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韶华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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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2章 暗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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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的一声,清脆的响动仿佛震飞了树上的鸟。 朱纯收回手,眼神中仍有挥之不去的愠怒。 欧阳氏捂着脸,短暂的惊愕之后,怒不可遏地冲上前来,伸手便要掐住朱纯的脖子。 “你打我做什么? 我说得不对吗? 朱颜衣早就死了,你还要瞒我到几时?” 朱纯错愕地看向她,马上伸手捂住她的嘴巴。 “你胡说什么!”他低声斥责道。 欧阳氏甩开朱纯的手,严肃道: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这个人她不是朱颜衣!” 朱纯立刻查看门外的情况,转头拉着欧阳氏进了内室。 “你怎么知道? 谁告诉你的?” 欧阳氏坐在椅子上,面色并不好看。 “五年前我派去给颜衣送日用的婆子,回来便告诉我颜衣病重难医,恐怕活不了多久。 这么长的时间过去,你心里的那道坎难道还是过不去吗? 颜衣如今还在清虚观中的冰室内,你怎么可以任由一个来历不明的人,在府上如此造次? 如今又因为盗窃的事情被瑱王强行留在宫中,此事若是真的牵涉我们朱家。 老爷,您对得起死去的颜衣喝和朱家的列祖列宗吗? 人死不能复生,老爷,你该醒醒了!” 听罢朱纯起身,眸光冷淡道: “此事你无需再问,届时我自会同你解释。 另外,不要将颜衣身份有假的事情,告知除我们之外的第三人。 一旦秘密泄露,满盘皆输。 不只是我们朱家,连带着整个大宁都将是一次灭顶之灾!” 欧阳氏不安地捏紧帕子,惊愕地呢喃道: “竟不知,此事如此重要……” * 朱纯快步走向书房,待写完信,便飞鸽传书而去。 还没走出书房,外面便是一阵呜呜咽咽的吵闹声。 他推门出来,便见禁军忽然闯入,领头的正是萧广河。 “臣朱纯,参见瑱王殿下。 不知殿下深夜到府上,所为何事?” 萧广河凝视他,半晌道: “近日陛下想要修改诏书,还请朱大人入宫一趟。” 朱纯沉吟片刻,困惑道: “陛下尚在养病,怎会忽然要修改诏书?” “朱大人,你我是陛下的臣子,不论陛下有何决断,都应该先遵君命才是。 朱大人不必多问,快随本王进宫!” 说罢,萧广河的目光变得冷冽了几分。 朱纯连忙颔首领命,不敢多说。 萧广河扫视府上的众人,高声道: “即日起,朱家上下禁足府内,不得离开半步。 若有违抗,格杀勿论!” 朱颜昔大惑不解。 她前倾身子,正要上前询问清楚。 欧阳氏连忙将她拉回来,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你二姐姐还在宫内,情况未定。 如今又说要你爹进宫去,想必事情并不会简单。 你安静些,免得被人抓住,害了咱们一家。” 说话,秦妈妈从人群中小心地绕到了欧阳氏身后。 “主母,老奴今早出去帮您看料子,恰巧看见就连提刑官张奇张大人家也被封了。” 欧阳氏心头一震。 “怕是要出大事。” * 宫中。 瑱王领导的禁军已将宫门封禁,嫔妃们皆被锁在各自的寝殿中,寸步难行。 改拟诏书的大臣则被统一安排在了中书省内,魏辙和朱纯同在其中。 萧齐的寝殿内,虞贵妃一身华衣站在床侧。 她的视线扫过萧齐的面,脸上看不出喜怒,平静得有些可怖。 “那报信的宫女可抓住了?” 白眉慌忙上前,谄媚道: “娘娘,那宫女已然被就地处决了,但是身上的血书却不见了。 时下,王爷已经带兵将皇宫封锁。 另外,京中清流一派也已经被王爷控制。 下一步,只要娘娘的改诏计划成功,王爷一定能够顺利登上王位。” 虞贵妃冷眸看向龙榻上的萧齐,眼神中带着难以言喻的恨意。 她伸手帮萧齐掖了掖被角,眼神倏而又柔软下来。 “原本我是想等你的宝贝长子死去再与你纠缠,谁想他却是个硬骨头。 如此便也只能在你身上早做打算。 怨只怨,你身边的人实在都太过忠心护主。 如今血书流出,倘若本宫再不动手,你一旦逃出生天,这皇位就要落入他人之手。 本宫说过,娶我会让你丢掉最宝贵的东西,你可还记得?” 萧齐依旧紧闭双眼。 虞贵妃并不生气,娇俏的嘴角画出好看的弧度,似是在笑。 蓦然之间,她又立刻上前抓住萧齐的衣领,道: “你当真看不出我是谁?” 半晌,床上的人仍然安静地躺着。 虞贵妃将自己的失态收起,起身道: “继续给陛下用药。” “是。”宫女胆怯地应一声,立刻端着药碗上前来。 * 萧百川和苏意被关在东宫的寝殿内,殿门外被禁军把守着。 “想不到还未大婚,便有机会邀请你参观我在东宫的寝殿。”萧百川调侃道。 苏意垂着头,半晌不语。 “今日怕是我表现得不周,让虞贵妃发现了端倪。” 萧百川冲她安慰一笑。 “并非你的缘故,莫要多想。” 苏意侧头看他,眸光深深。 萧百川走至窗前,望着映在窗纸上的光,道: “宫中本来就派系复杂。 虞贵妃想要做什么,再怎么手段高明也总会露出马脚。 一旦露出马脚,失败也将会出现在眼前。 可要阻止失败,最好的办法,就是将马脚变成顺理成章的事情给大家看。” 苏意猛然抬头,惊道:“这么说来,虞贵妃想必是想要瑱王继承大统。 如此一来,难道陛下……” 说着,她警惕地看一眼门外的守卫,低声道: “我手上有一方血书,上面说虞贵妃和瑱王合谋给陛下下毒,现将此物呈递给殿下,还请殿下明断。” 萧百川看过血书,眉头拧紧。 旋即,他一掌拍在桌子上,目中怒色昭然。 “我以为矛头会一直对着我,却不想萧广河竟然如此不择手段,暗中给父皇下毒,做弑父杀君之事!” “殿下为何肯定是瑱王?” “若我病死,父皇也因为病体难愈撒手人寰,那之后的受益者是谁?” 苏意没有回答,她看向漆黑的地板。 那团挥之不去的黑色,仿佛现在摆在眼前的迷雾一样,叫人看不见希望和光。 正在此时,门被打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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