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光女神（十二）
01.
我和灰崎祥吾在夕阳中对视。
片刻后我对火神大我说道：“你先回去吧，我待会儿回去。”
他却没挪动脚步：“没关系吗？”
“没事。”我说。
他点头，忧心忡忡溢于言表。
02.
本来以为这次见面会更激烈一些的，但目前看起来表面上却非常平和。
我们坐在黄昏的椅子上聊天，说了近日的事情，一些闲话，也只是一些闲话。
末了他说：“看起来你的状态还不错，这就……”他似乎要说“那么我就放心了”，但话到口边强行更改了，“这就很好了。”他说。
“我向来状态都很好。”我说。
“是。”他说，“你总能处理好自己的事情，一直以来都是这样。”
这听起来像是一句责怪，实际上也的确如此。
和灰崎祥吾的见面好像是非常平和，平和得令我感觉意外，我不知道我是该欣慰于他的成长和沉稳还是该对此感觉惆怅，在他离开的时候他像是其他人一样说，如果有需要帮助的事情的话请尽情吩咐。
我点头，好。
回到家中后火神大我正在厨房里做饭，他看到我的样子后张了张嘴，最后说：“你可以休息一下，晚饭还有将近一个小时。”
“嗯。”我说，“谢谢。”
我将脸蒙入被子中的时候闻到了阳光的味道，然后我蜷缩起来沉沉地睡去。
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我推门到了客厅，火神大我坐在沙发上发呆，客厅里没有亮灯，空气里漂浮着淡淡的饭菜糊了的味道。我的心里不知怎么就咯噔了一下：“……怎么了？”
火神大我有些茫然地抬起头，他隔着黑暗看着我：“我也不太清楚……我应该怎么吗？”
我感觉我一点一点清醒过来，火神大我不应该是这样子的，我想到。我向他走了几步，然后我想起了绿间的话，绿间说如果我要在火神和赤司中间选一个的话就选赤司吧，不然的话他们都会不甘的。于是我停下了脚步。
火神大我定定注视着我，他好像明白了什么。
“其实我能认识你还是很开心的。”他说。
“我也是。”我说。
“你要搬走了吗？什么时候？”他问。
“就这几天吧。”我说。
他明亮的眸子俶尔黯淡了下去，“哦。”他说。他好像还要说什么，但一时间露出了很狼狈的表情：“我去重新做饭。”
“不用了，”我说，“出去吃吧，顺便聊聊。”
他愣了一下：“好的。”
03.
年轻时义无反顾地往前冲，放肆的爱和勇敢地受伤。年龄越大就越不敢付出感情，甚至是有点PTSD的感觉。深渊在两侧，我在中间的独木桥上前行，而所发生的一切都是幻影，如风般掠过我的皮肤。
而后火神大我从幻影中伸出手来，稳稳当当地扶住了我，“前面有台阶。”他说，“小心一点。”
吃饭时我说了一些我未来的打算，工作方面，生活方面，还有一些零碎的目标。
“再回到这边圈子说难不难，还需要敲门砖。征十郎那边倒也可以，只不过选择了他的话意味着太多东西。让我就此拿钱走人却也是有点心有不甘的，主要是除了这些以外我也不会什么了，总不能让我去开一个咖啡店了却残生吧……毕竟还年轻，而且我想我也需要一些钱来安家落户。之后想养柴犬，或者秋田。”
我说了不少，火神大我似乎想要说话，但又不知道说什么。
“真该灌你点酒，一喝酒了你就什么都说出来了。”我失笑，“服务员，上酒。”
“不要。”火神大我脱口而出。
“怎么？”我问。
他似乎咬牙切齿地想了一会儿，接着自暴自弃地说：“我知道我喝多了后会对你说什么。”
我想我也明白了。
然后他说：“我想问，你对未来的计划那么多，那你未来的计划里……会有我吗？”
冬日的阳光落了下来。
他眼底的阳光比外面的阳光更加温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