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是个男子汉了,万没有让丁宁一个女眷去前院的道理。
姐弟俩赶到前院的时候,丁府门口大开,应星尘一身甲衣,正指挥人在丁府门口护卫。
“星尘!”丁宁喊了声,拔腿朝应星尘跑过去。
“出什么事了?”她问。
“是应成玉。”应星尘说:“他联合御史陆浩彬和之前埋在六部里的一些官员想要制造混乱逼宫。”
“……”
丁宁没想到应成玉的动作会这么快,“那现在怎么办,你是不是要进宫里去?”
应星尘点头,丁宁立刻说:“我跟你一起去。”
“别闹。”应星尘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发,“阿宁,听话,宫里不安全。”
“可是……”
丁宁想说自己不放心他,谁知道应星尘忽然低头,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儿,亲了一下她的脸颊。
“……”
饶是一向厚脸皮的丁宁也有点石化了,下意识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
应星尘……可真是个男妖精啊,她想。
……
应成玉此次的逼宫自然是没有成功的,他被应成昭亲手斩杀在了皇宫东大门前。
之后便是肃清应成玉的党羽。
应成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应成玉的一干党羽全部揪了出来,该抄家的抄家,该流放的流放。
京城很快平静了下来。
转眼,到了四月。
还有两个月就是丁宁和应星尘的大婚,丁府已经开始有条不紊地准备起来了。
宫里的绣娘准备好了嫁衣,送来给丁宁试穿。
离大喜的日子还有时间,嫁衣若是有哪里不合适的地方还可以改改。
丁宁终于有了些自己即将嫁人的感觉。
她望着挂在架子上的嫁衣,问翠合:“我嫁人之后,你有什么打算吗?”
“啊?”
翠合说:“奴婢先前不是说了吗,一辈子都要跟着您的,您去哪儿奴婢去哪儿。”
再说,这个世界上,她早已经没有亲人了。
反正自己也没有心仪的人,翠合早把丁宁给当成了自己的亲主子,自然是她去哪里自己就去哪里了。
“我以前总想着,自己不会一直留在京城的。”
丁宁伸手摸了摸嫁衣柔软的料子,她的动作有些小心翼翼的,“至于以后会怎么样,就顺其自然了。”
丁宁的嫁妆,是老夫人亲自准备的,几乎是掏空了整个延平侯府所有的家底儿。
二夫人知道了,心里很不是滋味儿。
都是亲孙女儿,可是丁蔓出嫁的时候,上上下下都是二夫人在自己打点的,老夫人给的东西不过是十二批锦缎、一对玉如意、一套金饰,还有三千两的银票,没了。
可如今丁宁要成亲,老夫人却几乎掏空了家底给她当嫁妆。
但不高兴归不高兴,丁宁是陛下亲封的郡主,嫁去静王府之后那就是尊贵的王妃。
丁府如今成了这样,将来唯一能指望的,也只有丁宁了。
所以二夫人还是帮着忙碌丁宁的婚事,该准备的东西一样都不含糊。
春雨一下就是好几天。
应星尘近来管着整个京城的巡防,抽空的时候还要盘算王府里的产业收益。
他要娶丁宁,给她的东西自然都要挑最好的。
除了这些事情,偶尔还得进宫陪一陪太皇太后。
应成昭的后宫里除了皇后之外只有几个美人,他一个月大半的时间都是宿在皇后宫里的。
太皇太后少不得时常劝他,要雨露均沾。
应成昭虽然还年轻,可他毕竟是一国之君,还是得早些有子嗣才行。
可应成昭并不沉迷美色。
他甚至有些厌恶宫里有很多的美人,他不喜欢自己的后宫里尔虞我诈腥风血雨的。
加上最近前方战事吃紧,应成昭就更没有什么心思了。
四月中旬,丁宁出门了一趟,她去给尹夫人上香,告诉她自己要成亲了的事情。
丁宁在庙里待了很久。
她一个人去的,骑马回去的路上碰见了齐无棱。
两人在城外碰上,丁宁要回去,而齐无棱背着个包袱,看样子好似要出远门。
齐无棱的脸上不知道怎么回事,多了一条长长的刀疤。
丁宁忽然想起来,前段时间应成玉带人要逼宫,好像就是联合了许多埋藏在京城里的暗桩,齐无棱似乎也参与其中了。
齐无棱攥紧了手里的缰绳,一脸戾气看着丁宁。
“是你。”齐无棱道:“郡主可是打算要拦我齐某人的路?”
丁宁说:“你这话就好笑了,不过是凑巧碰上而已,我拦你路做什么?”
“既然不是拦我的路---”齐无棱骑马绕着丁宁走了一圈,说:“铁卫营的人对我紧追不舍,就有劳郡主送我一程了。”
丁宁明白过来了。
铁卫营的人对齐无棱紧追不舍,那么想必就是他真的参与到了应成玉逼宫一事里,应成玉已经死了,在躲藏了这么久之后齐无棱这是准备离开京城。
既然这么凑巧碰上了,他就干脆想着抓丁宁充当人质。
齐无棱猛地一抓丁宁地胳膊,就要把她拖过来横放在自己的马背上。
丁宁在身体离开自己马背的那一瞬间,两只手反握住齐无棱的胳膊,反把他给带下了马背。
两个人双双摔在地上。
齐无棱骤然抽刀暴起,举刀砍向了丁宁。
明晃晃的钢刀直劈丁宁的面门,丁宁旋身,一脚踢向了齐无棱的下腹。
齐无棱吃痛,手里的刀劈歪了,一刀砍在丁宁的身侧,砍断了她的一缕发丝。
“嗖”的一声,利箭破空而来。
这一箭正中齐无棱的胸口,齐无棱面色一滞,缓缓低头,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胸前的血窟窿。
为什么……
明明,他就快要成功离开京城了啊。
丁宁又是一脚,把齐无棱狠狠往后踹,看着他仰身倒在了泥地上。
应星尘策马而来,手里还拿着弓箭,身后铁卫营的人很快上前来把齐无棱给抬走了。
“你怎么来啦?”
丁宁起身朝他走过去,她自己没发觉,应星尘的眼神却是一下子变了,他抓起她一只手查看。
方才从马上摔下去,丁宁的手应该是被地上的石子给割破了,流了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