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文婷没有伸手接。
她那个表情，怎么说呢？
就像在说：跟我玩尬的是吧？
所以搞得王昊只得硬着头圆，“我跟他们打电话让送丝袜奶茶。”
“他们就送了一双丝袜加奶茶。”
“这特么的……是不是让丝袜套着喝，好把珍珠给过滤掉呀？”
付文婷还是没什么反应。
可能是觉得王昊有点幼稚吧？
王昊叹了一口气，“婷婷姐，我是刚才听了你的销售课，所以明白要了解客户需求。”
“我想你现在可能需要这双丝袜。”
“但是单独让你把丝袜给换上，你可能不会同意。”
“所以又充分地考虑到销售环境，主动干预，达到了完美的销售条件。”
“如果这样，都还没有办法让你收下这丝袜的话，那我就真的没办法了。”
付文婷伸手的时候还犹豫了一下子，到底还是把丝袜给收下了。
王昊歪着头朝会议室里看了一眼，“你要不先穿上？”
付文婷这下子眼看王昊的注意力不在她身上，于是也不再犹豫。
赶紧把塑料包装给拆了，同时脚跟一滑，就把那嫩脚板儿从鞋子里拿了出来，弯着腰穿短丝袜。
王昊的作用这个时候就突显出来了，“我扶一下你，你站稳。”
提前打一声招呼，让她不要太紧张，也不会在王昊突然碰到她手臂的时候吓到她。
等她穿好一只袜子，王昊撒了手。
等她把另一只有袜子的脚从鞋里拿出来的时候，王昊再搀着。
付文婷干净利落地把脚上那只袜子给脱下来。
王昊就干净利落地从她手里把塑料包装纸和那只袜子收过来……
“你……”付文婷终于不好意思了。
王昊一脸平常，“嘘……没事，我去把垃圾丢了。”
“你先进去吧！”
王昊到走廊尽头的垃圾筒去扔垃圾，把塑料纸丢了，还有只袜子被他提在手里。
他恶趣味的还想闻一下……
哎呀，算了，好变态哦……
电话响了，王昊把另一只手的奶茶放在了台子上，从裤兜里掏出电话来接。
向往在电话里很激动，“耗子，分到销售公司业务科吗？在哪个组？”
“我听他们说，现在一组最好，三组最烂。”
“三组为啥烂？”王昊多嘴问了一句。
向往说，“三组的组长是付文婷啊？”
“总之就是已经很久没谈成过一单了。”
王昊说，“那老子肯定要去三组。”
“没业务，一天清闲得批爆。”
“这样才有时间搞自己的事。”
向往叹了一口气，“其实我都还对你好好工作抱了一丝希望的，结果你果然想去三组。”
“不过，分班组这种事，也不是你说了算。”
王昊手里捏着什么东西也不管了，顺手就装进裤兜里。
跟向往又聊了几句，王昊才拿着那杯奶茶朝会议室里走。
付文婷的状态这么差，大概就是跟工作有关吧。
但凡是在工作上取得一定成就的，走路都带风。
销售没业绩，人的状态就差，状态越差，工作就越是没有进展……
这就是一个死循环。
王昊进会议室的时候，他们都在喝奶茶呢。
王昊没有看付文婷，付文婷也担心王昊看她，所以刻意避开眼神上的交流。
新员工看到王昊进来的时候，已经有人忍不住地喊，“你是什么时候买的奶茶。”
“这是追茶呢！”
“还会送吗？”
“王昊，你昨天还说追茶很垃圾，不想喝的。”
王昊把奶茶放到前面的台上，“这杯本来就是给付师姐的。”
“我又不喝！”
付文婷没办法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拒绝王昊的好意，脚上已经穿了王昊送的袜子，如果再当着这些新员工的面驳了他的面子……
她像有点对不起他刚才的救场。
可……付文婷再想想王昊刚才的举动，不论是送丝袜，搀她，还是拿着她穿过的丝袜去扔，这一套动作实在是有点突兀……
有点幼稚，有点轻浮。
可是吧，看看会议室里，大家好像都很开心。
看看脚上的成对的袜子，自己也挺满意。
一时之间，又挑不出来什么毛病了。
付文婷的心情在这个糟糕的上午，好像有了一点点的好转。
这就是王昊要的效果呀，悄声无息地缓解了别人的尴尬。
解决掉潜在的矛盾。
可能会有那么一点点的不舒服。
但是第一次嘛，总是有点半推半就的。
以后就会好很多。
看看这些新来的女员工，她们昨天也是第一次。
今天不就习惯了王昊的节奏？
还跟王昊有来有回的，胆子也大，动作大，话也骚。
付文婷调整了一下状态，“好了，你们可以一边喝奶茶一边听我继续把课讲完。”
“主要是上午时间有点赶。”
“十一点之前就要结束。”
“下午大家就要分到各个岗位上去实习了。”
王昊马上跟他们压压手，示意大家安静下来继续听师姐讲课。
有了奶茶，又休息了十几分钟。
大家的专注力好像又回来了似的。
有细心的人发现付文婷脚上已然换上了一双成对的丝袜，也就不再盯着她偷偷地笑。
停文婷把剩下的内容讲完，很官方地给大家送了一波祝福。
就比如祝大家在各个岗位上大展宏图之类的……
对年轻人来讲，这样的话的确能让他们心潮澎湃。
但同时，等他们真正进入岗位之后就会忍不住骂，去你妈的大展宏图，全都是泡沫，上当了。
王昊看着这些可爱的年轻人，他们眼神当中透着清澈与单纯。
嗯？也不对，沙雕男为啥一副人间清醒的样子？你也是开挂的？
付文婷走的时候把奶茶也拿上的，去了四楼培训科找赵福锐，得知赵科长去了组织人事处。
她再急急忙忙赶了过去。
除了白处长和赵福锐之外，销售公司的经理（处）关爱民也在。
“文婷来了，你那边培训做完了吗？”
付文婷就很着急的样子，“经理，我那边结束了，过来汇报一下。”
“如果没啥事，我就先回组里了，下午我还要出差。”
关爱民看到付文婷手里还捏着奶茶，笑问，“早饭都没吃呢？”
付文婷摇摇头，“不是，这是新员工买的。”
白处长打了个哈哈，“看来今年来的大学生都还比较懂事嘛。”
关爱民突然想起点事，“对了，从子弟校调过来那个叫王昊的老师，如何？”
手里加冰的珍珠奶茶还很冰，时刻提醒着付文婷，王昊对她的帮助。
那……我也帮帮他吧……
“王昊还不错，挺成熟的。”
“有工作经验的，的确不一样。”
“这种员工适应力很强的，学东西应该很快。”
关爱民顺口就说，“你对他评价这么高，那就把王昊放在你们业务科，放在你手下嘛！”
“以后多带带他，让他尽快熟悉新工作环境！”
啊？一向没什么表情的付文婷，这下子表情也变得有了层次感：疑惑、为难、惭愧……甚至还为王昊捏了一把冷汗。
这……这不是她要的结果啊！
王昊：不，这就是我要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