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逸没想到自己一番话,竟然让林玉青这种商场老手相信了自己,让自己全权代理她的新生意。
真令人难以相信。
或者林玉青这是纯粹为了报答他对孩子的救命之恩,而找的借口?
当然了,一切要等明天跟林玉青的朋友见过面才能确定。
清晨,江逸六点钟就起来了,花半个小时小跑了五公里,买了几个包子就坐上了去往城南富人区的公交车。
不能总让林玉青一个大老板开车接送她,太不像话。
坐一个半小时的车,八点多几分,他就到了别墅区外。
他穿个休闲裤和t恤站在大门外,往里瞅着。
门口的年轻保安倒是没有赶他,反而上来先是敬个礼,然后态度很好的询问是不是找人,要不要替他打电话。
让看过不少网文的江逸吓一跳,心想这可不是爽文里的套路,怎么能这么有礼貌,不都应该上来说:去去去,别站在这挡路吗。
“等人呢,约好了,不用进去,我在这里等就行。”
“好嘞,您可以在休息区坐会。”保安指指旁边的阴凉处,热情的道。
江逸搞的很不好意思,正挠头,白色大g出来了。
江逸上了车,跟保安挥挥手。
保安看到白色大g,先是浑身一抖,随即吐吐舌头,嘀咕一句:“可怕可怕,危险危险。”
“车我是会开的,就是没驾照,等我下个月直接去考了证,以后就不用麻烦你大老板当我司机了。”
“好,我先跟你交个底。”
接着,林玉青就把对方的基本情况和跟她的关系告诉了江逸。
对方是林玉青五六年前做生意认识的,也是个女人,三年前因为一场经济纠纷,破产了,也离了婚,去年自己用仅剩的几十万投资了小美容院,挣得都是辛苦钱。
林玉青当然不是那种嫌贫爱富,有钱就一起玩,没钱就不理会你的人。
这也是为什么尽管从心底林玉青并不愿意投资她说的电商,但却并没有直接拒绝。
如果这个朋友是以前那样的有钱人,那她还好拒绝,反倒是现在这情况,她不忍拒绝。
恰好,听江逸说的头头是道,她就动了让江逸去试试的心思。
是帮她,也是给江逸一个机会。
“听你这么说,她是那种心性坚韧的人,从富豪跌到地上,还能继续从小做起,这份心性,连我这个男人也自愧不如。”
江逸佩服她,还没见面,就已对她抱有几分敬意了。
林玉青瞥了眼江逸,“听你这语气,根本不像十八岁的人。”
这明明是被生活给打击过的人,才能说出来的感慨。
是跌落过谷底的人才能有的了悟。
“其实,我今年三十八了,大龄单身男中年,有没有好头子介绍?”
“要不是查过你,我还真信。除了长相稚嫩之外,其他方面都像三十八。唉,这个年纪找不到了,算了吧,单身一辈子吧,放弃吧。”
林玉青说着自己倒扑哧一声先笑了。
江逸望着她像莲花绽放的笑容,有些怔怔了。
随即却是叹口气,移开目光,看向车窗外。
林玉青见他一开始望向自己的眼神里并没有往日其他男人的贪婪,倒是很纯净,但之后却极少见的忧伤。
想了想,觉得江逸大概是想到了初恋,道,“怎么了?是不是跟小女朋友闹矛盾了?”
真是逃不过她的眼睛。她明明不懂底层,可却有时候又精明的像他肚里的蛔虫。
只是现在的江逸,对于那个把他贬的一无是处,却找他要几十万彩礼,要房子车子的女人,他已经没有任何感情,只剩下后悔,后悔当初跟她开始。
“昨天晚上我做了个好长的梦。
梦到我到了三十八岁时,累的浑身是病,女朋友跟她家长非要我多少多少彩礼,才肯结婚。
我一生气就把桌子掀了,然后就醒了,来到了这里。”
林玉青有些出神的沉默片刻,道:“我从小就没过过苦日子,不知道普通人结婚所需要的那些事,我不好去评判彩礼多少,该不该,我见过的婚姻,也不存在彩礼没钱给的情况,大家多数都掏得起。
我也听说过有些非要跟没钱的人在一起的富家子弟,但我有时候会看到别人口中的所谓不般配的,不门当户对的两人,我看到他们看向彼此的眼睛里都有光亮,我想那就是爱吧。
小逸,你做这个梦,说明你很成熟,你在这个无忧无虑的年纪,就会想十年二十年后那么长远的事。
我觉得,找伴侣的事,如果遇到值得的人,你就去抓紧,如果不值得,就放开。就这么简单。
问问你自己,有没有任性,是不是做了自己不该做的事,如果都没有,那么失去的,就是你不需要的,不需要觉得遗憾,失去了值得的人,才需要遗憾。
我这长篇大论,听得明白吗?”
林玉青自己说完,又后悔了,坐在旁边的还是个十八岁的少年,能懂这些?
这是需要时间的锤炼,现实的打击,才能领悟的啊。
“我没有遗憾,只觉得浪费了太多时间。
我应该早早的把时间放到更有意义的人和事上,而不是唯唯诺诺的去维持一段没意义的感情。”
他好像真的有些懂啊。
林玉青再次觉得自己看不清江逸了。
在林玉青眼里,昨天上午,他是子龙的救命恩人,顶多算是个有意思的少年。
昨天晚上,在她眼里,他是个未来应该是无限的十八岁少年。
他懂得很多,他有较为敏感的商业嗅觉。
他虽然出身普通家庭,但认知已经不弱于很多豪门子弟了。
到了现在,在她眼里,江逸已经是一个朋友的资格了。心善,聪明,不焦躁,不幼稚。
车子在杭城最大的写字楼,宝龙大厦停车场。
这里聚集了杭城乃至辐射全国的大企业。
负二层停车场。
一辆新款奔驰e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停进还算挺大的停车位,车里西装革履的周良摸摸头上的汗,吐了口气,可不能擦碰到我的车,可是新车。
下了车,他对着锃亮的车身整理领带,忽然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他转过头,“江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