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禾捏着球杆，又看一眼周屹尧，叹气道，“我不想玩。”
“很好玩的，我教你。”周屹尧教他拿杆，教他台球新手知道的东西。
然后，周老师讲得认真。
姜同学盯着周老师的脸不动，她在发呆。
“盯着我看干什么？”
姜禾回神，“没什么。”
“我继续讲。”周屹尧声音不大，只有他们两个人可以听到。
没过一会，周屹尧问姜禾，“懂了吗？”
姜禾点头。
周屹尧呵笑一声，“我刚才没讲。”
姜禾瞪他，“你故意的！”
周屹尧爽朗的笑声响起，姜禾气不过，抬起拳头想揍人，最后还是忍住了。
“生气了？”周屹尧把球杆扔一旁，歪头去看小姑娘的脸。
头埋得低低的，他只好弯腰侧头去哄，“不生气了，我跟你道歉。”
“你为什么想教我学这个？”
周屹尧反身靠在台球桌上，神色认真与姜禾对视一眼，“我想让你多了解了解我。”
“同时我也想多认识认识你。”
姜禾眨了眨眼，“为什么？”
周屹尧低头轻笑，手里握着一枚粉色的台球，“想知道为什么？”
“嗯。”
他想了解她，想知道她的一切，如果姜禾愿意同他分担自己的痛苦，那么他会郑重承受。
不为别的，他好像沦陷了。
沦陷到闭眼，眼前的黑幕都会映照出姜禾的面容，她开心的，难过的，不会数学题露出的焦急。
更因心疼她。
知道姜禾总是一边兼职，一边上学，他想成为一个为她遮挡风雨的屋檐。
很奇怪的想法。
但也是由心而出的想法。
周屹尧双手揉乱她的头发，“不告诉你。”
姜禾躲开他的双手，嗔怒道，“你讨厌！”
盛一帆在沙发上喊，“你们俩别在那里腻腻歪歪了，快过来吃东西了。”
周屹尧洗完手，抬起步子过去，用腿踢了踢盛一帆，“一边去点。”盛一帆“嘁”了一嘴，挪着身子往秦歌方向靠了靠，“你俩在那里说什么呢？”
方帅啃着鸡腿，怼他，“人家谈恋爱和你有关系。”
“吃东西都堵不上你的嘴。”
姜禾洗完手过来，看到桌上放着的披萨，神情微愣，又很快恢复原状。
“姜禾，快来坐。”
几个人围在茶几上吃东西，都是一些炸鸡汉堡之类的吃的。
姜禾拿着薯条吃，话也不多。
方帅最先开启话题，“咱们学校门口的小混混的事情解决吗？”
陆宇川摇头，“谁知道呢？不过最近没怎么提起过这事。”
周屹尧不动声色地拿鸡腿放到姜禾面前，“你多吃些。”
“好像警方在管了，就是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去。”秦歌耸耸肩。
姜禾点点头，“谢谢。”
陆宇川坐在姜禾对面，很清楚地看到周屹尧把鸡腿放到姜禾面前，故意打趣，“诶——诶——”
盛一帆皱眉，开口呛他，“你诶什么你诶，没嘴啊？”
“屹尧只给姜禾妹妹递鸡腿呢？”陆宇川就是一脸贱样，要多不正经有多不正经，“我也要。”
周屹尧撩起眼皮看他，“我没听清，你说要吃鸡骨头？”
“垃圾桶里挺多呢，自己拿，不用客气。”周屹尧跟他打诨。
吃完饭结束，周屹尧拉着姜禾学了一会台球，但似乎姜禾没有这方面的细胞，半天也没出师。
但最多不会排斥学习这些。
姜禾叹气，“我太笨了。”
“没事，别灰心。”周屹尧安慰，随即又把盛一帆几人喊过来说，“一会她打，我要一杆子全进。”
“好嘞。”陆宇川痛快答应。
周屹尧提姜禾摆好姿势，“开始吧。”
“我行吗？”姜禾自己都怀疑自己，“还是算了。”
这么多人看着，真不够丢人的。
周屹尧抬了抬下巴，“加油。”
姜禾抿着嘴硬着头皮上，她弯腰出杆，动作微瑕，但确实一球把所有台球打撒。
围在桌子周围的几人手忙脚乱地把台球扔进袋子里，盛一帆说，“妹妹，厉害呀，比屹尧都厉害。”
姜禾看着他们手忙脚乱地样子，第一次感觉到原来和朋友一起玩是多么开心。
心与心的靠近，无条件支持与包容你。陆宇川鼓掌，“诶呦我擦，厉害。”
姜禾笑笑，“还不是你们帮我手动帮我。”
盛一帆挥了下手，“秦歌打台球也这样，每次跟着过来玩，让我们陪她演一次就满足了，然后就做一旁刷手机打游戏。”
原来如此。
姜禾还认为秦歌会玩呢。
“谢谢你们。”
“还要不要玩？”周屹尧问。
姜禾点头，几个一米八的大男生陪着姜禾玩了一遍又一遍。
姜禾过了瘾，累瘫在沙发上，靠在秦歌的肩膀上，“好累，想睡觉。”
说完闭着眼睛眯觉，一会便没了意识。
等在醒来，眼睛还未睁开，就听到“砰砰砰”台球碰撞的声音。
姜禾回神，才发现自己靠在沙发上睡着了，她整理着发丝。
记得她是靠着秦歌睡着的。
这时，她才意识到自己身上盖着毯子，深灰色绒毯，摸起来很舒服。
味道也很熟悉。
大脑还未彻底清醒，反应不起来在哪里闻过，总之觉得很熟悉。
周屹尧没有打球，站一旁看着朋友玩，一下就注意到了这边的情况。
他过来，姜禾把毯子收拾整齐。
“你倒是对我们放心，睡得跟头小猪一样。”
“嗯？”姜禾揉揉眼睛，“我靠着秦歌就睡着了。”
“饿吗？”周屹尧站在一旁，高大身影遮住他身后的光。
姜禾摇头，又点头。
周屹尧宠溺一笑，“一会要去唱歌，我给你点了粥，结束后我送你回家？”
姜禾反应慢一些，缓缓点头。
他们这样好像有点暧昧了，姜禾有点不习惯，有点害怕。
周屹尧准备离开。
“周屹尧。”
姜禾从身后喊住周屹尧，这是第一次喊他名字，女生声音很好听，很柔和的嗓音。
周屹尧听到身形僵了僵。
转身看女孩子，她发丝微乱，一双睡眼朦胧的样子，呆呆傻傻，又看起来香香的。
周屹尧轻抬眉头，嗓音带着磁性，“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