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小时后。
笔试结束。
还没等沈家佳缓口气，秘书立马就开始催促着众人来到隔壁一个房间，直接开始进行面试。
中间甚至连喝口水的时间都不肯给。
“这也太赶了一些吧。”
沈家佳小声嘀咕道。
“喝了水，会发肿的。”
前方一名女生似乎听到了沈家佳的抱怨，莫名其妙抛来这么一句。
“啊？什么发肿啊？……”沈家佳刚想问这女生这话是什么意思，她却立马转过头，不肯再搭理自己。
沈家佳吃了个闭门羹，无趣地撅了撅嘴。
面试是挨个进去，进入后里面就会将门反锁。
或许是房间隔音效果很好，沈家佳完全听不到里面发出的任何声音。
枯燥无味地等了一小时。
“下一个，沈家佳。”
“在这！”
沈家佳蹭地一下，举起手从墙边冲过来。
终于轮到她了，真是等到花儿都谢了！
秘书瞥了她一眼，随即转动门把手打开门：“进去吧。”
沈家佳进入房间。
赫然发现里面站着五六名身穿白大褂的人。
而最前方，则坐着一个陌生女子。
“这是……？”
沈家佳没来由的手心发汗，她紧张的咽了口唾沫，低声问道：“请问，你们是面试官吗？”
“没错。”
女子冷漠开口：“现在面试开始。”
“把衣服全部脱了。”
“什……什么？”
沈家佳内心猛的一颤！
“不是面试吗？……怎么需要脱衣服？”
沈家佳环抱住胸，十分抗拒的质问道。
“这是面试的一环，我们是留学助学，自然是要选择德智体美都很出众的人才进行培养了，美自然也是我们面试的一部分。”
女子开口解释：“放心，这几个都是专业的医生，不会对你干什么的。”
沈家佳万分挣扎与纠结。
女子看出沈家佳的犹豫，皱眉催促道：“这个出国机会可不是人人都有，这个机会落在你头上，你要抓紧珍惜，这说不定是你这辈子唯一一次跳出龙门的机会！”
女子三两句话，竟将沈家佳说的有些心动。
环抱着胸口的手缓缓垂下，指尖颤抖着摸上外衣第一颗纽扣。
一件。
两件。
到最后，全身上下只剩下一套内衣。
“上面的，也要脱掉。”
沈家佳咬牙，众目睽睽之下，她解开上衣内扣。
内心盘旋激荡出一股越发浓郁的屈辱。
女子看向沈家佳，眼中透出一抹惊讶，而后下巴微微扬起示意。
白大褂们迅速将沈家佳围作一团，拿出软尺测量起来。
“身高，165。”
“头肩比，2.5。”
“胸围84，腰围59，臀围91，腰臀比0.65。”
“大腿、小腿、脚踝周长比……”
白大褂紧密地汇报着测量数据，一旁的人配合地在一张面试表上快速填上这些数字。
沈家佳屏住呼吸，心脏紧张到都快跳出来了。
她终于后知后觉的明白，为什么先前那名女生说不能喝水了。
原来所谓的面试，竟然是测量这些外貌数据？
可这项目不是说的留学助学吗？
留学最重要的应该是成绩才对。
美貌，身材，有那么重要吗？
沈家佳一肚子疑惑，百思不得其解。
却没注意到。
前方女子在听到白大褂的一系列数据后，看向沈家佳的眼光悄然发生了转变。
“面试”结束很快。
快到沈家佳穿好衣服出来，大脑都还有些不真实的发胀。
随着最后一个人面试结束。
众人分批进入体检区，开始体检。
抽血，超声，CT。
沈家佳以前也体检过，只不过当她来到“妇科检查区”二字时，内心还是膈应了好久。
医生似乎早已习惯。
轮到沈家佳时，她一边换着手套，一边头也不抬地问道：“有过性生活吗？”
“怎么可能！绝对没有！”
沈家佳一听，脸刷的一下涨得通红，嗓门拔高了好几度！
医生反而被吓了一跳，她停下动作看向沈家佳：“躺到上面，我确认一下。”
“确认？……”沈家佳不明所以，按照医生所说躺在了检验台上。
“啊啊啊啊！！”
惶恐惨叫从妇科检查区传来。
沈家佳眼中带泪，带着后知后觉的歉意冲医生不停鞠躬：“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我只是不懂……”
医生咧着嘴，极其无语地揉着被沈家佳踢得冒金星的眼睛，而后重重地在“完整度”后面打上一个✓！
