淮立刻补上一句，“不许撒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