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之别？
苏明目光一凝，却是被她的言辞内心沉重。
要知道，舒橘虽然没有什么主见，性子也较为轻柔，但并非内向孤僻之人，要不然也不会在他们第一次见面时，会故意暧昧解他的衣扣。
所以男女之别四字，不应该从她口中讲出来才对。
而且......
他看向屋内，故作疑惑询问道：“张启呢？怎么不见他出来？”
对啊，张启呢。
姜琳也是反应过来，微微皱起了眉头。
“他啊......”
舒橘微微低头，似乎在回忆，好一会儿后摇了摇头：“他死了，成了我第一位子民。”
苏明闻言浑身一僵，子民？
“舒橘，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又是怎么死的。”
姜琳询问的话语声响起，却是出奇的没有愤怒。
而舒橘则是没有回答，只是目光平静的看着她。
这让苏明见状心中一叹，指向湖里游荡的阴影，说：“如果是他杀死的张启，我们会帮他报仇，但若不是，我们也不会多问，只是想知道你接下来的想法，是跟我们返回现世界，还是继续待在这里？”
但舒橘听到则是连想都不想，直接摇头道：“我需要依靠水元素构造领域，暂时无法回去。”
苏明闻言沉默两秒，点了点头：“没事，我们来回也方便，现世界一切都还好，倒也不用着急。”
话落，他思索片刻，问：“这里比较空无，你和张启待着恐怕也会无聊，若是有什么需要尽管跟我讲，我可以从现世界带来。”
姜琳见他真打算把舒橘留在这里，忍不住说道：“那我也不走了，留在这陪她。”
她这话一出让苏明也无法再讲下去，只能看向舒橘，听听她的答复。
“你若是留在这里，难道就不管现世界了吗？”
但让两人都不曾想到的是，舒橘却是忽然问出这么一句话来。
等等......
这话听着怎么有股埋怨的感觉，难不成......
苏明心中微动，神色古怪的盯着舒橘，虽看着圣洁宛若神灵，但话语间却是带着一些负面情绪，这种感觉他太熟悉不过了，被众生欲念侵蚀心神时也有过相同举动。
而姜琳也是有所察觉，与苏明对视一眼见两人想到了一块，便可以确定舒橘是起了怨气，把她肚子留在无边地狱的怨气，也可能与张启的死有关。
“舒橘，我们是一个团队，本身是在负重前行，做不到三头六臂无所不能，也管不来天下事。”
“所以啊，我们有的时候也需要做出抉择，
苏明之所以回去，一是为了把无边地狱的情报传递给秦岭，二是为了看看现世界局势如何，现在这些他都已经做到了。”
“如今你要构造领域，按说是一个人确实足矣，但我想来想去还是想要调查一番，不然纵是回去也无法向罗轩交代。”
“对了，因为我的缘故，罗轩长时间待在星海中已经有些疯了，苏明来了后就做主把他送回了现世界，利用记忆封印的特性让他得到缓解，现在应该住在云城和莫言他们一起，你不必担忧。”
苏明听着姜琳讲述的话语，也是察觉她这是在进行安抚，效果却是不差。
因为在舒橘听到罗轩快疯的时候，眸中就不由浮现出一丝愕然，可能她也是不曾想到，那个较强的人会被无尽的孤独给逼到如此程度。
“不是，他怎么会疯......”
“他比你年龄还小，坚持不住很正常的。”
苏明轻声说着，却是没有过多解释，因为他对罗轩的了解并不算多，便看了姜琳一眼。
姜琳心领神会，脚踏火焰飞到她面前。
“那家伙什么脾气你又不是不清楚，倔起来九头牛都拉不回来，而且心眼还小，多久以前的事都能翻出来，本身心理就有很大的问题，比张启好不了多少。”
“我知道，你们其实不惧怕死亡，只是一直看不到希望，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走，但其实我们的付出是有回报的，现在至少能来到无边地狱不是吗？在以前这可是我们不敢想象的事情，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舒橘看着她的眼睛，似乎猜出了姜琳心思，摇了摇头说：“但那依旧没有用，我们打不过他们，也解决不了k病毒的根源，就像这处世界充满着荒芜，不存在任何生命。”
原来，是陷入绝望了。
苏明听到此话，就知道舒橘现在是何状态，便开口质问道：“你说这处世界不存在任何生命，那我们为何会来到这里？你和张启又为何出现在这里？”
“舒橘，你要明白一点，这个世界之所以没有生命，不是因为世界灾变全部死掉了，而是成为了神灵的子民，就像张启一样，只要你愿意他随时都可以活生生的出现在你面前。”
“所以，无边地狱的本质是虚无，就连死亡都是假的，如果你和姜琳不扛起担子，张启和罗轩便会像那些平行生命般成为他人傀儡，到那时候才叫生不如死，目前我们至少是幸运的。”
“幸运？”
舒橘听到两个字嗤笑一声，却是说：“他确实还活着，
可也在害怕我，他已经疯掉了，不再是之前的张启，你告诉我这是幸运？”
“苏明，其实你在刚开始就可以把他们送出去，但你没有，而是选择把他们留在无边地狱承受孤独，凡是普通人换做谁都会疯的，除了我们这些神灵不会，这才是无边地狱的真相，神灵的天堂，人间的地狱。”
额。
苏明黑了黑脸，神灵的天堂？这话又该从何讲起。
罢了，这姑娘是受到刺激了，心理已经不太正常。
他心中暗叹，沉吟片刻解释道：“首先我要纠正你一点，这里并非神灵的天堂，他们其实也是在求活而已。然后我再回答你的话，或许你现在觉得我把他们带回现世界是好的，但你有没有考虑过他们的想法？”
“在第二次进入焦土世界时，你宁愿自己先死都要把水分给张启，罗轩明明可以跟着我一起跑，却二话不说把张启扔给我去救姜琳，甚至连商量的余地都没有。”
“所以舒橘，你以为我难道就不气吗？但凡你们有一个不意气用事，可以看清局势选择利弊，进来焦土地狱的只会是我和姜琳，你当我想带你们来的？”
“但你别介意，我这不是在论对错，同时也不在意这个，我只是想告诉你一件事情，你可以为了张启放弃最后的水源，他也可以为你选择留在这里，只是有的时候我们不可能全都是幸运的，也会出现很多意外。”
“事实上，我现在能看到你们活生生站在我眼前，还能保持理智的跟我说话，那才是我理解的最大幸运，至少你们的出现还在我的预料之中，而是未知的意外。”
“张启疯了，我可以理解，但这不是你埋怨的借口，如果你真是为他着象，就应该去想办法让他恢复过来，而不是被那所谓的负面情绪影响理智，这才是你现在面临的最大敌人。”
“你知道姜琳吸收能量为何那般痛苦吗？因为她耳边一直都有很多人不断的用言语诱惑她，欲望，恶念，甚至是哀求和质问，都在无时无刻摧残着她的心灵，她不想坠落其中变得和他们一样，所以才会变得那般痛苦。”
“可你就不一样了，我以为你很聪明，但实际上却笨的无药可救，竟然连想要的都无法确认，还分不清好坏立场。”
“如果我没猜错得话，你应该是吞噬了能量，并且是来自这个世界，对吗？”
姜琳看着恨铁不成钢的苏明，又看着神色略显慌张的舒橘，心中不由恍然大悟。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