“穷鬼……赶紧给我走！下一个！”
沈家佳自尊被人闷头一敲，咬着唇红着脸跑了出去。
整个考核加体检，一直弄到下午三点。
沈家佳肚子早就饿得咕咕叫，却又不敢吱声。
好不容易等到所有人都检查完毕，众人这才来到地下车库，坐上返程的大巴。
而每个人的座位上，也提前放置着一盒牛奶和三明治。
看着毫无热量的食物，沈家佳明明饿得已经前胸贴后背了，却依旧提不起食欲。
此刻，沈家佳无比怀念母亲做的红烧肉。
“到底要不要跟哥说一下今天的情况啊？”
坐在返程大巴上，沈家佳摇晃着牛奶，脑海中反复回放着今天一整天发生的事情。
“算了，哥这么忙，等他下次回来当面告诉他好了。”
想了想，沈家佳将吸管插进牛奶盒，决定暂且将今天的事保密。
贴着黑色防窥膜的大巴缓缓从一个高新园区驶过。
一名浑身精肉，留着寸头的男子，目光幽幽循着大巴驶离的方向，神色有些困惑。
“外面的世界已经变成这样了吗？旅游大巴还贴什么防窥膜，纯属有病。”
他蹲在绿化带边上的石阶上，大腿与腹部之间夹着一小沓A4纸。
那是他的简历。
地上已经有差不多七八个烟头，男子眉头却越抽越紧。
和煦的阳光似乎一点儿也照不进他压抑的内心。
抽完手里最后一根，男子刚准备起身离开，忽然眼前光线一暗——
男子瞬间抬眸。
只见顾念冲他微微一笑，伸出右手：“你好，请问是陈大宝吗？”
“……你是——”
看到顾念刹那。
陈大宝瞳孔直接地震！
他神色一滞，震惊地直起身体，眼中带着无比的震惊！
哗啦——
A4纸打印的简历从大腿滑落，散落一地。
“顾念？！”
“你踏马怎么变得比大学时候还年轻了！！”
陈大宝简直无法相信。
“钱多的花不完，所以整了个容。”
顾念语态轻松耸肩说着，目光下移到地面散落的简历上，嘴角勾起戏谑般的笑容：“这么勤奋啊？刚出来就开始找工作了。”
陈大宝有些尴尬的将简历匆匆一把抓起来，冲顾念干笑：“这不是出来一周了嘛，想着先找份工作再说，结果愣是没人要，这不刚才又被拒了。”
陈大宝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顾念淡然抬眸，眺望了一下陈大宝背后的这片高新园区。
这是江海市新规划的高新技术产业开发区，里面集中了大量高新技术研发公司，待遇好，政策好，补贴更好。
只不过这个位置实在是太偏，生活配套几乎没有。
搞了几年，始终是不温不火，毫无人气。
收回目光。
顾念指着路边那辆桑塔纳，拍了拍陈大宝的肩膀：“走吧，上车。难不成你要我这个老同学陪你站在这里叙旧？”
“好勒！”
陈大宝憨憨地扬起笑容，极其自然的坐上副驾。
顾念看着陈大宝四肢健硕的身块，不由内心感叹。
当真跟以前没什么两样，性子还是这般憨厚。
看来在监狱这十几年，完全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踩缝纫机了。
朝镇上开去的路上。
顾念单手握着方向盘，语气不经意的问道：“你知道你今天面的这家公司，是谁的吗？”
“公司？哪家公司啊？”
陈大宝回忆了一下，这才恍然大悟：“哦！你说高新园区那个啊？嗐，我哪儿知道老板是谁？”
“我只不过是去面试个保安，还没面上，他们说我有案底，所以不敢要，哎……”
挫败的情绪仅仅浮现一秒。
顿了顿，陈大宝眼中重新闪烁起精光：“不过顾念我告诉你，里面美女可真多啊！只不过一个个妆都太浓了，不是我的菜，嘿嘿嘿。”
顾念笑着摇摇头，没有说话。
陈大宝咂吧着嘴回忆完，这才反应过来，疑惑的看向顾念。
“话说，你问他们公司老板做什么？”
话音刚落。
一个猛的刹车。
顾念将车急停在无人的乡间路边。
“你知道吗？”
顾念扭头看向陈大宝，一字一句地开口：“这家公司背后的老板，就是华国最大跨境电商平台董事长肖恒的大儿子，肖庆杰。”
“也就是当初你替人顶罪的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