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东升看了一眼秦小桦的外套颜色。
有点看不下去。
主要是上了年纪穿这个色，有点受不了。
所以他的目光乱瞟的时候，就看到了段飞那张副慌张跟王昊求助的表情。
他多看两眼就明白了，这羽绒服根本就不是送秦小桦的。
不是送秦小桦的？
那是……
他看了看这个家里除了秦小桦之外的第二个女人。
嚯？王东升看明白的时候，心里出现这个声音还是把他吓了一大跳。
他这么稳重的一个老男人怎么会有这种吃瓜看戏的心态呢？
王东升咳了一声。
秦小桦穿新衣服的时候向来敏感。
她会红着脸一副嫌弃身上的衣服的样子问王东升，“你觉得好不好看？我觉得有点大，有点艳……”
不管她挑什么毛病，其实都不是这件衣服的真实毛病，她就想听老王夸两句。
但凡王东升感顺着她的话往下接。
晚上睡着可能都会被踹醒。
也不知道其她女人是不是这个样子嘛，反正秦小桦就是这么个情况。
她敏感的神经在听到老王咳嗽的那一瞬间，就绷得紧紧的，憋着那似笑非笑的表情朝王东升看去，“怎么？不好看？”
王东升摇摇头，“好看，年轻了一大截。”
“不过我说的是款式。”
“这个款式适合你。”
“颜色上，我觉得可能艳了那么一丁点。”
“我倒是觉得你可以穿这个颜色，不过你一出门，她们都盯着你看。”
“一个是你不自在。”
“二个是她们看到了，到时候都跑去买。”
“一出门，全是这一款的，看着脑壳疼！”
哈哈哈哈……老王编媳妇的功力乃吾辈楷模呀……王昊在心里逼逼了一句，暗想，老王还是有眼色的，他应该看出这件衣服根本就不是送给老秦的，而是瞄准了小秦……
再看看段飞刚才的紧张表情，这个时候已经轻松一大截，开始期待了，半张着嘴，端着手，跟特么个交响乐演奏指挥家一样，跟着老王的话，在那儿一晃一晃的……
等老王一说完，段飞“唉”地一声，表示老王说得都对。
秦小桦喜欢鲜艳的颜色，但是她一般不敢穿。
要是穿出去一直被人盯着看地，她会浑身不自在……
想想那个画面，她都受不了。
三两下就把羽绒服脱下来，“小段，谢谢你的好意。”
“你妈妈穿不了，就赶紧拿去退。”
“别去晚了就退不了。”
段飞说，“就是退不了。”
说着，他就看着秦怀玉。
秦怀玉头皮一紧，退不了你看我干啥？你不会看出来我是个撒泼打滚的料了吧？
秦怀玉这脑回路也是没谁了。
可能是被段飞盯得有点不好意思，秦怀玉这才不耐烦地摆摆手，“没什么退不了的，我去帮你退，不过要等明天。”
“我今天晚上要二姑家的香肠，必须吃。”
王昊在旁边笑。
老王和小段都看懂他在笑什么。
秦怀玉就骂，“你笑个屁，我二姑家的东西，我想吃就吃，你管不着……”
人家都要发起冲锋了，你还在马卡巴卡……哎！
段飞过来了，王昊也趁机问问，杰瑞斯的账目问题。
八机厂的财务过去了四个。
这几天把杰瑞斯过去两年的账过了一遍。
“问题有，但是不太大。”
“我这边还没有跟盛总汇报。”
段飞的意思是看王昊怎么处理。
王昊反正也要跟老盛碰个面。
老盛那边差不多可以跟斯伦贝射接触了。
这个呢，只能看机缘，毕竟动不动就是几千万一套的设备，也不是老盛说玩就能玩的。
晚饭时，老王和段飞又了解了一下，杰瑞斯跟国能的合同。
大概春节后就要正式签约。
到时候杰瑞斯就要通过劳务公司先把工人培训搞出来。
没有熟练工的话，拿到项目也没有可用的人。
懒妇难为有米之炊。
这一套下来，大概用不了多长时间，国能西南司工程公司的第一雇佣兵团就要正式营业了。
王昊发现了一个有趣的现象，段飞的话很密。
从灌香肠开始，到吃完饭，一直都听到他一个人在不停地说。
就像……就像小时候画画，恨不得把一张纸填满，不给这张纸任何留白的地方。
那个时候是审美的问题。
而现在段飞的这种状态，大概就是担心聊天的空白期，大家都会以为没话可聊，那就到了段飞该走的时候。
可是段飞一点都不想走。
至少不想一个人走。
王昊瞅了一眼秦怀玉，撅在沙发上和秦小桦共同挤在一条毯子里，看着电视笑得嘴就没合上过。
就这么个憨批样还把段飞看得如痴如醉的。
小段这个审美，哎，真是一言难尽。
王昊弹弹烟灰，“段总，你是不是搞反了？”
“从雇佣关系上来讲，老王虽然是八机厂装备服务公司的一把手。”
“但实际是受雇于杰瑞斯。”
“你又是这个项目的负责人。”
说到这里的时候，老王表情也不自然地咳嗽了一声。
段飞心说，关系是这么一个关系。
可他又看看秦怀玉，老王是怀玉的姑……
老婆的姑父叫姑父……一看段飞就是在小买部门口花一块钱把摇摇车坐明白了。
段飞又给王东升散了支烟，“说是雇佣关系段，实际上也是装备服务公司和国能西南司对接。”
“杰瑞斯呢，就起一个穿针引钱的作用。”
“说到专业技术这一块，姑父很让人服气。”
大家都听着好像都没毛病。
可就像看书，都翻过去了，又翻回来，不对不对，肯定是不对的……
你段飞凭什么叫姑父啊？
王昊看段飞，段飞目光躲闪，只要我不看你，就不知道你在看我。
王东升呢先是愣了愣，紧接着就朝侄女看。
秦怀玉依旧笑得没心没肺。
用一件事来证明秦怀玉没听到。
秦小桦的巴掌给了秦怀玉好几下，“你小声一点，哈哈哈个屁，耳朵都给我震得嗡嗡响……”
哎……后知后觉的怀玉……王东升叹了一口气。
王东升主动进入下一个话题，“八机厂这边跟西南司工程公司的合作总体顺利。”
“工程公司的大量设备到了维修保养周期。”
“催得比较急。”
“现在不仅是要在他们基地加班加点干。”
“还要跟队，他们单位的人可以换人不换装备。”
“我们的人少，换不过来。”
“工作量有点大，不过问题不大。”
“段总这边可能要跟工程公司装备部沟通一下……”
“在工期上适当放宽一些，我们以保质保量为主嘛……”
装备部？史一尘皮又痒了？我草特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