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之前说，太子妃毒害雄英...”
“殿下慎言。”已经睡下了却被吵醒的陈然，干脆摆手“我只说了皇长孙一行人出去，只有其一人染上了天花。”
朱标愕然。
这滑不溜手的，哪里像是什么江湖游医，明明就是朝廷里的老油条啊。
“你觉得。”朱标整理下情绪，继续话题“此事当如何处置？”
“那就得看殿下是以什么身份去处置了。”
陈然慢吞吞的言道“以太子的身份来说，自当清理隐患。因为今天能对皇长孙动手，明天就能对任何人下手。”
此言一出，朱标陡然色变。
不是说的危言耸听，而是说的太踏马有道理了！
女人做事，只有第一次与无数次。
既然敢对朱雄英下手，那就敢对任何人下手！
这一刻，朱标的心头真的是升起了一抹杀意。
不过很快，陈然一句话就让他重新冷静下来。
他跟着说的是“若是以丈夫的身份来说，没有确凿证据之前，不可怀疑自己的妻子，说不定真的只是意外。”
“怎么可能。”朱标皱眉“哪有那么巧的意外...”
陡然惊醒，从丈夫的身份来说，岂可如此轻率定罪。
“你要问我的意见，那就是先保护好皇长孙。”陈然打着哈欠起身送客“安静的等着看，会不会还有下一次。”
回去之后的朱标，内心是痛苦的。
身为太子，他要保护皇室的安全。
可身为丈夫，却是不敢相信自己的妻子会做出这种事情来。
好一番纠结，最终发现，还真是陈然说的办法最好。
先守护好儿子，再给妻子一个机会。
“千万别让我失望呐~~~”
这个时代的病菌，抗药性很差。
一個疗程下来，朱雄英的身体已然是恢复的差不多了。
能吃能睡，身子都能下床走路。
消息传出，皇宫上下全都松了口气。
对于救治了朱雄英的陈然，朱元璋表示给一笔银子打发即可。
马皇后却是认为，如此神医当如太医院才是。
而最终，却是太子朱标，以秩从六品左春坊赞善之职，招揽其入东宫为属官。
朱标的东宫，是历朝历代以来最为强大的东宫。
朝中猛将名臣几乎都在东宫挂职，天下英才也多入东宫做事。
实际上早在洪武十年的时候，朱元璋就已经将朝政转给了朱标去处置，由这位常务副皇帝主持大局。
整个东宫的整体结构，对应朝廷。
詹事府，对应的是中书门下与尚书省六部。
下属左右春坊，分别对应门下省与中书省。
此外还有崇文馆，司经局，典膳局，药藏局，内直局，典设局和官门局等等。
基本上就算是一个微缩的小朝廷。
左春坊负责侍从规谏，而左春坊赞善的工作，则是掌传令，讽谏，赞礼仪，教授诸郡王礼仪等。
再简单些说，就是秘书。
马皇后曾经不解询问“为何不让神医入太医院？”
朱标的回应则是“此人有才，当重用之。”
朱元璋的回应是“没看出来哪里有才，就是个江湖术士罢了。运气好炼了好丹药出来，给些银子打发了就是，居然还做官？我老朱的官，什么时候变的什么人都能当了。”
朱标忍住了没说吕氏的事儿，他决定以夫君的身份，给吕氏一个机会。
陈然这等身份的入了左春坊，自然会被里面的那些读书人给排斥。
明面上自然不会直接搞你，毕竟读书人讲究的是玩阴招坑人。
暗地里各种挖坑穿小鞋，各种冷嘲热讽自是少不了。
安排各种工作给他去做，这些工作都很有专业性，哪怕是科举出来的进士都要挠头，更别说是陈然这等江湖术士了。
朱标知道这些，可并没有阻止。
他想要降伏陈然，等着陈然来求助。
然后...被打脸了。
“这是陈赞善修的？！”望着手中修改过的奏疏，朱标的脸上满是惊愕之色。
一旁的左春坊大学士苦笑开口“的确是他改的，臣亲自盯着看他改完。”
奏疏这等文书，有着许多的忌讳以及完善的格式。
东宫的奏疏写好之后，必须要由秘书们进行必要的修改，避免出现忌讳，并且完全按照朝廷的格式书写。
这等工作，非得是经年老吏不得做。
望着手中誊抄修改过的奏疏，朱标也是不由赞叹“没有一处错误不说，居然还写的一手好字！”
陈然这就要感谢贾探春的慷慨大方了，不但让他舒服，还送给他优秀的书法能力。
真是一位身娇体软...咳咳，是人美心善的好妹子。
“真是奇怪。”朱标收起奏疏，面露疑惑之色“他是行走江湖的游医，哪里学的这些本事？”
“锦衣卫倒是有去查过。”左春坊大学士的脸色，就像是见了鬼“此人乃金陵本地人，无亲无故。可家周四邻街坊，却是有前元退休官吏，本地名医，炼丹方士，海外胡商，前元将军...等等人等存在。据说这些人都曾经教授过陈然。”
若是陈然听到这话，肯定得笑的打跌。
这都其实都是系统安排，为他解决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孤果然未曾看错人。”朱标笑言“子厚果有大才。”
时间过的不紧不慢，转眼数月已过。
这一日，陈然忙完手头上的活计，回到自己的院落里准备吃饭。
院门被猛然撞开，神色慌张的朱标，跌跌撞撞的跑进来，一把拉住他的衣袖就往外走。
"呲啦~~~"
陈然的衣袖被扯坏，他自己却是纹丝不动。
“殿下这是作甚。”陈然不紧不慢的询问“出了何事？”
朱标的嘴角都在颤抖“母后，母后染上了天花！”
无需责怪他的惊慌失措。
后世之中，天花早已经被消灭，只存在于实验室之中。
普通人没有经历过，自然不会觉得有什么大不了的。
可在大明这儿，天花那就是绝症啊。
染上了天花，那叫一个九死一生，岂能不急。
“是刚发作还是...”
