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留步。”
这嬷嬷一副趾高气扬的模样,“奴婢是碎月宫瑜妃娘娘身边的嬷嬷,贱姓于。瑜妃娘娘特地差奴婢在这儿等着邀请王妃去碎月宫一聚。”
“……”
丁宁有些头疼,早在去太皇太后宫里之前碰见丁瑜的时候她心里就已经有预感了。
果然,山鸡成了凤凰还是改不了德行。
这要是在外面还好说,可是皇宫里规矩繁多,等级森严,丁宁也不能胡来。
而且太皇太后才和她透了口风,皇帝要给应星尘封亲王离开京城。
这个时候她更加不能为了这些无关紧要的小事让人抓了把柄。
“既然娘娘盛情,那就劳烦嬷嬷带路了。”
这位于嬷嬷用那双吊梢眼看了眼丁宁,没想到她这么听话,于是更加趾高气扬地转身带路了。
丁宁:“……”
倒是翠合气的不行,呸!真以为自己是棵葱了?居然敢和王妃摆脸色!
往前面拐个弯儿,再弯弯绕绕地走几条小路就是丁瑜的碎月宫了。
碎月宫里种了很多的月亮花,还有一棵大榕树,树下做了漂亮的秋千。
此时丁瑜就懒洋洋地坐在秋千上,两个小宫女在后面轻轻地推着秋千。
“娘娘,静王妃来了。”于嬷嬷道。
丁宁不卑不亢地行礼:“参见瑜妃娘娘。”
“大姐姐。”丁瑜坐在秋千上歪头看过来,脸上再不复虚假的亲切。
如今的丁瑜,再也不是当初延平侯府里那个有些唯诺、没什么存在感的五小姐了。
丁宁心里不由感叹,果然,环境是可以改变一个人的。
“不知道娘娘让臣妇来碎月宫有什么事情?”丁宁问。
“瞧本宫。”丁瑜笑笑,吩咐一旁的宫女:“还不给静王妃上茶?”
宫女连忙躬身退了下去。
丁瑜从秋千上站了起来,慢慢踱步朝丁宁走过来,“大姐姐,坐吧。”
说着,率先在铺了软垫的石凳上坐了下来。
丁宁在她对面坐下。
宫女上茶之后,丁瑜一个眼色扫过去,其他人都退远了些。
天气正好,这棵大榕树枝繁叶茂,坐在树荫下喝茶别有一番意趣。
丁瑜端着茶杯,微微笑看着丁宁:“大姐姐怎么不喝茶?难不成是怕妹妹让人在这茶里下毒吗?”
“当然不是。”
丁宁慢慢道:“只是臣妇要赶着回家,娘娘有什么事情还是直说了吧。”
说完,一双眼睛直直地看着丁瑜。
“咱们姐妹之间要说的事情可多了。”丁瑜眸底蓦然划过冷意:“丁宁,我们三房拜你所赐,什么都没了,你倒是命好,转身就成了静王妃。”
撕下伪装,一字一句,丁瑜恨不得吃丁宁的肉,喝她的血!
丁瑜看着丁宁,那双眼睛里面浮上来的,是再也掩饰不住的恨意,她恨丁宁!
“怎么是拜我所赐呢?”
丁宁目不斜视地看她:“你若是想要趁着这个机会报仇尽管来,不过可要小心---得不偿失。”
“……”
丁瑜当然不会那么傻。
丁宁众目睽睽之下来了她的宫里,要是真出了什么事情,太皇太后那里她就没法儿交代。
今日原本是想在丁宁面前耀武扬威的,可是没想到仍然还是像当初那样,丁宁三言两语就可以直戳她的心肺。
“封个妃位而已,将来后宫女子多的是,你要真是闲的发霉就多看点书,好好想想怎么在这后宫里富贵荣华地过一辈子。”
丁宁说完起身。
“臣妇就先告辞了。”丁宁略略福身。
直到丁宁出了碎月宫,丁瑜啊的一声,挥手将石桌上的东西全部扫落在地。
“丁宁!”
“她凭什么!她凭什么!本宫现在是瑜妃、本宫现在是瑜妃了,她为什么不怕?贱人、贱人!”
一众宫女嬷嬷都不敢靠近过去。
丁瑜发泄了一通之后,忽然想起什么,喊了于嬷嬷过来:“服侍本宫更衣,本宫去皇后娘娘那里一趟。”
于嬷嬷虽然看起来一身横肉,但也是个欺软怕硬的主儿。
闻言赶紧谄媚道:“奴婢这就服侍娘娘更衣,就穿上回皇后娘娘赏赐给您的那套桃红色裙子吧,鲜亮些。”
丁瑜哼了声,脸色好了几分。
皇后娘娘的寿宴马上要到了,她现在收拾不了丁宁,自然有人可以收拾她!
……
丁宁换了身衣服,抱着旺财坐在屋檐下面看着院子里的石榴树发呆。
小猫儿越来越胖了,在丁宁腿上安静不过几秒钟就跳下地自顾玩儿去了。
丁宁这一坐就是半个下午。
宫里的事情她并不放在心上,她担忧的是应星尘。
回了王府丁宁才知道,应星尘离开京城之后曾写过两封家书回来给她。
两封家书内容都差不多,信上的确是他的字迹,内容简洁,问她在京城好不好,有没有碰上什么为难的事情,最后说一句“甚念吾妻”。
他此次立了大功,本该是普天同庆的好事。
可是功高震主,皇帝已然对他有了忌惮。
看来不管先前兄弟情意有多浓厚,一旦涉及到某些东西,应成昭也会毫不留情的。
“王妃,南宫家主来了。”翠合的声音忽然在身后响起。
丁宁回过神来,转头一看,一身大红裙装的南宫飞灵已经大步过来了。
“王妃。”南宫飞灵规规矩矩行了个礼。
她身上的半魂症已经好了许多,虽然这种病症不能彻底根治,可是经过丁宁那么长时间的治疗,发作的次数已经越来越少了,且发作起来时情况也好了许多。
“坐。”丁宁招呼她一起坐下。
南宫飞灵也不客气,坐下之后道:“陛下派了广亲王去南方督查税银一事,我明日也要去幽州了。”
“你也要去?”丁宁惊讶。
南宫飞灵道:“南方水运一直牢牢把控在云家手里,这块肥肉,皇上怎么可能轻易放过。”
“今日我来,是想提醒你一件事情。”
南宫飞灵看了眼周围伺候的人,翠合会意,连忙带着人都下去了。
“怎么了?”丁宁看向南宫飞灵,她怎么觉得,自己不过是离开了京城一段时间而已,好像就发生了很多始料不及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