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揉碎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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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幻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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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家别墅内,灯光摧残,宛如白昼。 岑父岑母早已心潮澎湃,满怀希望地坐在沙发上。 他们的目光时不时投向屋外,期盼着岑明派人接他们与岑夏团聚,三年未见激动的心情难以平复。 岑鸿晖深知妻子的焦虑,轻轻握住她的手,温柔地安抚着。 可她还是抑制不住紧张的心情,起身在屋内来回踱步。 “听兰,你就安心等着,阿明办事你还不放心吗?” “我当然信得过阿明,可是池家那个小子的手段你不是不知道,我这心里啊,老是空落落的总觉得有事发生……” 岑鸿晖虽面上平静,内心却早已开始泛起愁思。 见他沉默不语,秦听兰深知他必然也是忧虑焦急。 望着那满头的白发她深有感触,压下内心的情绪,安静地坐到他身边。 屋内落针可闻。 大厅内一座老式座钟发出悠扬而深沉的报时声,意味着已到九点。 她又忍不住开口问:“鸿晖,阿明要我们等着与夏夏汇合,可她是十点的飞机,现在都还没有动静,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岑鸿晖轻道一声,“放心。” 又是一片许久的寂静。 他的眼睛一直紧盯门外,眼神逐渐明亮,拍了拍妻子的手示意她抬头,言语中带着喜悦,“来了。” 秦听兰激动地说不出话来。 岑鸿晖将她扶起,两人迅速朝门外走去。 岑明沉重地踏出车门,面色阴沉如铁,步履间透露出深深的沉重。 他的表现让岑鸿晖察觉到了什么。 还未等两人询问岑明低声开口。 “爸,妈,”他的声音里满是自责与无奈,“我没能带走夏夏……” 本是满脸喜悦的秦听兰,听见他的话急火攻心晕了过去。 岑鸿晖慌忙扶住妻子,他好歹也在商场上摸爬滚打多年,比她稳重许多。 岑明想要帮忙搀扶,岑鸿晖摆摆手,“没关系你妈妈是老毛病了,先进屋再说。” 雪莉扶着岑明一步一拐地走进屋。 岑鸿晖听了他的叙述,没有出声。 一切本已准备妥当,为了掩人耳目,二老什么都没有收拾。 只要池谨言没有发现之前,能到达机场就可以顺利离开。 为此岑明专门找了几人占票生怕到时赶不上飞机。 “如果我一开始就把夏夏送走,或许就不会被带走。” 岑明自责不已,当初他不在时,岑夏被池谨言带走,如今他眼睁睁地看着她又一次被带走。 “池谨言不可能被那么容易糊弄过去,是我们想的太简单了,机场、车站,哪里没有他的眼线,夏夏的脸只要一出现一定会被他知道。” “那小子做事缜密,根本没办法以新的身份出海关,他是什么人,唯一能打败他的恐怕只有他自己……哎~我们再从长计议吧。” “我以为藏的时间久一点,让他松懈就可以把夏夏带走,或许他早就知道藏身之地,故意给我们希望又绝望,呵呵。”岑明闭着眼,自嘲着。 岑鸿晖也颓废地坐在一旁,“或许可以从池老太太那边下手,否则只有……” 话未说完,雪莉匆忙走来,“岑老先生,夫人的状况似乎不太好……” 凌晨十二点,急救车呼啸而过。 市立医院的手术室门外,岑明焦急地等待两位老人。 秦听兰是心脏病发,病情严重。 岑鸿晖听闻妻子性命垂危心梗发作,情况不容乐观。 雪莉陪在岑明身边,两人的眼睛死死盯着那手术室的绿灯。 医护人员进进出出,一会儿叫他签字一会儿叫他谈话。 岑明又给池谨言打去了电话,那边始终未接。 他找到了荣恒的电话拨过去,让他转告池谨言,岑家父母双双在医院,希望能放岑夏出来见最后一面。 岑明又联络了最好的医生,人却没有按时到来。 不知过了多久,手术室的门打开,推出来的先是一位盖着白布的老人。 深夜的两台心脏手术,最终一死一昏迷。 岑明还是没等到岑夏到来。 他在医院的停尸间坐了一整晚。 雪莉轻声问道:“先生,为什么医生没有来?” 岑明缓缓抬头,意识到什么,终于忍不住落泪。 雪莉也仿佛明白过来,瞧着这一家人。 岑夏的母亲去世,父亲在ICU生死不明,她被囚禁,岑明又身患残疾。 世间的苦难好像都占全了去。 一夜之间,天人相隔。 如果真的是那个魔鬼派人阻拦医生,那岑夏会有多绝望…… 想及此忍不住一起痛哭。 岑夏被关进别院,不知为何她心中涌起莫名的痛苦,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离她而去。 她坐在门边,静静地等着池谨言来决定她的生死。 彻夜难眠,无助与迷茫伴随着未知的痛苦让她感到无比压抑。 天明时她终于熬不住倒在地上。 清云来到门边,推门不动,透过门缝看到了躺在地上的身影。 使了点力气,好不容易把门打开。 “小姐,小姐?” 岑夏没有醒,她焦急地准备去别墅找管家。 迎面碰见了池谨言,“少……少爷,岑小姐晕过去了。” 池谨言原本就是来找岑夏的,昨夜将人安顿好,岑明便开始电话轰炸。 荣恒告诉他岑家二老在医院急救,岑明祈求让岑夏去见最后一面。 他在书房打了几通电话安排了些事,随后吩咐荣恒隐瞒此事,他要岑夏也尝尝失去至亲而不得见的滋味。 但也几乎一夜未眠。 今早岑家发了讣告,岑母病逝…… 思绪回笼,他向管家示意,荣正卿会意。 “清云,以后你就负责在别墅照看花草,岑小姐这里不需要人手了。” 清云有些纳闷,却也不敢说什么,压下心中的酸涩无奈迅速离去。 池谨言推开房门,岑夏在床上熟睡不醒。 他站在门边迟迟未动,许久后才走近她,探手摸了摸头,果然还在发烧。 岑夏不停地叫着妈妈,似乎感应到了什么。 池谨言的心猛然一颤,然而他的内心深处却不愿同情。 捏着岑夏那红扑扑的脸,“岑夏,也让你体会一下,不能见到亲人最后一面的绝望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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