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我的愧疚,王曼丽什么都没说,只是拥抱着我,将我拥入怀中,紧紧地拥抱着我。
如同她终于找到了丢失许久的孩子一样。
我知道她不怪我,但是,她滴落在我皮肤上的,那一颗颗滚烫的泪珠让我知道,她这段时间过得是有多煎熬。
“有情人终成眷属,果然是能让人动容的,连我这个老人家都看得有些泪目了。”
我听到叔爷的话,就挣扎开,愤怒地看着他。
他从隔壁的房间里走出来,那张丑陋的老脸,让我为之厌恶。
他对于我的讨厌,并没有多少情绪上的波动,只是风轻云淡地坐下来。
跟我说:“你女朋友精神有点问题,我帮她请了律师,做了保外就医,但是,这不代表她永远都可以待在外面,说不定,有可能随时被抓进去。”
听到叔爷的话,王曼丽那双浑浊呆滞的眼睛,变得恐惧起来,她看着我,虽然没有说话,但是,眼眸里爆发的焦灼,让我十分清楚。
她再也不想进去了。
我愤怒地看向叔爷,咬着牙说道:“你威胁我?”
叔爷点了点头,冷酷的说道:“对,就是威胁你,我就是要告诉你,我能让她出来,也能随时让她进去。”
对于他的威胁,我真的很痛恨,但是,我却拿他没有任何办法。
叔爷对于我的无可奈何显得很满意,随后他的脸色变得极为严肃起来。
跟我说:“我的东西呢?”
我没有多说什么,直接拿起来大哥大给一只耳打了电话。
“喂,把东西带上来。”
叔爷既然把王曼丽救出来了,也算是守诚信了,所以,我也并不打算背信弃义。
我们在楼上等了一会,就听到房门被敲响了,那个四只眼去开门,很快,我就看到了牛逵带着人走了进来。
他的高大,让四只眼也不得不抬起头仰视他,但是,四只眼依旧冷酷,对于高大的牛逵也充满了冷冽的漠视。
牛逵进来之后,就站在一旁,守着跟着进来的一只耳。
我看着一只耳,她穿着精致的小白裙,身上依旧散发着浓郁的月季花的香味。
她走到我身边,将一个盒子交给我,随后就退到一旁去,保持谨慎。
我直接把盒子放在桌子上,叔爷急不可耐的走过去,打开盒子,四只眼过去要帮忙。
他即刻说道:“不用,不用,我自己来……”
他不希望任何人触碰这件东西,即便是四只眼,他都不想让他触碰。
我们每个人都看着他,看着这个贪婪的恶鬼,将盒子打开,将里面的花瓶摆在桌子上。
他激动的弯着腰,上下左右打量着花瓶,嘴角都因为兴奋,而不停地抽搐,那张丑陋的脸上,写满了饥渴与贪婪。
就如同一个四十几年的单身汉,在打量着一个被剥光了衣服的美女一样,眼神里的馋,让人觉得恶心。
看了许久,他就激动地说道:“小秦啊,快,拍照,拍几张照片,这种稀世珍宝,可得留下历史的印记才行。”
“哎,好的……”秦岚答应了一声,便开始鼓捣她的相机,进行拍照。
我们都默默地看着,看着叔爷像是玩弄女人一样,来玩弄那个没有生命的花瓶。
他对于这件花瓶的酷爱,已经超越了我的想象,我无法理解,人,为什么会对这种没有生命的东西爆发出比拥有鲜活生命的人还要炙热的情感。
叔爷将瓶子拿起来,爱不释手地把玩,时不时地发出几声爽朗的笑声。
看到开心时,还激动地跟我说:“小矮子,你知道这是什么好东西吗?这是明朝的,距今已经五百多年了,五百年,多少历史烟尘都做了土。
但是它依然在。
你看看它的工艺,多么的完美,它将青花的素雅与釉里红的热烈完美结合。
青花部分采用了进口的苏麻离青料,色泽浓艳鲜亮,经久不褪。
釉里红则以铜红为着色剂,色泽鲜艳而深沉,犹如红宝石般璀璨夺目。
在这件作品中,青花与釉里红的搭配相得益彰,展现了宣德瓷器的独特魅力。
再次,从纹饰上来看,祥云龙纹是传统文化中的吉祥图案,象征着皇权神圣和至高无上。”
对于神圣与至高无上,叔爷的语气明显加重了几分,他在刻意地强调着两者,无非,就是想要来宣扬它自己。
但是对于我来说,他没有什么神圣的,也并不至高无上,他只是一个贪婪又丑陋的老鬼而已。
叔爷看了我一眼,对于我的淡漠,他显得十分鄙夷。
“野猪吃不了细糠,哼,你这种货色,只配玩玩女人,享受享受低级趣味,这种高级文化,你一辈子也悟不到它的美。
看看,看看瓶身上的龙纹,腾云驾雾,形态各异,或盘旋,或腾空,或戏珠,栩栩如生。
这些龙纹以青花勾勒轮廓,釉里红填色,生动传神,哼,真是美啊,美得美轮美奂。”叔爷一边鄙夷我,一边赞叹着花瓶的精美。
只是,没有人理会他,连恭维声都没有,因为,这里的所有人,都无法与他产生共鸣,我们都是底层人物,真的品味不了这些高级的东西。
所以,连恭维也不敢,深怕,会恭维错了,闹出来低级笑话。
叔爷有些无趣,将花瓶收起来,严肃地说道:“锁起来。”
四眼男点了点头,径直将花瓶给带走。
我看着一只耳,准备让她先走,但是,却看到她的脸上,密密麻麻的出现了一层汗水,她一直在盯着那个四眼男,即便对方已经走进了电梯。
她也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我拍拍她的手,说道:“结束了,别怕,你先走。”
听到我的话,一只耳吞咽了口口水,再次看了一眼叔爷后,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房间。
我随后将王曼丽抓起来,看向叔爷,问道:“我可以走了吧?”
叔爷哈哈大笑起来,说道:“秦岚没告诉你,我会给你个惊喜吗?”
我听后,就不由地身后摸向背后,我不信有什么惊喜,我只相信,他会黑吃黑。
看到我谨慎的模样,叔爷鄙夷地笑了笑,说道:“行了,你们可以出来了。”
我听后,顿时紧绷起来,小心翼翼地看着房门,我知道,里面一定有埋伏,我心跳炸裂到极点,早已做好了鱼死网破的准备。
可是,当房门打开之后,我的内心顿时炸裂起来,一股强烈的惊喜感如同洪水一样爆发出来。
“肥猪,竹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