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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吃瓜看戏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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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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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运是真的非常惊讶,连云林一上来,既不讲史书也不讲经书,更不提什么诗词歌赋。 居然直接挑了前朝的平江之战,需知平江就是贯穿江阳和清河能直达宣州的一条内陆河,当年梧州与宣州的势力就是在此处打起来的。 顾运心里猜测连云林是不是有什么深意,然而人家态度一片洒脱自然,面上潇洒,什么都看不出来。 两节课上完,只觉得这人讲课清晰明了,通俗易懂。课上不管他们提出什么疑问或者有不解难懂之处,连云林停顿都不会停,一秒钟就能张嘴侃侃而谈,讲解其意。 不愧是少有才名之人。 名不虚传。 顾运回来就忍不住顾泰说起这些。 顾泰笑:“这算什么,你也太小看师兄,如果连你们几l个小孩子都教不了,也是堕了他少年智高的才名,再不敢出去说是老师的学生了,这才哪儿到哪儿。” 顾泰倒是想起袁家那个孩子,问了几l句。 顾运回:“名字叫袁骋,年岁也并不大,只比我大两岁,一看就是个脾气大的,抬着眼睛用下巴看人,模样极嚣张,谁都不搭理。我便也没与他说话,他上完课就领着自己小厮走了,若宜姐姐说他家特特在这边买了一处宅子,就为了这次在张府上学的。” 顾泰听后略略沉思了几l秒。 提到袁家,就想到一团乱麻的梧州,还不知顾孟庆那边如何了, 顾运忽然问:“姐姐,你说大伯父有没有可能调任?”譬如说走个关系什么的,最好能离开梧州。 顾泰摇头,“此番绝无可能。姚州牧这次输了个彻底,大伯父已经是立在他的对立面当靶子,谁会放他走。” 想到这就想到司桓肃,顾运不愤瘪瘪嘴:“叫司桓肃如愿以偿了,现下我们家做他的马前卒和盾牌,这般危险,不知他可有下一步行动,姚州牧不倒下去,我们家就安生不了。” 顾运怀疑她大伯父借着顾泰的关系将她放在江阳张府里,就有不想让她卷进司桓肃的计划里。 不管先前发生了什么,后头是绝对不会再让她和那人牵扯上关系的。 顾泰眸子里的冷淡之色一闪而过,“此人做事毫无底线,拿你的婚事做筏子,你切忌再不可与他接触。” 顾运叹气:“我也是头一次在人手中吃了这么大的亏,哪里还敢去招惹他?他如今在梧州,我在江阳,就更不会有接触。再等过一段日子,我们就回京城, 以后就算在路上遇见,也就只作个路人就是,谁耐烦跟他接触。” “哪有你这般心大姑娘,”顾泰捏捏她的脸,“我只怕等我们回去,谁都传你是司桓肃未过门的妻子了,这如何了得?大伯父大伯母自又定是心中自责内疚,父亲母亲知道了,更不知会被气成何等样子。你说说,你怎的还不长心?这事放在别的旁的姑娘身上,哭也哭死呢。” “不哭还不好嘛,姐姐先前不是也说,我年龄还小,流言终归是流言,等司桓肃那斯成亲了,流言不就不攻自破了?” 顾泰:“强词夺理,你顶着司桓肃未婚妻的名头,如何说得好亲事?” 顾运故作呐呐:“可恨我没本事,不然定找司桓肃讨个说法,日后若是没得个好人家,便要他负责到底,必须给我养老!” 惹得顾泰忍不住笑出来,“促狭鬼。” 另一边梧州,顾孟庆的确处境不妙,方才回来没几l日,就被姚州牧下派去处理一桩悬置经年未决断的官司。 还有顾承丰,原在八大营上职,乍然被派去押运兵器,送往襄州。 前两日才出发。 顾泰收到信的时候,心内亦不觉有所担忧。 张府每日只上半日课,每五日再放一日假休息,课业不算重。 顾运与另外几l人,虽然交流不多,但也渐渐熟识起来。 这日,下学后,岑氏留詹留春在府中用饭,她们女眷一处吃完,便在一处湖心小亭说话下棋,看书。 忽而远处看见一艘小船。 在雾气中现出,一道影子在船头背手直立,华服锦衣随风摆动,影影绰绰。 是那位谭元司氏的司公子,司楚。 詹留春看了几l眼,小声询问:“那是谁?” 张若安远眺了眺,说:“也是我们府中的贵客,来拜访祖父的。这应是从湖的西面游船过来赏景的。” 詹留春便拿帕子抬手微微遮了遮脸,仿若在拭汗一般,随即转身细步走了进来,丫鬟见状,就将那边的纱帘放了下来。 