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英军在近东战场的全面溃败,神圣同盟和英联盟终于坐上了谈判桌。
而谈判的地点既没选在圣彼得堡,也没选择维也纳,更没有选在伦敦,而是选在了君士坦丁堡。
这属于尼古拉一世的骄傲,以及弗兰茨的一点恶趣味。
谈判桌上英土同盟根本没有任何筹码,所谓的谈判自然也是无从谈起。
不过在斯特拉特福子爵和奥斯曼人的争取下俄国又将东线获得的土地吐了出去,实际上也不能这么说,因为俄国人根本就没站稳脚跟。
而且这一次俄国已经获得了足够多的土地,奥斯曼帝国将完全退出欧洲,并且承诺永远不再进犯欧洲。
当然一切表面功夫也不能少,那就是在奥斯曼帝国境内不允许歧视基督徒和欧洲民众,不允许奥斯曼帝国再进行任何形式的猎奴和蓄奴。
这些其实主要是为了打英国人的脸,毕竟英国人平日里最喜欢标榜这些。
看似无用的条款可以堵死英国和亲英派的媒体,毕竟咱们也是为了公平、正义、爱与和平,以及高尚的文明使命。
“先生们!虽然残酷的战争已经结束,但为了让整个欧洲不再重蹈覆辙,我们需要以智慧和远见构建和平的未来。
请诸位不要被仇恨和胜利冲昏了头脑!”
虽说此时英国属于战败一方,但刚刚抵达君士坦丁堡的帕麦斯顿勋爵依旧是一副时代引领者的姿态。
“我们英国一贯主张和平与稳定。任何单方面的改变和掠夺都将导致新的冲突!
我们并不是要限制某一国家的发展,我们只是想追求长期的和平。
请诸位试想一下,任何单一列强的旗帜飘扬在君士坦丁堡的城头会怎么样?
继承东罗马帝国的它将会影响到我们所有国家在近东的权益!
为此我们有一个更加文明,更加符合文明世界集体利益的方案!”
帕麦斯顿勋爵顿了顿继续说道。
“我们可以将伊斯坦布尔,咳咳......君士坦丁堡置于各国共同的管理之下,将它变成一个国际自由市。
我们可以让各国派出代表组成上议院,以民主的方式来决定这里的命运!
为此我们将拆除所有炮台!禁止各国军队进入,只保留最基本的警察力量!
我们将确保通航自由!无论任何国家都可以免税通过海峡!
我们将保证贸易自由!所有的商人都将被公平对待,所有的商品都将可以自由地进出口!这是让所有国家都繁荣的唯一途径!
我们也将实现宗教自由!任何宗教都将享受平等待遇!
我们还将实现民族和民众的真正自由!由生活在君士坦丁堡的民众选出下议院!共同组建共管议会!
在新的君士坦丁堡既没有胜者,也没有败者,只有新秩序的捍卫者!”
由此可见英国人并没有放弃努力,他们希望可以将君士坦丁堡列为国际共管城市。
英国人的目的依旧是防止俄国做大,以及尽力保全奥斯曼帝国的残余,甚至是继续掌控君士坦丁堡和黑海海峡。
虽说帕麦斯顿勋爵说的慷慨激昂,但奥地利和俄国的大使却都是不以为意。
“为什么要搞议会制?”
俄国临时外交大臣马卡洛夫将军冷笑道。
“凭什么共管?还让那些奥斯曼参与进来继续统治欧洲民众?”
奥地利帝国外交大臣哈贝斯库勋爵此时在某种程度上其实比俄国更加反动,他觉得英国人就是在稀释奥地利和俄国的权力。
实际上英国人搞议会也确实是这个目的,奥地利和俄国是强,但毕竟只有两个国家。
此时搞个民主,奥地利和俄国就会被边缘化,如果再能把普通民众拉进来,那么君士坦丁堡还不是任英国拿捏?
英国方面对议会政治的经验可谓是十分丰富,帕麦斯顿勋爵甚至敢肯定俄国和奥地利的外交官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这对于英国来说已经是退而求其次的巨大让步,但对于奥地利和俄国的外交官来说却是天方夜谭。
“议会制是最公平、最合理、最民主的政治制度。”
帕麦斯顿十分骄傲地说道。实际上他想说另外一句更广为流传的话。
“人类的历史就是一个从黑暗走向光明的过程,而它的终点就是英国的议会制!”
-辉格党谚语
(当年在练习册上看到的翻译题,印象非常深刻。)
“胡说八道!你怎么不说说你们英国的腐败有多严重?您知道吗?我们国家的贪官看到你们英国都馋哭了!
每次在圣彼得堡的广场上吊死贪官的时候,他们的口中不是忏悔,而是一直念叨着"我能生在英国就好了!””
马卡洛夫将军真是半点也看不起英国人。一旁的哈贝斯库勋爵也在敲边鼓。
“什么狗屁民众,您要不要翻开贵国的首相和议员的名册?子承父业,兄?弟及,一个议员传八代不是什么稀奇事吧?”
实际上英国历代的政府官员和议员中确实有不少兄弟,父子,以及同一家族的成员。
英国历史上最著名的裙带关系并不是老皮特首相和小皮特首相,坎宁兄弟,罗素一家,佩勒姆家族,而是格雷一家。
当时甚至有民谣声称“英国是格雷的天下”。
邮政局长到海关税司长,从驻外领事到部门文书,到处都是格雷家族的人。
不止如此查尔斯?格雷首相、战争与殖民大臣亨利?格雷,内政大臣乔治?格雷,宫廷禁卫军总指挥官查尔斯?格雷,海军次长弗雷德里克?格雷上将。
他们不只是位高权重,更是几乎同时霸占着这些重要官职
简直堪称十九世纪的“祁厅长”……
实际上帕麦斯顿勋爵也有自己在政治上的继承人,不过是一个继子,相对没那么难看而已。
由于奥地利帝国和英国常年爆发大规模的舆论冲突,哈贝斯库勋爵对于英国的老底可谓是再清楚不过。
如果不限时间,他能讲上三天三夜都不带重样的。这便是弗兰茨给奥地利帝国外交部的自信....
帕麦斯顿勋爵的脸色此时已经变得极为难看,自己心中最完美的制度,自己的信仰眼看着就这样被人贬的一文不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