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岑已经退了烧。
只是还有点咳嗽。
这个状态下,明天上课可能也不好受。
午饭时,家里来了客人。
是老爸的领导,据说是为了老爸的工作调动。
陈岑就算身体再是不舒服,也都陪着。
叔叔阿姨老一套地夸陈岑,没有什么新意。
说陈岑漂亮,从小成绩好,现在又当老师,给国家培养人才,是个神圣伟大的职业。
夸到这个地方的时候,通常就会把他们家的儿子拿出来做个对比。
什么一点都不懂事。
成天成天不着家。
气都能把人气死。
来家里做客的叔叔阿姨好像都这样。
也许是陈岑从小到大都太优秀了,别的同龄人跟她比,真的没什么优势的。
陈若旮看女儿这么难受,午饭后就让她吃了花回屋子里继续睡。
这一觉睡到傍晚时分。
客人们用过晚饭,已经离开。
老妈陈若旭还特地开门看了看闺女,没醒,这才不好意思跟客人说了声“她病得厉害,不好意思了。”
陈若旭出门不久正好碰到王昊。
“阿姨,陈岑在家吧?我找她拿工作总结。”
陈若旭笑得很官方,“去吧!”
两人擦身而过,陈若旭还重重叹了一口气,这年轻人自己的工作不做,让我女儿给他干活?
……
父母出门送客去了。
陈岑才睁开眼,头重重的,乏力地抬起手来放在额头上摸了摸。
感觉像是又烧起来了,但是手也感觉不出来。
总之就是头很重……
有人敲门时,她起床都有些费劲。
不过她还是缓缓走到门边问了一句,“谁啊?”
“我……”
王昊的声音,陈岑还是听得出来。
开了门。
傍晚时分,一楼的采光真的很差。
屋里差不多已经黑乎乎的了。
陈岑穿着小睡裙,下床有些急,又没睡拖鞋,光脚板,光着腿,有点无力地靠在门框上……
王昊问,“你是不舒服?”
陈岑咳了两声,“有点发烧……”
难怪……
她都没有任何挣扎,就被人给解决掉了……
陈岑要去伸手开灯。
王昊说,“不用开。”
“你还没睡醒,开灯太刺眼,不舒服。”
陈岑心说王昊还挺懂的,她确实也不想开。
睡觉穿得比较随意,开了灯,就显得更不礼貌了。
她在王昊的面前也有点放不开。
王昊说,“生病了,不要光脚板,这么冰,你快去房间吧……”
陈岑光脚板卷了卷,脚背躬了起了,脚板心就离开了地面,这样就没有那么冰了。
她就用这种奇怪的姿势摇摇晃晃地走回了房间里回到床上,声音有点嘶哑,“你的工作总结在桌子上……”
王昊从现在起,要拖时间,拖到凶手到场。
王昊有点为难地说,“陈岑,我……我肚子痛,能不能用一下你们家的厕所?”
陈岑倒是很大方,“用吧!”
其实在别人家用厕所和进卧室都是一件非常尴尬的事情。
如果不是那种关系特别好的朋友,到别人家里的活动区域限定在客厅就可以了。
用厕所,那是逼不得已……
试想一下,你拉的屎冲不下去……
冲下去了,冲不干净……
这种情况的出现,真的让人很社死。
这就不得不说到冠希哥曾经出演的一部电影,他觉得自己是个好人的原因:用尿把蹲便器上没冲干净的翔给滋干净了。
行了,妈的,陈岑都要死了,还扯冠希哥,跟有病似的。
不喜欢别人用家里的厕所,可能还有个原因,就是厕所里会晾一些不太方便拿到阳台上去晾的东西……
王昊明知道很尴尬,但是除了借厕所外,好像也找不到别的方便留在这里。
陈岑没有躺下去,而是抱着双腿,时不时地想着王昊什么时候出来。
大门有动静了……
陈岑坐的这个位置正好对着大门口。
家里虽然没开灯,但也能模糊地看到门口开门进来的人,不是老爸,也不是老妈……
他顺手把门给关上,反锁……
陈岑突然想到她丢了的钥匙,声音嘶哑地喊,“潘伟明,你是潘伟明,是你拿了我的钥匙。”
那人根本就没有多说一句话,左转进了厨房,出来的时候手里提了一把尖刀,直接就朝陈岑的卧室走……
来了……王昊听到了陈岑的叫声……
开了厕所的门,把鞋脱了跟到卧室边时,那个人已经朝陈岑举起了刀。
客厅到卧室的墙边转角,王昊提起放在音响上的电话,眼珠子锁定那人的背影,快速摁下110……
“潘伟明,你做什么……”
“你把刀放下……”
“啊……”
事实证明一个反派要刀人的时候,根本就没有废话。
他只是拿着尖刀往陈岑的胸口刺。
陈岑用尽最后的力气在反抗。
“潘伟明……”
听到一道声音从他身后响起的时候,凶手很快翻身躲到陈岑的身后,刀架她脖子上,把整个身体缩在陈岑的身后。
陈岑本来就生着病,再经历这种事,早已花容失色。
王昊没有往里走,就站在门口大声喊,“潘伟明,初三二班学生,成绩中等……”
“陈老师的钥匙丢了有四天了。”
“是你偷了。”
“你不是来偷东西的,你进门就直转厨房去拿刀。”
“直奔卧室杀人行凶。”
“这里八机厂家属区四栋三单元一号,离八机厂外不到五十米,人员混杂。”
“方便你行凶之后混在人群当中逃走。”
“你是未成年,有一天就算被抓了,你也可以说你是来偷东西,被发现了太害怕,所以才起了杀人念头……”
“警察要是今天抓不到你,以后永远都不会发现你了吧?”
“就算抓到你,考虑到你今年十五岁,不满十六,未成年,量刑会减轻,顶多坐牢十几年,出来你还有大好青春。”
“潘伟明同学,把刀从陈岑的脖子上拿下来,你今天无路可逃了。”
110的接线员刚开始听得莫名其妙的,到后面几句的时候,她紧张地安排出警。
“现接一起入室杀人报案,
陈若旭和陈平章送了客人,从外部路走进八机厂遛弯的人群当中。
“国企改革的政策两年前就下来了。”
“八机厂这一刀迟迟没下。”
“让你来当八机厂的总经理,就是当刀使。”
“以后我们家在八机厂还待得下去?”
陈平章叹了一口气,压力着实有点大了。
两辆拉着警报的警车从夫妻二人身边冲了过去。
陈若旭说,“走吧,赶紧回家,就王昊和闺女在家,我还是不放心。”
陈平章叹口气,王昊虽然匪,但人品是没什么大问题的,两家知根知底,没必要搞得这么紧张。
这时候本来就是八机厂最热闹的时候。
于是全都朝事发地围了过去。
陈平章和陈若旭跟着人群居然走到了自家门口。
警察布控,拉警戒线……
陈平章挤进人群问,“同志,我家住里面,这是怎么了?”
警察说,“暂时不能说。”
陈若旭冷着脸,“我女儿一个人在家发着烧,什么不能说,你让我回家。”
警察也为难。
陈平章便指着一楼说,“我家就在一楼,女儿生着病呢。”
警察脸色一变,“你女是不是叫陈岑?”
陈平章和陈若旭心里猛地一跳,一种不详的预感爬满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