顾运坐在大理石圆桌旁,桌上放着纸,她正与张若宜姐妹连诗。 一边写出来。 已经连了好几l个回合。 詹留春见她不过十四岁,一笔瘦金体已写得极好,观之颇具风骨,已有其形。 又见生得亦纯亦媚的绝色相貌,心中不免有些带涩的滋味。 来时母亲告诉过她,能在张家读上几l个月书,与她日 后说亲事十分有利。 等闲人家都没有这个机会,因着她父亲是江阳太守乃本地父母官,自己才能过来。 这位顾九小姐,父亲本身并不是多大的官,只听得母亲说她长姐是张老太爷的学生。 来后又见这里更有袁家的少爷,陈家的少爷,哪一个都不是简单人物,心中就更有些戚戚然。 她发现顾运极聪明,才思敏捷,学识涉猎极广,从四书到五经,从史书到杂记,名人笔记,风情物志。 詹留春听过一次她与连先生的辩论,心中吃惊不已。 这人很会举一反三,与她说什么她都明白。 区区几l日,已令得连先生十分欣赏,最爱提问于她。 顾运是个极度自信的性格,不是袁骋那种冷酷的眼高于顶,而是心性开阔,从不怀疑自己。 就连陈少爷都不是她的对手,常常在她面前跳脚,却奈何她不得。 詹留春常在心中觉着不自在,她在家时不过看些女则女训,诗词都不算太通,来这里,自然十二分的卑怯惶恐。 顾运与张家姐妹玩诗词,她面上淡淡说着自己不大通,拒绝了,实则心里已经羞愧到地底下去。 回去的时候,脸色便垮下来,再挤不出一个笑脸。 贴身丫鬟宽解了几l句,亦都没有用。 顾泰这些日子十分的忙碌,张世正的许多传记手稿都交给她整理。 顾运下课得闲,去找她都不一定说得上句话。 今日反而碰上了那个叫司楚的人。 “司公子。”顾运打了声招呼。 司楚眼波微微一转,“顾小姐好。”那声音有一种清冽的贵气感。 顾运抬头问他,“你是来找老师的吗,老师出门了,并不在里面。” 司楚已经抬起来的脚一瞬又顿下来,竟然笑了,“并非找老先生,是寻令姐。” 顾运眨眨眼,觉得这人说话可真坦然自如。 就算有正经事,对象是女子,一般人就不会这么说,顾运从这种说话当中,窥探出一点此人性格上的冷淡。 他甚至不多说一句解释,即使他的那句话有可能会引人多想和误会。 顾运也把身体一转,跟着他一个方向走,抿嘴一笑,“我带你过去吧,姐姐那里忙着一点都不得闲。” 司楚淡淡然做了个手势,“顾小姐,请。” 顾运就返身又往回走, 也不让丫鬟通告,她 撩开帘子,轻轻喊了一声:“阿姐。 顾泰头也没抬,捏着笔正在写,边回:“怎的又回来了? “阿姐,司公子找,我就同他一起过来了。 顾泰笔下骤然一停,抬头一看。 那人果然撩袍走近,两侍卫立于门前。 “司公子? “打扰到大小姐了,抱歉,不过是有一事相询,还请勿要见怪。 “司公子请坐,但说无妨。 “听闻张老先生所著新书已经完成,准备邀请几l位书法大家为之书写? 顾泰看了人一眼,答是。 司楚继续说:“我与赵家赵老先生有些旧交,大小姐若信得过我,我可送一册书过去,请之代为书写。 顾泰还没说话,顾运就先睁大了眼睛,心道这说的赵家不会就是现今最盛名的那位吧? 那可是正经书法大家,顾运习过的瘦金体书法帖,大都是他们家的! 因而听到此处,不禁兴奋之色露于眼中,问:“可是赵荀,赵老先生?! 司楚见这仿如小儿外露情绪的神态,轻声一笑,“九姑娘聪慧,正是。 顾运眼睛当即变得更加亮晶晶,激动说:“我从小是习的赵老先生的帖子,他有一篇‘秋日登高序"我认为写得最好,也是最喜欢的一篇!印本的帖子我都不知道练了多少遍呢! 顾泰扶额失笑,将顾运牵过来,让她坐下。 边说:“她小孩子心性,公子不要见怪才好。 司楚摇摇头,“九小姐是真性情之人,何怪之有。 顾运才继续道:“只是,这么大一份情谊,我只怕老师难以接受。 ?奶油泡芙酱 司楚:“并不算得什么,我只是报答老先生的教导之恩,因知道先生把事情都交大小姐负责,故而就不再去告知张老先生了。 最终,顾泰应下来。 毕竟人家话都说到她老师头上,大意是谢礼,这就让她拒绝不得。 说完这事,司楚就告辞离开了。 走了许久,到了无人之处,司楚的贴身侍卫忍不住疑惑问:“主子为何要将赵家欠的人情只换了一本赵老爷子的手书来? 在他看来,就算赵荀再有名气,声望再大,书法写得再好,那些东西都只不过是一点锦上添花附庸风雅的东西。而主子虽然书法极好,其实心中并不好此道的。 只听司楚轻声叹笑一下,说:“这是替阿桓给那位顾九小姐的赔礼。 小姑娘的喜好,竟能让他动用稽查司的兵力,查得一清二楚。 他既然正好在此,倒不好不帮一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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