陈然还要询问，这边朱标已经直接拽住他的手腕“求神医救救母后！只要母后无恙，你要什么孤都给你！”
"朱高炽的小命行不行？估计不行，朱标这人人品挺好，不可能出卖大侄子。"
陈然被朱标拽着走，脑海里却是盘算着如何才算是让朱祁镇不得出生。
最直接的办法，自然是把朱高炽给做掉，这样别说是朱祁镇了，就连朱瞻基都没了影子。
可陈然总觉得不可能这么简单。
真要是这样的话，他直接去搞刺杀多省事。
"应该是不让他有机会做皇帝的意思，也就是说不能有靖难之役。"
"只要保住朱标不死，那朱棣一辈子就只是大明的征北大将军。"
"应该是这样没错了。"
"虽说有些对不起永乐大帝，不过我会给你寻个好去处的。"
"话说，朱元璋与马皇后都见着了，怎么没有修改字幕？"
就这么一路想着，终于是来到了马皇后的寝宫。
此时寝宫内外已然聚满了人。
还未入内，就听见了朱元璋的咆哮“废物，都是废物！皇后若是出事，我要了你们的脑袋！”
入内就见着，倒霉的太医们，被骂的头都抬不起来。
待到众人见着陈然，所有人的眼睛都亮了。
朱元璋更是三步并作两步的冲过来，神色急切之中带着惶恐“你一定要救皇后！”
他当年还只是个小兵的时候，马皇后就是他顶头上司的顶头上司家的小姐。
年轻貌美，性格爽朗大方。
对于结束乞讨事业没多久的朱元璋来说，这就是他的白月光啊。
后来白月光嫁给了自己，还给自己生了儿子，这在他心目之中的地位，是任何人都无法相提并论的。
现在白月光得了必死绝症，朱元璋感觉自己要疯。
“皇后娘娘是好人。”陈然微笑以对“陛下不说，也是要救的。”
走入被隔离起来的房间，迈步来到了马皇后的床榻旁边。
身体虚弱的马皇后，艰难挤出笑容“敢问神医，我的病能否医治？”
陈然挑眉“能医治如何，不能医治又如何？”
马皇后叹了口气“若是能医治，就请神医妙手回春。毕竟能活着，谁又愿意去死呢。”
“若是不能医治，还请神医告知。我也好做些安排，省着连累旁人。”
她知道自己若是死了，发疯的朱重八，必然会杀很多人为自己陪葬。
若是不能医治，就得在死前安抚好他，避免有人因为自己而无辜送命。
历史上被称为贤后的女人有很多，可大部分都是往自己的脸上贴金。
就像是宋朝的那几位所谓的贤后，揽权自重，推动儒家掌控人心，给娘家争取利益什么的。
得了好处的儒家，就拼命吹捧他们为贤后，不知情的人真以为她们有多好。
其实呢，这些女人若是有资格被称为贤后的话，那慈禧也敢光明正大的说自己贤惠！
真正当得起这个称呼的，历史上也就只有寥寥数人而已。
其中最出名的，自然就是唐之长孙，明之马皇后。
巧合的是，她们俩都是皇帝的白月光。
女频小说里，那些穿越过去的，说女主凭借绝美容颜与制盐炼糖，唱现代歌曲跳现代歌舞就能迷住李二凤与朱重八封她们做皇后什么的，这完完全全就是没有丝毫的脑子。
在皇帝这儿，能歌善舞的绝色美人，从来都不是什么稀缺品，只是消耗品罢了。
望着马皇后那诚恳的目光，陈然忽的笑了。
“皇后娘娘，我有取字，我字子厚。”
马皇后先是一愣，旋即反应过来，这必然是有得治！
她也是露出了笑容，颔首点头“有劳子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