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星尘端起茶杯喝了口茶。
“这个赵大人。”丁宁摇摇头。
胆子也实在是太大了,发现铁矿私瞒不上报,光是这一条就是死罪了。
他还敢私自制造武器,想干什么?
应星尘瞥过来,仿佛知道丁宁心里所想似的,说:“他们在和大云的人做生意。”
“???”
丁宁愣了一下,完全没想到这个可能,脱口到:“这不是卖国求荣吗?”
她实在是没想到,这个赵东升的胆子会这么大。
应星尘说:“茶州匪患几十年,其中有多少是大楚人,多少又是几十年前大云军队遗留下来的,根本说不清楚,他们自是巴不得大楚内部越乱越好。”
“……”
这些家国大事丁宁并不想参与,可是脑子里却还是不由自主的顺着应星尘的话思考起来。
“上次在庄子里我们听见的那一男一女的话,想来就是赵大人和大云的人做生意的意思了。王爷,你打算怎么做?”
应星尘看着她,不语。
“不说就不说。”丁宁撇撇嘴。
刚好饭菜送进来了,丁宁赌气似的,夹了颗红烧狮子头用力咬了一口。
“声东击西。”
“?”丁宁嘴里还咬了半颗红烧狮子头,抬头看他,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两人吃了顿饭。
准确地说,是丁宁吃,应星尘几乎没动过筷子,一直端着茶杯在喝茶。
吃完了饭,几人又在外头闲逛了半天,这才打道回府。
……
又过了两天,赵东升似乎忙了起来,也没有再带着人过来看应星尘了。
晚上的时候,丁宁发现外面盯着他们的人又多了几个,就连对面的屋顶上也有人。
她心里隐隐升腾起来一股不安的感觉。
“吱呀”一声轻响,是后面的窗户被人打开了。
应星尘站在外面,丁宁连忙喊了翠合,翠合抱着收拾好的包袱过来。
今晚他们要趁夜离开这里。
丁宁先翻出去,然后扶着翠合轻手轻脚地翻出了窗子,又把窗户给重新关上。
夜色漆黑,没有月亮也没有星子。
应星尘像上次一样,带着丁宁施展轻功,几个纵跃之间就上了屋顶,然后出了赵府。
后面,李扬也带着翠合跟上了。
马车动静大,几人只能骑马。
走的还是上次出城的那条小路,今晚风比上次还要大,呼呼地刮,吹的人脸生疼。
就在他们离开赵府没多久,整个赵府的人就全都被惊醒了,因为走水了!
火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开始烧起来的,等人发现的时候,整个赵府的后院儿几乎都笼罩在了一片冲天的大火里。
“老爷、老爷!”
心腹师爷匆匆忙忙地敲了赵东升的屋门,心惊胆颤道:“庄子、庄子那边也着火了!”
“什么?!”
赵大人眼前一黑,人差点晕过去。
就是整个赵府烧了他都不会心疼一点点,但庄子可不能烧起来啊!那里头可是……
“都是些废物!”
赵东升骂骂咧咧的,眼底都是阴郁,急急忙忙往身上套好了衣服往外走。
整个赵府的人都在救火,可火势实在是太大了,人压根都靠近不了,只能提着桶或者水盆在外围小范围地泼水。
这样大的火势,如果里面有人的话,是决计没有生还的可能的。
赵夫人昨日就回娘家去了,不在府里。
而赵府的后院住着的就只有小静王和那个丁姑娘,看这火势,估计已经被烧成灰了。
“大人……”
师爷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低声道:“到底是皇亲贵胄,只怕不好交差啊。”
指的是小静王。
这么大的火势,师爷也觉得那位小王爷是不可能跑出来的,十有八九是葬身火海了。
“怕什么?”
赵东升只是瞥了一眼大火,急匆匆地转身往外走,“他要是真死了,到时候就把这事儿给归到土匪头上去。”
反正茶州是他的地盘儿,小静王到底怎么死的,还不是他说的算。
没有坐马车,赵东升带了随从护卫骑马出城,走大路比小路快上许多,远远的就看见了一片冲天的大火。
瞧这架势,火可一点都不比赵府的火小啊。
两个地方同时起火绝不是什么狗屁的巧合,这分明是有人蓄意为之!
“大人!”
看见他们过来,有个守在庄子外围的大汉连滚带爬地跑过来,“大人,火实在是太大,里头的东西都没能抢救出来!”
虽然已经预料到了,但赵大人还是再度眼前一黑,这回是真栽倒下去了。
……
翠合被安置在了一处农家院里。
应星尘今晚要趁乱带人夜袭木兰寨。
这种事情丁宁本来是不想掺合的,结果看他穿上了一身甲衣,再想到他腹部的那个伤口。
虽然养了好几天,看着是没什么大碍了,不过就怕万一。
丁宁说她也要一起去的时候,应星尘一开始是不同意的,他说很危险。
丁宁说:“不就是杀人放火,比这危险的事情我也做过。再说,真要有个万一,说不定我还能救你呢。”
应星尘就不说话了。
最后丁宁还是跟着一起去了。
应星尘的人查到的,木兰寨和赵东升一直都有所勾结,暗地里勾连着不少见不得人的生意。
其中最大的,就是他们两边一起把控的铁矿。
这几年靠着给大云卖武器,不知道赚了多少钱,这里面的水自然很深。
所以赵东升的庄子失火,木兰寨里的人肯定不会坐视不管的。
应星尘要的就是等他们出来,然后在木兰寨下面到赵东升庄子的必经之路上设伏。
丁宁让他给安排在了最后面去。
夜色漆黑,夜风呼呼地刮,很好地掩饰掉了某些轻微的声音。
这是一条坑坑洼洼的泥巴路,前几天才下过雨,路面上的小坑里还有没有完全干涸的泥巴水。
没一会儿,整个地面就颤动了起来,那是有大部队骑着马过来了。
丁宁的心一瞬间就提到了嗓子眼儿上,手里握紧了自己的匕首,那是下山的时候师傅送给她防身用的。
她用不惯别的武器,不过这削铁如泥的短刀倒是用的得心应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