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玉瓒倒还好，最多是心头不爽。
可萧歆雯却是不同，江雪柔知道她这两年喝避子汤的事，她为求自保难保不会告诉曹贵妃。
“皇嫂，你不必担忧，到了母妃那儿，就说都是我的主意。”
轿辇内，赵玉瓒见到萧歆雯这副脸色苍白的样子，以为她是在为方才发生在枕霞院的事忧心。
萧歆雯摇摇头，告诉她：“此事因我而起，怎能让你一人在母妃面前担责。”
“总之我不会让母妃责怪你。”
赵玉瓒不打紧，她是怕曹贵妃会对萧歆雯发难。在她看来，萧歆雯在宁王府里已经受了许多委屈。
“你的心意皇嫂明白。”
萧歆雯不由得握住她的手。
俩人被花蕊带到福宁宫，曹贵妃的脸色果真十分难看，不过她不是冲萧歆雯，而是冲赵玉瓒骂道：“你真是个糊涂性子！她出身再怎么不济也是你皇兄的侧妃，是要为你皇兄，为皇家开枝散叶的！”
“那也不见她为皇兄开了什么枝叶，心眼子倒是一套又一套。”
赵玉瓒不服气的嘟囔。
“心眼子倒是一套又一套？”
曹贵妃意有所指地看向萧歆雯一眼，只一眼，萧歆雯便知晓她指的是自已。
“难道不是么？不然好端端地她为何要抢走皇嫂手中掌府上中馈的权力？”
赵玉瓒却还以为曹贵妃说的是江雪柔。
“你皇兄这么做必定有他的意思，他的家事以后你别再插手！”
曹贵妃鲜少有对赵玉瓒这般严厉的时候，今日却是为了江雪柔破例，让赵玉瓒更是不爽。
她正欲反驳之际，立刻被曹贵妃开口噎住：“你说她没为你皇兄开枝散叶，如今她已怀了第二胎，这胎说什么母妃都得帮宁儿护下来。”
“她怀身孕了？”
赵玉瓒微微愕住，难怪江雪柔说她受不得冻，对于她这种藏着掖着的做派，赵玉瓒并未有怜惜，反而更是不屑。
“若是她保不住这一胎，等宁儿回来，你们俩人就好好想想如何同他交待罢？！”
曹贵妃心口上被一股气堵着，若非是江雪柔够聪慧，先派了流萤过来通风报信，只怕赵启宁的这一胎又要保不住了。
“母妃，是妾身的错，不该在阿瓒面前多嘴。”
萧歆雯朝她认错。
“皇嫂，是我一人的错，跟你没有关系！”赵玉瓒阻止她。
俩人的相互揽事让曹贵妃更是焦躁，她让赵玉瓒先退出去，独留萧歆雯在殿内。
“母妃？”
萧歆雯忐忑地叫她，生怕她下一句话便要说她喝下避子汤的事。
“雯儿，从你嫁给宁儿的那一日起，母妃可有亏待过你？”
曹贵妃凝着她，语重心长问她。
萧歆雯摇摇头，“母妃待雯儿一直很好。”
“那你这回帮一帮宁儿，帮一帮母妃好不好？”
她的语气变得十分柔软，不似方才那般强硬。
“雯儿不知...”
她有些不解。
“母妃知道，宁儿娶了江家三姑娘你心里有怨，可她赔上第一胎就够了，这一胎，让她安然无恙为宁儿生下来好吗？”
曹贵妃说得动容，“眼下宁儿去了大秦，只要他完成陛下交给的差事，又替皇室添子嗣，陛下必定会十分青睐于他。”
她话里的暗示已然很明显，令萧歆雯心中不是滋味。
她默了一瞬，终究是颔首道：“雯儿明白，定会帮着雪柔妹妹好好护住这一胎。”
“好。”
曹贵妃握住她的手，顺势将手腕间戴了多年的翡翠镯子滑到她腕上。
“母妃？”
萧歆雯神色微诧。
“在我眼里，宁儿只有你这一位正妃，任何人都比不上。”
曹贵妃按住她的手，不让她脱下来。
出了福宁宫，在回宁王府的一路上，萧歆雯依旧是心神不宁。
曹贵妃没有怪她让江雪柔流掉第一个孩子，也没有怪她这么多年没为赵启宁诞下子嗣，而更令她惊讶的是，江雪柔并未将她喝下避子汤的事告诉曹贵妃。
回到宁王府，她在前院驻足了一会儿，终究是抬腿往枕霞院走去。
彼时的江雪柔喝下药汤后已经恢复元气，正倚靠床榻坐着，见她进来还想起身给她行礼，被萧歆雯给拦下来。“你为何没将我喝避子汤的事告诉贵妃娘娘？”
她朝她开口直言。
江雪柔垂下眼睫，人显得温柔几分，“那要看王妃接下来怎么做了？”
说出口的话却满嘴的算计。
“你以为，这就能拿捏住我了？”
萧歆雯双手交叠站着，冷冷睨她。
“可也吓住王妃了不是么？”
江雪柔笑着反问，完全没有往日那副扮柔弱的模样。
萧歆雯亦是不恼：“原以为你是庶女出身，心思会单纯些，想不到城府竟如此之深。”
“就因为是庶女，才会比你们这些嫡女知道在这深宅后院安然无恙活着是多么艰难的一件事。”
江雪柔微微咬牙，极力控制心口起伏的情绪。
萧歆雯笑了笑，“你放心，我会让你安然无恙将腹中的孩子生下来，给殿下一个惊喜。”
说完，她转身离开，脸色十分平静。
可她好歹是簪缨世家萧家出来的嫡女，又怎会容忍江雪柔一个庶女骑在她头上撒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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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官驿里歇了一夜过后，和亲使团便继续赶路。
使团里的公爵贵女们适应了赶路的节奏，倒也不似刚出京州城时那般萎靡不振了。
赵启宁也不再让他们多歇息，更多的时候都是在赶路。
他心中记挂着那中宫之位，只想快点将和亲的差事做完，好早日回去同靖桓帝交差。
可怕什么越来什么。
半个月后，他们进入岭南山脉时被伏击了。
随行的精锐并未事先查探出路上有埋伏，对方埋藏得十分隐蔽，显然是有备而来。
和亲使团顿时变得一团混乱。
那些公爵贵女们哪里懂得护身之术，全都往离人群密集的地方奔离。
江凝马车本就跟在裴清眉后边，很快找到她，一起往远离人群的地方奔走。
俩人正要跑出重围时，江凝的衣袖忽然被人拉扯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