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会伤心？
是知道自己时日不多，在生命最后才收到礼物的自嘲哀伤吗？
楼书晶回想着自己之前对她做的种种。
心突然伤痛起来。
愧疚如破碎的水坝坍塌，涌入她的胸膛。
歉意让楼书晶突然呜咽出声。
“？！大，大小姐，您怎么了？身体哪里不舒服吗？”
楼瑾儿被吓了一跳，她眨巴着眼睛，迷茫的上前，询问着楼书晶。
“对，对不起！呜呜呜对不起....”
原本还算能忍住的楼书晶，听到楼瑾儿询问的声音，瞬间绷不住了。
她蹲在地上，呜咽的哭出声。
带着对楼瑾儿的道歉，从她口中断断续续的蹦出。
她是私生女没错。
但是楼书晶也知道，楼瑾儿没有错，她也是受害者。
他们的怒火，不能撒在爸爸身上，只能发泄在这个瘦弱的女孩身上。
她知道。
他们都知道。
但是所有人还是选择无视，选择继续侮辱她。
可她默默接受了一切，失忆后更是拎清楚了关系，甚至自己嘲笑自己是破坏他们家的坏人。
“对不起...呜呜呜。”
那天在医院，她在门口，其实听到了哥哥跟她的对话。
在听到楼瑾儿说她自己不该来到这个世上的时候。
楼书晶的心在那时间，应该就彻底崩塌了。
后面仓促的拉着楼兮旭离开。
但是满脑子都是楼瑾儿沐浴在阳光下的身影。
苍白的不现实，虚无缥缈的....
两人终归是有血缘关系的姐妹，楼书晶不得不承认这个事实...
楼书晶突然蹲在地上的道歉，让楼瑾儿心里一阵刺痛。
莫大的委屈和不甘让她攥紧了拳头。
用尽全力咬紧牙关，让自己不要被情绪控制。
过了许久，她蹲下身子，就这么在楼书晶面前。
没有出声安慰，只是伸出一只手，默默的放在楼书晶的脑袋上了。
轻轻的拍了拍。
她不是她真正的家人。
所以她没有资格出声去安慰她，去原谅她。
虽然小姑娘说自己可以跟她的家人好好相处。
但是小姑娘...
如果当初楼书晶像今天一样跟你道歉，你还会离开吗？
楼瑾儿看着越哭越凶的楼书晶。
眼里润光乍现....
楼书晶...
你的道歉太晚了...
真正的楼瑾儿，已经不在了....
她在溺水那天，选择永远离开你们了....
感受到脑袋上的温暖，正在轻柔的抚慰着自己。
楼书晶更加的难过。
她的眼泪止不住，就这么蹲着流着。
嘴里一直呢喃着对不起这三个字。
楼瑾儿的眼神从头到尾，都是冷冷的看着。
只不过放在她脑袋上的手，有节奏的抚慰着....
好一会儿，楼书晶抽抽嗒嗒的结束
“大小姐，好点了吗？”
“嗯....但是我腿好像麻了，起不来了....”
面对楼瑾儿平淡的询问，楼书晶没有了以往高傲的样子。
而是吸着鼻子，弱弱的回答着。
楼瑾儿把盒子放在床上，上前搀扶着她起身。
“大小姐，慢慢起来。”
楼书晶的腿已经麻到站不起来。
就像几千只蚂蚁在脚底板，一小口一小口的咬着。
楼瑾儿扶着她，坐到床边，随后，她蹲下去，伸手，给楼书晶的腿按摩起来。
“....谢谢你...”
“不客气，应该的。”
楼瑾儿的手法很好，按摩的时候，麻麻的感觉快速退散。
楼书晶红着眼眶，睁大眼睛，神奇的看着楼瑾儿。
“你还会按摩啊！技术真好！”
“嗯，经常麻，习惯了，自然就会了。”
楼瑾儿随口回答，上一世自己经常被罚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