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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香窃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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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4章:谁是坏人谁是好人?都是苦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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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耳的话,让我的内心,充满了寒冷的感觉,她的语气,是那么的兴奋,但是,但凡思维正常的人,都不会觉得这么干值得兴奋。 我总以为,我是一个极端者,但是,也只是性格极端而已,而一只耳才是真正的极端,我在真正的极端者面前,又是那么的保守了。 一只耳感受到了我的恐惧,她十分凌厉地问我:“我们也是人,我们不是吗?” 我看着她真挚的眼神,不得不同意她的问题,是的,我们也是人。 一只耳把脸颊贴在我的胸口,跟我说:“老哑巴把我们每个人看得都很重,他把我们这些别人不要的垃圾,当做他最珍贵的家人。 我们也都是人,都是孩子,都是有人疼有人爱的人啊,凭什么别人就可以这么欺负我们?凭什么那些执法者要跟着那些浑蛋们一起迫害我们呢? 老哑巴不允许,他也真正地做到为我们遮风挡雨,那天晚上回来之后,老哑巴就准备了一些化学药品。 他带着我们,去到了供销社,把供销社的门给锁上了,然后点了一把火,直接把煤城唯一的供销社给烧了。 当场就烧死了十个人,那些迫害我们的人,都被烧死了,一个都没有逃脱惩罚,我们看着她们在大火里哀嚎,求救,我们都觉得这就是正义。 小矮子,你告诉我,这是不是正义?” 一只耳的话,充满了强烈的认同感,她急需要我对她进行认同。 但是我却说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这个世界上什么是正义,我觉得你们做得不对,但是,我又觉得,在那个黑暗的时代,如果不这么做,就只能像我一样。 像一头猪,一头狗,被人踩在脚底下,被人关在笼子里,猪圈里,孤独,恐惧,又悲哀的活着。 我不能说你们做的对,还是不对,我只能说,你们选择了自己的活法。” 一只耳意外的看着我,眼神里流出来几分赞同来,她说道:“对,没有什么对错,也没有什么正义与邪恶,只不过是一种活法而已。 就如我大哥哥最后的选择,他活过来之后,就再也不肯去捡垃圾吃了,他选择了做贼,带着我们去偷东西。 先去偷那个水果摊的老板,我们不再偷那些烂水果,而是偷钱,偷完钱之后,我们就去澡堂子洗澡。 把我们身上的脏东西都洗干净。 我们又盯上了澡堂子的搓澡工,我们把他们的钱都给偷了,老庙那条街上,但凡能够被偷的,都被我们偷完了。 偷完钱,我们就去享受,我们去吃馆子,我们去买花衣服,那段时间,我们才真正的享受到做人是一种什么滋味。” 说着,她就动情的与我亲吻,我也为她开心,热烈的回应着她。 很快,她就痛苦的说道:“可是,老天爷就是这么残忍,我们在老庙好不容易站稳脚跟,我的大哥哥也杀出来一点名堂。 但是,但是老庙拆迁了,煤城要新建设一个商业街,所有的商户,都搬迁到了新的商业街,本来繁闹的老庙,变成了空荡荡的鬼街。 我们的日子,又变得难熬起来,有一次,我们好几个月都没有偷到一分钱,只能靠着老哑巴修表来养活我们。 那几个月,尤为的艰难,不但我们要时常饿肚子,我的那些刚刚捡回来的弟弟妹妹们,饿死了好几个。 我亲手送去火化的,就有三个孩子,那些孩子,来到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享受过人应该享受的生活,她们连苦日子都过不了,就带着苦难,离开了这个世界。 那段时间,我们都很悲伤,每个人的内心,都充斥着一股绝望,后来,大哥哥实在受不了了。 他带着我们杀向了新街,我们像是以往一样,在新街偷东西,我们以为,我们还能像以前一样,在新街杀出一个名堂来。 但是,我们都错了,都错了……” 一只耳痛苦地把脑袋埋在我的怀里,不停地抽泣着,对于那段岁月,她似乎还没有走出来。 一只耳恐惧地说道:“我们到新街的第一个夜晚,大哥哥就被人砍死了,十几个人,像是豺狼虎豹一样,把大哥哥砍杀在米行的门口。 那天晚上,我们饿得实在不行了,我们只是想偷一些粮食回去煮饭吃,但是,我们惹到了新街当时势力最大,急需要霸占新街的贼王。 他们没有跟我们说任何话,也没有给我们任何机会,直接就要把我们砍死,大哥哥为了救我们,拼命拦着那些人。 但是他根本就拦不住,那些牲口,几刀就把他砍死了,把他的脑袋剁掉,当球一样踢飞了。 我们这些人,在他们眼里,就是牲口,随意砍杀的牲口,他们追杀了我们一路,我的几个哥哥姐姐们,都被砍死了。 只有我活着回来了……” 我抚摸着一只耳的后背,她浑身都在颤抖,一层又一层的鸡皮疙瘩,足以证明她轻描淡写的噩梦,是何等的恐怖。 一只耳恐惧地说道:“死了那么多人,没有人来管,我的那些哥哥姐姐们,就像是一个个牲口一样,被警察带到殡仪馆,草草的给烧了。 老哑巴去要人,对方还要老哑巴缴纳火葬费,老哑巴哭的很伤心,那一次,是我这辈子,第一次看老哑巴哭。 他的儿子,他的女儿,被人砍死了,被人烧了,他想把他们拿回来,但是,他需要火葬费,他拿不出来那笔钱。 拿不出来……关键是,也没他妈让他们烧啊,活不管,死到他妈管的那么勤了呢……” 我听到一只耳绝望的话,我的内心就为之痛恨,命运就是这样无序,无理,也无情…… 一只耳突然擦掉眼泪,跟我说:“所以,老哑巴只能去杀人了,他以谈判为借口,把那些人,都请到了家里来。 他在家里早就准备好了氰化物剧毒,那些人一来,就中毒了,倒在地上,老哑巴就拿着那把菜刀,把他们的脑袋,一个接着一个地给剁下来。 然后挖掉他们的眼睛,切开他们的肚皮,掏空他们的肠子,砍断他们的四肢,把门泡在化学药水里……” “别说了……别说了,我求求你,别说了……”我痛苦又恐惧地央求着。 一只耳抬起头,捧着我的脸,她问我:“你觉得可怕是吗?你觉得老哑巴是个魔鬼是吗?你觉得,他太残忍了是吗?” 我没有办法回答一只耳,她突然站起来,张开手,在我面前缓缓地转动着身体。 她跟我说:“你看看我,我身上有多少伤疤?你知道那天晚上我挨了多少刀吗?你又是否知道,我是抱着什么样的信念活下来的,你又是否知道,那些人,对我是否过于残忍?” 一只耳的话,让我无法回答,我很想对她共情,但是,又深深地恐惧着。 突然,一只耳深呼吸,控制住自己的情绪,缓缓地走到床前,躺下来。 看着我的眼神,带着几分恨意,那种恨,比情,比爱,还要浓。 她极为薄情地跟我说:“看来,你永远没办法跟我共情了,算了,我也不跟你说了,你来睡我吧,也不枉你,追了我那么久,总得给你点回报……” 我听到她的话,一股极其强烈的委屈,一瞬间就涌上心头,无边的恨意要将我给淹没。 我立即冲上去,掐着她的脖子,痛恨地质问她:“难道,我在你心里,就是一条贪图你身子的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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