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则之墙出现了大面积破损，据我观察，稻妻周围的那一段最为严重。”
“云上世界”中，诸神会议又一次开启，影将自己近期发现的迹象告诉众人。
“看来传闻中的梦乡之主并不打算低调行事。”钟离看向影，“倘若有需要的地方，不必客气。”
影沉静点头。
“那堵墙我之前去参观过几次，虽然法则覆盖的范围不小，但可供通过的缝隙可不少。”
“不然当年输掉的魔神们也无法跨越那片区域跑到外海。”温迪食指绕着耳边的辫子，神态中看不出大敌迫近的危机感，依旧轻松自在。
“之前我就奇怪，距离外海魔神投靠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了，梦境魔神为什么迟迟不现身。”
“现在看，对方是准备直接把那堵墙撞出个口子来宣告自己的到来啊。”
几人沉默片刻，转向场上最状况外的一人。
代替冰之女皇参加会议的塔维纳尔见数道目光齐齐投来，连忙坐正身体。
她把叠在椅子上的一条腿放下，一本正色道：“其实还有另一个原因，祂的体型不允许祂通过那些缝隙，于是只能自己开出一条路。”
“可你之前说祂可以将身体分化，这样一来体型应该就可控了。”纳西妲之前和塔维纳尔私下交流较多，比起其他人知道更多。
塔维纳尔缓缓摇了下头，“不会，梦乡之主和祂的永恒梦乡是个庞然大物，这就是优势。一旦祂为了越过那道墙而把自己拆分成散件，这种优势就没了。”
“要是祂真的自我切割成无数块，我们完全可以堵在另一边的出口，直接逐个击破就好。”
塔维纳尔手指一抬，会议桌上出现一个投影图像，六个可爱版的小人守在一堵墙的六个出口处，拿着麻袋套走出来的梦乡之主。
“我怎么是这个形象？”芙卡洛斯指着图像上浅色头发的小人发问，众人的关注重点一下跑偏，注意到那些小人脸上的表情都有些抽象。
简而言之，就是不太聪明的样子。
而在这之中，不知道是代表了塔维纳尔还是冰之女皇的小人画风全然不同，也是萌版，但表情就很正常，一本正经的。
“嗯，实习生画的，我回去就处置掉。”塔维纳尔往图上看了一眼就收回视线，接着无比淡定地说出些恐怖的结论。
芙卡洛斯嘴角一抽，怕到时候真有人遭殃，连忙道：“没必要这么狠吧，画个图而已不至于丢工作，不至于的，我没在生气。”
“你喜欢就行，我其实还想用这个形象做点周边拿去卖来着。”塔维纳尔随后将那个投影关掉，朝芙卡洛斯扯起两侧嘴角露出一个僵硬怪异的笑容：“回头给你和芙宁娜寄一两个好。”
她什么时候说喜欢了？没生气就是喜欢的意思？谁教你的强盗逻辑？
只是现在还有别的神在场，眼下不是关注这些细枝末节的时候。
芙卡洛斯心中千言万语汇成一个字，“行吧。”
塔维纳尔脸上的笑容顿时真情实感了不少。
她最后朝影道：“按照约定，我们之后会轮流到稻妻与你一起留守外海边缘，由于冰之女皇暂时离不开至冬，便由我替代。”
“请放心，虽然我尚且称得上年轻，但在对付梦乡之主一事上，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
......
塔维纳尔结束会议回到现实世界，走出家门，在城中漫步。
自旧贵族从至冬消失至今的几年间，工业的蓬勃发展让这至冬城几乎改头换面，唯有至冬宫依旧伫立在那里，一如既往不曾改变。
“不知不觉就走到这里了。”
塔维纳尔看着那庞大庄严的宫殿，没有选择进去，转身离开。
她先后去了市政厅了解城内现状，又到富人的府邸，在潘塔罗涅统计的一张张数据表中获知“云上世界”在外的销售情况。
又一次争取降价推销未果后，塔维纳尔拍拍衣袖，头也不回地走了。
她当然不准备就这样放弃。
明天还来！
最后又到桑多涅的实验室里看了最新款的仿生人偶，顺带让她给自己仓库里的人偶升了个级。
步行回家，塔维纳尔宣布圆满的一天就此结束。
她闭上眼，看似睡着，其实是在感应着与本源相联系的一个个端点，它们如星星般排布在意识的海洋中，沉浮不定，时明时灭。
每一个星点，就代表着一个“云上世界”的用户。
每一次明灭，就是人类在用信念向未知的存在祈祷。
意识的海洋中时刻都有新的星点出现，不断扩充填补这片海洋。
属于她或不属于她的人生在星点明灭中飞快闪现，每次都只有一点，但这一点点记忆的碎片被海洋中遨游的赤红烛龙收拢，整理，压向不见底的深海。
于是那片凝聚着无数念头记忆的深海越发难以直视。
塔维纳尔等待着这片海洋完全汇聚成形。
“你就这样干看着？”赤红烛龙停在塔维纳尔面前，硕大的金色独眼直勾勾盯着她。
“啧，我好不容易酝酿的感觉。”塔维纳尔一下回过神，不再去关注脚下的那片深海，转而看向烛：“你这是什么眼神，别当着老板我偷偷翻白眼啊我告诉你，现在我可是看得清清楚楚。”
烛不冷不热地呵了声，浑厚的声线震得附近的星点都朝周边散开。
它毫不掩饰地把那硕大的眼珠朝上一翻，一个标准的白眼。
塔维纳尔：“......”
也是，烛翻白眼什么时候有避开过人，一向是想翻就翻的。
只能说死过一次的家伙就是硬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