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在李分针和李纯阳都还在熟睡时，季迎山摸着黑，晃到流云阁主阁门前。
看门的，还是那个教徒。
此刻，他正抱着宝剑，靠在门槛上，打着瞌睡，嘴里还念叨着些许梦话。
黑暗中，寒光一闪。
季迎山掠过，教徒人头落地。
整个过程不超过两个呼吸。
“白天过于醒目，到晚上，你竟还敢执勤，真是不拿我季迎山当回事。”
一脚踢飞教徒的头颅，季迎山收剑，闪身入阁。
流云阁共有七层。
其中，下三层都是驻扎在流云阁的各路舵主，平时临时居住的住所。
往上四层，才是议事和魔教教徒朝拜的地方。
季迎山掠过底下三层，走到第四层的台阶上。
此时，一道黑影，拦住他的去路。
“呦，我当是谁呢，大晚上偷偷潜入流云阁，我都要拔刀了！”
“原来是我们魔教的大细作，蜀山的叛徒，季分舵主啊。”
季迎山站在原地，双眼微眯，表情冰冷。
男人从黑暗处，乘着月光缓缓露出面容。
“白凤，竟连你都被召回流云阁？”季迎山诧异道。
“你不是被派到东瀛，发展圣门势力吗？”
“区区一个凌霄城，连你都惊动。”
白凤笑脸盈盈，缓步上前，“圣主此次布下大棋，拿下凌霄城，就能动摇大乾在北原边关的根基！”
“乱大乾的军心，必定外忧内患，到时，我们就能坐收渔翁之利。”
季迎山冷笑一声，摇头，“白凤，你在东瀛，怕是被那些倭寇，同化智力吧？”
“如今你的脑子，就像那饮猪的槽子，看上去有大用，实际上却是一汤泔水！”
白凤眼冒凶光：“好个大言不惭的蜀山长老啊，那你说说，你有什么高见？”
季迎山轻蔑地道：“就你，一个假倭寇，也配知道我的计划？”
“我是来讲给圣主听的，你算个什么东西？”季迎山冷眼一瞥，迈步上楼。
白凤抱着胳膊，意味深长地看着季迎山的背影，一甩短刀，消失在黑影里。季迎山来到四层大门前，轻轻推开。
这里是流云阁的议事堂，是平日魔教颁布教令，发布任务的地点。
从白凤口中，更加能佐证，攻打凌霄城的计划，不是空穴来风。
季迎山赶来，是要提议，更改计划。
若先去凌霄城，必定会和大乾的精锐交锋。
到时，必定是损兵折将。
虽然可以打赢，但肯定会元气大伤。
除非圣主亲自出手，否则，这一战估计会动圣教的根基。
这算是一场豪赌。
但，季迎山却希望，这赌注，更大一点。
随着季迎山进入，议事堂大厅一把黄金椅子上，一道人影缓缓聚集。
“季分舵主，圣主正在休息。”那道与圣主影子一模一样的黑影，跷着二郎腿，冰冷地说。
季迎山朝着黑影抱拳行礼：“季迎山，见过影执事。”
影子摆了：“你来这里，是想告诉圣主，一个计划？”
季迎山点点头：“正是。”
“说来听听。”
季迎山拿出一枚蜀山分发的屠魔令，放在手心。
“蜀山有一行人马，正在前往北原的路上，意图斩杀北原巨魔。”
“我亦在队伍里，兵分两路，我是这一路的队长。”
“继续说。”
“是。”
“我的计划是，先由我，携圣主钦定信物，北上找到北原巨魔！”
“先里应外合，斩杀这一帮子屠魔队伍！”
“接着，说服北原巨魔，配合我们南下，一起攻打凌霄城。”
“据我所知，北原巨魔意欲脱离圣门很久，打算自立山头。”
“我们，亦可以在合作中，让他不小心，死在士兵的剑下。”
“到时，收编北原魔教教徒，就如同探囊取物般轻而易举。”
黑影摩挲下巴，似懂非懂地点头，“这一行蜀山屠魔人，都是一些什么人？”
季迎山收起屠魔令，掏出一叠画像。
他快速翻动，将每个同行的人，身份，背景，信息，一五一十，全都讲给黑影。
翻到萧辰的画像时，他停顿几秒，“此人，真气全无，交给我就是。”
黑影哼笑一声：“蜀山，不过如此嘛，这真气全无，配叫个剑修吗？还好意思跑去屠魔？”
“季分舵主，此计划，靠着洞察之眼，已经分享给圣主。”
“只待圣主醒来，你就能得知，圣主是否应允。”
季迎山抱拳一礼，“多谢影执事。”
影子点点头，水蒸发一样，消失在椅子上。
季迎山如临大赦，舒出一口气来。
为何，只因，没人能分辨出，影子和圣主。
影子和圣主，共用同一对洞察之眼。
据圣主亲自解释，这对眼睛带来的，虽有功法和道行，都会分享给两个人。
圣主休息，影子就接管洞察之眼，成为圣主的代言人，传声筒。
没人敢对影子出言不逊，因有过先例。
影子正在代言，突然之间就暴起，处死一个有异议的分舵主。
那道影子，本就是圣主临时起意，故弄玄虚假扮。
从此，所有人噤若寒蝉，这给影子树立权威，方便他代言。
季迎山对着虚空再次一拜，下阁楼。
楼门口，白凤站在墙边，把玩着手里的短刀。
见季迎山从阁楼出来，他主动走上前去，“季分舵主，这是打算去哪儿？”
季迎山只感觉烦，“去哪儿？要事禀报完，回去睡觉。”
白凤一甩短刀，“能不能，晚些再回去呢？”
“我想试试，是你的剑快，还是我的刀快。”
季迎山冷哼一声：“当然是你的刀快，那么短小和你一样，自然是快如疾风，快如闪电。”
“但，你的刀再快，却近不了我的身！我的剑，却能在你还未靠近，就斩你首级。”
白凤笑脸一下子冷下来，短刀一旋，刷的一声出鞘，反手对着季迎山袭来。
季迎山一个箭步，轻松躲过，宝剑下一秒，就要被一指出鞘。
一道强横无比的气息，打在两人手腕上。
二人刀剑齐齐脱手。
黑影在半空中显现：“季迎山，本座允你的计划，立刻执行。”
“白凤，暗中跟着季迎山，任凭调遣，听季迎山全权指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